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遇金蓮(1 / 2)

潘金蓮覺得,自家那廝的兄弟、她小叔子武二郎——打虎英雄武鬆,長得相貌堂堂、身材凜凜,又在景陽岡上打死一頭大蟲,想來必有一身千百斤氣力。

必定是遠遠強於自家那猥衰不中用的三寸丁穀樹皮,叫人好生受用,合該與她有一段姻緣。

於是在武二郎來家初見時,她小意溫柔為他斟酒夾菜,盛情邀請他在家住下。

後在一個大雪天兒裡,去他房中生上了一盆旺火,與他捏肩、撥火、喝酒,著實使力撩逗了一番。

誰曾想那廝竟似一截榆木疙瘩般,全然勾搭不動,反還搶白一通,狠狠羞辱了她一場!

又當即收拾行李搬離出去,不見蹤影十數日,才再次來家。

連日以來,她對他仍是餘情未斷,便也以為他終於是回心轉意了。

聞聲折身上樓,傅粉麵、整雲鬢、換衣裳,好一番拾掇後,才下樓來相見。

卻得知原是知縣相公有差事,要遣武鬆上東京走一趟,來家是為與他兄弟道彆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後來的席麵上,那廝因當初雪天時的事,又對她說一些‘籬牢犬不入’的話,話裡話外都是讓她紮緊籬笆,關牢門戶,謹守婦道。

她羞憤之下當即離席,哭著奔下樓去。

那武二郎如此這般,一而再地辜負她一片情意,也忒不識抬舉!

偏自家那身不滿尺的三寸釘,把他兄弟的話都當金石之語。

從武鬆那廝走後,就果真每日隻做了往常一半數量的炊餅,挑去街上叫賣,天色未晚就歸了家,關門閉戶。

日日這般,將她的籬笆紮得牢籠一般,氣得她是死去活來,同他鬨了幾場也無用。

如此幾日,她隻好裝作被管束住。每天等到那廝大約歸家的時分,就自己個兒收了簾子、掩上大門,坐到房裡去等著他。

那廝回來見到了,是暗自心喜,還以為與她做成了一對恩愛夫妻。

實則在天氣回暖時,她就每日打扮的光鮮亮麗,隻等他前腳挑擔子出門走遠,她後腳就站到門前簾下。

將一對金蓮小腳露出來,伸腿勾來街上浮浪子弟,與他們調情說笑。

這日也同往常一般,估摸著武大快要歸家時,就起身去收簾子。

也是姻緣巧合,她手裡拿著叉竿,正去收簾子,此時此刻剛好就有一個人從簾下走過,又忽然一陣風刮來,吹得叉竿不慎脫手。

不偏不倚的“咚!”一聲,結結實實打在經過的那人頭上。

潘金蓮這番打著了人,連忙賠笑,抬起一雙媚眼去看那人——

卻見一位二十五六年紀的官人,頭戴纓子帽,箍金井玉欄杆圈,插金玲瓏簪,穿一身綠羅褶子,手搖一把灑金川扇,端的是富貴逼人。

又長得一副張生臉、潘安貌,不肥不瘦,狀貌魁偉,風流瀟灑愛煞人。

情不自禁心道:這般人物,合該與她有一段姻緣。

……

西門卿睜開眼時,入目是黃土地麵,一根竹竿“咕嚕嚕”滾出去幾圈兒。

不等想更多,頭部的痛感就清晰起來,並伴有眩暈感。

在察覺到眼角餘光中有個人影後,轉頭看去,就見一古裝女子站在簾下——

梳著宋代已婚婦人樣式的發髻,一張銀盆臉上生著兩彎新月眉,一截瓊瑤鼻,兩團粉紅腮,一顆櫻桃口,長相嬌嬌滴滴又妖妖嬈嬈。

一身宋製漢服裝扮很鮮亮,上穿青色大袖衫,下著桃紅絹紗襯裙,袖口邊搭著一塊嫩綠繡花汗巾,腰側掛了一個小巧香袋,襯出一段楊柳細腰纖纖嫋嫋。

以婦人的身材相貌,就算放在現代娛樂圈裡,也能獨占一席之地。

西門卿掃視一眼心想。

一個照麵,潘金蓮的心便存了綺念。

遂作出收頜抬眼看人的嬌態,含嬌帶羞又巧笑嫣然,叉手深深拜了一拜:

“奴家一時被風刮得失手,誤中官人,休怪。”

初看這位官人已經足夠魁梧風流,此時細細端詳,更是一身矜貴神韻,傲然氣度,絕非凡夫俗子。

尤其一雙神光湛然的眼,能吸去人的魂兒似的!

潘金蓮眼神裡放著鉤子,深拜的身段兒似擺柳、似遊蛇,纖纖嫋嫋,一個賠禮是又嬌又媚。

上一眼還是鋼鐵森林,柏油大道,車水馬龍。

下一眼就置身黃土古道,磚木房屋飛簷翹角,行人身著古裝,渾然的古色古香。

對此情況,西門卿作出初步推斷:車禍之後,他穿越到了疑似宋朝的古代。

眼下環境陌生,其餘狀況不明。

不過眼前賠禮的婦人,一番言行可見嫻熟,然道行尚淺,心思也露骨,西門卿一眼就已看穿。

“休怪?請問這位娘子——”對方稱他官人,他對應就稱娘子。

西門卿雖禮貌地口稱‘娘子’,卻因為側臉看人,語氣又有幾分輕慢,而增添了幾分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