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分田投效 滄州重新運轉起來了(2 / 2)

……

在籍的或不在籍的無地貧民,聽到要分田,都高興激動無比!

但還是有一類人,聽到分田,隻覺心痛無比,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並非那些家財被充公的受了審判的官吏和富戶,及其家人們。

而是那些私下已經賣了田地,而沒去衙門辦理文書的百姓們。有的不知道有這回事,有的知道但受製於地主。

他們已經沒有田地,成為了地主的佃戶,卻依舊還要承擔那一份田賦。——這也是很常見的,地主將賦稅壓力轉移到佃戶身上。

而到了如今,因為縣衙的田冊上記錄著他們還有田地,不算無地的貧民,甚至又分不到田地!

但這一類百姓,大多數甚至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其中少數意識到了這件事,卻也不敢提出來,畢竟田地買賣易主,卻沒去衙門辦理登記,違法的是他們。

過錯在自己,就不太好去說明這件事了,萬一西門知州並不取信,覺得有人在騙田呢?

西門卿會疏漏這一種情況嗎?當然不會。

意識到這事的百姓還好說,知道分不到田也正常,到時也能理解。

但其中大部分是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還在和其他人一起期待分田。

若到時卻沒有分到田,會不會震驚疑惑,進而心生怨尤?

必然是會的。

西門卿和吳用早在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本官同時也知曉,有些人家的田地賣出去了,但未去縣衙戶房辦理登記,於是事實上無地,田冊上卻有地,但這是不能分得田地的。”

在台下一些百姓聽聞此話,愕然焦急想要說些什麼時,西門卿就就說出了解決之法:

“這種情況下,若買家乃是家財充公的權奸者,則以田冊登記為準,將自家田地拿回去。如此就不算無地貧民了,此次也就不再額外分得田地。”

至於說賣了一次又拿回來,又可能比貧民均分的田地更多、不公平?那也沒辦法了。

這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衙門田冊登記的是這樣,總不能將這部分百姓的田充公,然後再行均分吧?否則不就成了搶奪百姓田地?

如果執行分田時,有小吏或鄉霸之類作祟,恐怕就真的會搶占百姓田地了。

防微杜漸,鹽軍不能出現劫掠百姓的情況。

“若買家並非家財充公的權奸者,則可以和買家一道,由賣家所在村村長和三名村老陪同作證,同到衙門補辦登記,成為無地貧民後,再行分田。”

雖可能還是有賣家和買家串通以求得到分田的可能,但加了人證陪同,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說完解決之法,台下那部分百姓放心了,“感謝知州!為我等操心!”

“謝過知州!”

“謝過知州!”

“謝過知州!”

到後麵,此起彼伏的道謝聲,就不止那部分百姓了,而是所有百姓都在道謝。

有的是謝西門卿為他們報了仇,有的是謝他給他們分田,有的是謝他願意為他們操心,讓本該分不到田的他們分到。

在百姓眾口一聲的道謝中,分田一事完美開啟,而公審也圓滿落幕。

……

第二日一早,坐鎮州衙的西門卿就開始接到投效的拜帖。

對此他並不多意外。

如今的北宋末年,不止文盲的平民百姓日子艱難,讀書識字的寒門之士,境況也沒好多少。

朝野奸佞當道,買官賣官明碼標價,任人唯親結黨營私,這種情況非是存在於一州一縣,而是普遍存在於整個中原大地,滄州也不例外。

這些家資不豐的讀書人,都不算是狹義的大宋文人,他們許多都不能作詞作賦,文采普通,一眼可見的前路黑暗。

投效他西門卿,就是一場豪賭。

賭輸了,不過就是反賊,總歸是要死的,某一日被世道逼死,與被朝廷以反賊之名砍頭,並無多大差彆。

而賭贏了,便是壯誌得酬,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西門卿並未在來投效的近二十人裡,遇到曆史名人,也沒再見到一個係統評級SSR的陳生一般的人物。

但這二十來人,卻已足夠在學習一兩日後,作為兩衙的佐吏,一人當三人用,勉強撐起州縣兩衙的班子。

不止清池縣,其餘鹽山、南皮、慶雲和橫山軍,以及無棣縣,也都在年前的這一段時間裡,先後完成了公審。

也招攬到了一些讀書識字的讀書人,和公審幸存官吏一道,大多身兼數職,撐起了縣衙班子,讓縣衙重新運轉起來。

班子運轉起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進行分田。

分田的方案已經確定,後續隻需按部就班,確定分田名單,分田劃界,補錄戶籍和田冊。

事情繁瑣,但並不困難,隻是需要時間,西門卿給定的進度,是明年三月底、用三個月的時間,完成滄州分田工作。

而眼下年節將至,西門卿決定先放個小假,都安安心心過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