路平沙聞言, 微微挑眉。
難不成自己的身世還被這兩個人給查出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他自己都找不到呢。要是這兩個人可以給他一個解釋的話，路平沙肯定要提著禮物上門感謝他們給自己一個解釋。
“什麼身世？”方寧詢問道。
“他根本不是路家夫妻的孩子。”仇新指著路平沙說道, “這對夫妻在很久以前就被診斷出不孕不育了，是突然懷孕有了他的。還有他周遭的人對他的記憶也很機械僵硬, 應該是被後期植入的。我懷疑，要麼就是他借助時間遊戲的一些東西變換了自己的身份, 要麼根本就不是人類。”
仇新說完, 發現路平沙還在看著他。
“你看著我做什麼？這些我們都是有證據的, 可沒有汙蔑你。”仇新被路平沙這麼盯著, 也有些不自在，誤以為路平沙此時是被嚇住了, 口氣不由放緩了一些, “你也彆自卑，隻要你對我們沒有什麼壞心，接受審查完之後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加入我們。”
“不, 我隻是在想, 你們醞釀了這麼久，就隻打算說這些？”路平沙歎氣道，“就沒有一點新鮮的東西？”
“你這是什麼意思？”趙海燕聽出了一點門道，看路平沙的樣子，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路平沙的事情我知道。”燕菩扶額道, “當初你們兩個人去了三個月沒有回來，我就意識到了不對, 前去找了你們。隻是當時因為你們正在領主任務當中，七星領主又告訴我不會傷你們性命，所以我才隻能先放著, 沒想到你們今天出來了。”
隻是當時這件事既涉及到了路平沙的隱私，又涉及到了領主的問題，教宗還在裡麵插了一腳，他自然不能隨意去說。沒想到趙海燕和仇新會在這個時候從任務裡出來，更加沒有想到他們會當眾懷疑路平沙。
“老大，您可彆被他迷惑了，他可能不是人，他還……”
“嚴格來說，我曾經也不是人。”燕菩拿起一份文件，遞給他們兩個，“你們先看看這個。”
趙海燕和仇新兩個人低頭快速的讀了起來。
隨後，兩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相當的迷茫。
他們這半年……錯過了這麼多的東西麼？
“既然大家都在這裡，我也不如開誠布公的說一說。”燕菩看了看自己招攬的這些隊員們，對他們的人品和能力都相當的信任，加上如今時間遊戲已經進化到了這一步，有些事情，也可以多提高一些警惕。
“時間遊戲幾乎無所不能，這一點作為玩家的我們也深有體會。在【旅途】副本裡，我們都有看過這顆星球的未來，為了改變那個未來，所以我們才要更加努力。在這其中，我們遇見的隊友，或者是其他的助力，可能不是人，也可能是npc，又或者是彆的什麼，都不是我們反對的理由。為了改變未來，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燕菩說到這裡，指著路平沙笑了笑，“他就算不是人，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你們在遊戲副本裡沒有交好的npc？
“其實我還是有不少可能是人的。”路平沙弱弱的反駁道，“每一次體檢，我都是正常人。”
“路平沙可能和時間遊戲的領主們有關係。”燕菩瞥了路平沙一眼，似乎在說“你到底是不是人你說了不算”，“他在新人時期就已經和三星領主見過麵，如今他出生的地方又有七星領主。領主們從來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出現，我想，路平沙或許曾經是某個領主的使者，又或者是曾經闖過領主任務的人。”
“咦？”路平沙不由朝著燕菩看了過來，他之前沒有聽說過這個猜測啊。
“時間遊戲運行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年。”燕菩正色道，“而真正為人所知的，也隻有最近這麼十來年的時間而已。在這之前，知道時間遊戲的存在的人極少。可這是不合理的，時間遊戲會給予玩家道具和能力，但在過往的曆史裡，卻從來沒有錯出現過類似的傳聞。我想，這裡麵肯定有一些緣故。”
“我想來想去，隻可能是領主們聯手做了一些動作，才能讓時間遊戲在一段時間內不為人所知。”燕菩身為領主的契約者，他清楚的知道領主們在時間遊戲裡所擁有的權柄有多大。
路平沙一直都很在意燕家大宅的事情，已經超乎了他平日裡的表現，燕菩觀察入微，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疑點。
在時間遊戲裡，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時間領主也會有想要的東西，他們彼此之間也會互相借著我們這些契約者而爭鬥。目前我所知道的另一個契約者隻有教宗，但是在過去的百年間，有沒有彆的契約者呢？其他的那些領主們，又都去了哪裡？這些事情，我們都是不知道的。”燕菩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所契約的，是九星領主。我也是在和他契約之後才恢複的年輕，可在和他契約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他和我說，他去找東西去了。”
