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遇金蓮(2 / 2)

“今日春光明媚,風吹揚塵不起,從哪來的一股大風,竟刮得娘子連一根乾細竹竿都拿不住?”

西門卿初來乍到,一時不知前情,話卻不算錯。

今日風確實是有風,可吹得人一根乾細竹竿都拿不穩的狂亂大風卻沒有。

潘金蓮不是自幼嬌養閨閣,不諳世事的小娘子,她這種人最懂看人臉色,聞言霎時麵皮飛紅!

心中綺念卻沒斷,想著這些個富家子弟,最是慣愛言語調弄人的。

於是潘金蓮粉麵含羞,又更多三分嬌嬌嬌滴滴,勝似春風之中一朵嬌花了。

“官人不要見責,奴家在這賠不是了。”

但凡男人都憐香惜玉,眼下她美人含羞,嬌嬌滴滴地賠禮道歉,如此情態怎能讓人不心軟?

西門卿就能,且覺得厭煩。

忍著鈍痛和眩暈感,嗬笑一聲:“娘子可彆。不端不正的輕浮賠禮,隻是對禮一字的玷汙。”

這婦人打中了路人,不真誠地道歉,反倒一而再的勾引人,此番言行真是令人生厭。

西門卿譏諷的話更直白了,聽後絕無可能再生出絲毫僥幸。

潘金蓮本就飛紅的麵皮,立時漲紫!

這位官人看著風儀不俗,可……可性子也太嚴厲了些!

世上最難堪之事,莫過於被心儀之人鄙夷嫌惡。

先前勾搭武二郎時,那廝聲色俱厲好似下一刻便要怒起揮拳,可相比眼前這人的神情言語,都不那麼令人羞憤了。

正在這時,隔壁茶坊的婆子許是老眼昏花又離得遠,沒看清兩人的細微神色,揚聲打趣:

“看看這是誰家大官人,打這屋簷下經過呐?”

又自問自答:“原是西門大官人呐,打的正好哩!”

西門卿尋聲看去,就見一個老婆子磕著瓜子兒噗噗吐瓜子皮,視線在他們兩人間來回打轉,神情曖昧意味深長。

突然之間,許多線索掠過心頭:風流好色的子弟,簾下勾人的婦人,嗑著瓜子兒的賣茶婆子,西門大官人的稱謂……

春光明媚時分,西門大官人打簾下經過,潘金蓮一竿子打中他腦袋,回首對望,勾搭成奸。

也是文學史上經典一幕了。

所以不難推測,眼前婦人多半姓潘、名金蓮,打趣他的賣茶婆子,大概她本人或者她夫家姓王,人稱王婆、王乾娘。

而他則穿成了西門大官人,西門慶

身處人來人往大街,震驚在一瞬之後就收斂了。

西門卿不打算走劇情,去跟潘金蓮勾勾纏纏。也不準備搭理王乾娘,在她這個熟人眼皮子下多待。

對王婆一頷首,算是示意彆過,就隨便挑了一個方向,邁開大步離開。

動作瀟灑利落,身影行動如風。

身後的潘金蓮望著西門卿背影,是又羞臊又惱恨,幾欲一口貝齒咬碎。

那西門大官人真個是白白生了一副風流相貌魁偉身材,卻與武二郎一樣,忒不知情趣!

王婆斜眼瞥著小婦人那一副模樣兒——眼巴巴目送西門大官人走遠,看不見人影兒了,又還立了會兒,方才萎頓放下簾子,關門歸屋。

她心裡已有一番打算。

同時心下納罕:今兒個見了貌美妖嬈的潘娘子,西門大官人怎也不多看一眼,多說兩句話,徑直就轉身走了?

隨即想到西門大官人的第三房妾,聽說前些日子病死了,這兩日才發送停當,心中不樂想必也是有的。

或許又添有其他煩心事,暫時無心沾花惹草,也在情理當中。

……

西門卿徑直離開後,沒有像原本情節裡的西門慶那樣——一雙眼睛不離婦人身上,回頭了七八回,方才搖搖擺擺不舍離去。

他一路走來,腳下步距均勻,手上輕搖灑金扇,不動聲色之間,將四周風物人情儘收眼底——

入目之處古風古韻,不見一絲現代化氣息。

街上商販行人熙熙攘攘,沒有一張重複麵孔,言行渾然天成,全無表演痕跡。

不可能是誤入了某部影視劇或綜藝的外景場地。

那麼即便再不可思議,事情也已經真實發生了:他車禍後穿越了,穿成了那個在古代文學史上赫赫有名的,西門慶,西門大官人。

一旦確定這個事實,之前尚算輕鬆的腦震蕩症狀,就像洪流得以釋放,猛然開閘席卷上來!

遲鈍的痛感變得尖銳劇烈,眼前猛然發黑,視界天旋地轉意識模糊間——

[名著衍生世界體驗係統1.0,重啟完成。]

[你好,導遊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