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嗬斥女婿 也不怕叫大姐兒換一個夫婿……(2 / 2)

但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西門卿強調一遍,“我剛才的話適用於西門家所有的親人好友,不獨針對你。”

吳月娘聽了,立即想到她的兄弟姐妹——當初第二批跟著搬來滄州的吳大舅、吳二舅和吳大姨他們。

女婿能殺,妻兄姨妹自然也能。

等過幾日,她得再給兄弟們說一說才好,莫誤了官人的大事,也莫丟了他們自個兒的命。

官人他待人好的時候很好,可若狠下心來也容易。

吳月娘心中盤算著,西門卿接著說:“不要大功還未告成,就等不及要享用成功的果實了,如此往往都是扯後腿,最終多半功敗垂成。”

“所以,我也不怕把醜話說在前頭:姑爺你可安分些!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我自然會用你——畢竟也是親人。

若沒經我允許,便私自攪弄事端,我也不怕叫大姐兒換一個夫婿!”

陳敬濟哪敢有二話!“女婿不敢!不敢不敢!”

他和母親現在能安穩過活,都有賴於嶽丈庇護,如果嶽丈看重他也罷,他就能管事掌權。

如今嶽丈不看重他,他還能如何?是萬萬不敢作妖的,否則將他扔海裡也方便,再給大姐兒換一個丈夫,那也有的是人願意。

若非早先與大姐兒談過,她決定維持現狀,大約大姐兒是覺得,換一個夫婿未必就是良人。

他直接換一個女婿便是。

這時西門辰開口,正大光明告狀:“爹,姐夫讓姐姐今晚回家去,可這裡不就是姐姐的家嗎?他還說姐姐的依靠隻有他,姐姐最親人的隻有他和他娘,可爹娘和我不是姐姐最親的人嗎?”

“姐夫,你說我不懂,所以我才問爹的,你彆又不喜歡我哦。”

“……”西門卿雖為兒子的茶藝而驚訝,但也聽出了兒子話中的意思。

陳敬濟會不喜歡兒子這個妻弟,實在好理解。無非是家產之爭,利益動人心。

但好理解,可不代表放任陳敬濟覬覦西門家家產,放任他對西門辰存有惡意。

“辰兒沒說錯,我們所在的地方,永遠都是你姐姐的家,姐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無人可以乾涉。”

“不管是論血緣親疏,還是論相處感情,我們都是姐姐最親的人,也永遠是她的靠山。旁人若要破壞,必將雷霆打擊!”

西門卿這話是回答西門辰,更是說給陳敬濟聽。

今日桌上一席話,確實太過直白辛辣,非是他不懂說話的藝術。

反而正是因為他是說給陳敬濟聽的,才說的這般直白粗暴。

陳敬濟這種欺軟怕硬的人,與對方好言好語暗喻相勸,怕是不會起到效果,反而更得寸進尺。

陳敬濟陪著笑不敢反駁,西門辰則一副恍然大悟的乖巧樣:“哦哦,爹的話,兒記住了。”

西門大姐看了父親一眼,眼中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了,趕緊收回視線。

雖然三年前父親也說過類似的話,可三年過去,常年在陳敬濟的言語蠱惑下,她其實也在動搖了。

住在娘家時,也越來越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可今日之後,她不想回去和陳家母子住時,就可以一直安心住在娘家了。

在之後的整頓飯期間,陳敬濟都不敢多說話了。

全不見先前阿諛奉承個沒停的聒噪,心裡那些妄想和野望之火還沒燒起來呢,就被一盆冰水澆得半點熱氣都沒有了。

甚至被嶽丈警告以後,開始擔心哪日就悄然被殺了!

據說嶽丈主持公審的清池縣城菜市口,那行刑台上,頭顱滾滾堆成了京觀!那再多摘他一顆頭顱,又有什麼難的。

西門卿觀陳敬濟神色,心中可算滿意了。

晚間入睡時,西門卿又叮囑吳月娘:“姑爺不是心性良善之人,我不在家時,少叫他來家裡。”

“辰兒雖聰慧過人,但畢竟年幼力微,須得大人保護。”

吳月娘本來還有所遲疑,聽西門卿說到兒子,瞬間化身老母雞。

“官人的意思是,姑爺可能會對辰兒不利?”

“如今他不敢,但天長日久,又不對他設防,日後誰又說得準?”

“其實也不獨他一個,但凡信不過的人,都要存一份戒備之心。如今我率領鹽軍舉義,仇視的、覬覦的心思不會少,小心無大錯。”

“月娘,你日後怕是要隨我過一段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對你不住,為夫先說句抱歉。”

吳月娘聽了自家官人的話,雖然心中惶然,但卻沒有怨怪或退縮。

“官人哪裡話,我們夫妻一體,我自當與官人同進退!”

她能做的不多,但她會全力保護好兒女親人,不叫官人還憂心後方家事!

“得月娘為妻,為夫此生何求。”

“能嫁官人,妾身亦此生無憾。”

情到濃處,夫妻二人擁在一處,正是:

方才枕上澆紅燭,忽又偷來火隔牆。

粉蝶探香花萼顫,蜻蜓戲水往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