“時間領主也會有得不到的東西麼？”
“當然有。”燕菩肯定道，“隻是我的領主曾經告訴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麼東西。隻是有些時候，他們會遵循著自己的直覺，會去找到一些與之相關的人或物。當初，他正是因為這種原因而找上的我。他覺得我可能和他想要找的東西有關。”
“路平沙你，可能也是這種情況。”燕菩正色道，“我們身上或許有一些共通之處，但誰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以，路平沙的身份就有很多種可能了。
也許他和燕菩一樣，是從某個副本裡出來的npc，也有可能是過去百年間的玩家，因為某種緣故喪失了記憶，又或者乾脆是某個時間領主的契約者，因為要做某個任務而忘卻了自身。
“指不定他曾經也是一個領主呢？”霍成舟忍不住異想天開了起來，“時間領主不想再在時間遊戲裡呆下去，想要嘗試一下當人的滋味，不是很好麼？”
“你以為是神話故事麼？神仙放著天上的神仙不當，跑下來當凡人？”
“哦，他要是領主，那能和我契約麼？”李小萌也明白了燕菩的意思，他是想要保下路平沙，並且給予路平沙一個光明正大的承認的。
“那也應該是我先吧。”陳豐在旁邊插嘴道，“我這麼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算卦的，才應該要契約。”
“等等，我覺得我也可以。”
“排隊排隊，我資格最老。”
……
空氣裡充滿著快活的氣氛。
路平沙臉上的神情也逐漸緩和了不少，“如果我要是領主，那我肯定都給你們放水，就怕到時候我說不定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能幫得上你們什麼。”
“你要是普通人，也就不能站在這裡了。”李小萌大笑道。
是不是人什麼的，彆人或許會在意，但恰好李小萌也根本不在意這些。
“趙海燕，你們也彆太在意了，你看我這半人半鬼的，也可以說不是人啊。”李小萌漫不經心的說道，“再說了，說不定這個時候，隻有非人才能在時間遊戲越來越強的壓迫下存活呢？我們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在意這麼多做什麼。”
趙海燕和仇新兩個人都有些難以反駁。
李小萌說的也不算錯。
隻是這麼一來，他們兩個人被困在那個副本大半年的意義何在呢？
“好了，大家還是重新坐下來，慢慢開會吧，我已經初步擬定了一部分計劃，每個人都有任務。在這兩個月之內，你們都要爭分奪秒的去通關現實副本才行。”燕菩擺擺手，很快就控住了場麵。
路平沙有些心神不定，連燕菩在會議上說了什麼也沒有聽得很清楚。
會後，他自然而然的就被燕菩留了下來。
“如果不是趙海燕和仇新打岔，我原本是想要和你私下說的。不過他們兩人也不有什麼壞心，改天我叫他們和你道歉。”燕菩示意路平沙放輕鬆一些。
“我知道，如果我是他們，恐怕會做的更加過分。”路平沙倒不是在意這個，“我隻是在好奇，我真的是身上有時間領主想要的東西，又或者是npc麼？”
“凡事皆有可能。”燕菩笑了笑，“你怎麼定義人類這兩個字呢？你從頭到尾，看起來都和人類一般無二，你怎麼就知道你不是人類？再者，時間領主的秘密不少，他們活的比我們長的多，思維也和我們迥異，如果一味的去順著他們那條線想，就是將自己想瘋了也根本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路平沙一時無言。
“而且，你也不需要太在意這些東西。你之前一直問我關於燕家大宅的事情，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能夠和我說說麼？”燕菩循循善誘。
“老板，你這是在窺探我的隱私吧。”
“不，隻是你的臉上寫滿了想要傾訴的欲望。”燕菩隨手變出了一麵鏡子遞給路平沙，“你看起來快要被自己的想法給逼瘋了。”
路平沙生氣的將鏡子反麵扣住。
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大概是個什麼樣子了。
“其實，我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做夢。直到最近，我才知道自己夢中的地方是哪裡，以及，我才知道我夢中的那個人是誰。”路平沙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燕菩，看的燕菩有些坐立難安，總覺得路平沙的眼神裡包含著一些複雜的意味。
等到聽完路平沙的講述，燕菩也懵了。
燕家大宅？
路平沙夢見的是燕家大宅？
而且，其他人不知道，但燕菩卻是清清楚楚。
在黑級副本裡的【燕家大宅】，的的確確就是路平沙所描述的樣子。
金碧輝煌，遍地寶石，卻空無一人。
還有那個葡萄架。
那是燕菩最喜歡的一個地方。
每當他覺得煩悶或者絕望的時候，他都會待在那個葡萄架下靜靜的乘涼，然後等著自己的思緒恢複平靜。
可是他並不記得自己在那個地方見過什麼人。
或許他曾經記得，但現在他卻是因為時間遊戲的緣故，記憶有些模糊不清了。
“當初【全能書】還給了我一行預言詩，當時我也是拿這個夢問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