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早。”許果走過去,最後兩步,並作了跑。
他張開手接住了她:“我要出趟差,走之前來看看你。”
小方從副駕駛的窗後伸出個腦袋,殷情地向她打招呼:“許小姐!”
許果向他點頭致意後,目光轉回了沈星柏的臉上:“今晚就走了?”
原來他不是來接她下班的。
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出過差,也可以說,他是很久沒有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嗯,去趟深市,過幾天回來。”他撚起一根被風吹到她頭發上的枯枝,隨手揚了,“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好自己。”
兩個人上了車,司機和小方自覺下車回避。
“過幾天是幾天呀?”許果沒發現自己的語氣裡暴露了滿滿的不舍,“我約了中介明天去看房子,本來想讓你一起去看看的。”
沈星柏微怔了一小會兒:“是嗎?抱歉。”
“要是覺得合適就定下來,你喜歡的我都喜歡。”他親親她的唇,“等我回來就幫你搬家。”
“沈先生。”小方在外麵敲敲車窗,許果忙從沈星柏身上彈開。
“咱們要快點兒走了,七點的飛機,還要把文件送給阮女士,再去機場,可能要誤機。”他提醒道。
“知道了。”沈星柏升上了車窗。
許果看了看時間:“伯母人在哪兒,已經來不及了吧?”他應該是過來看她,等了太久,耽誤了。
“文件就從公司叫個人到機場拿過去吧。”沈星柏下車送了許果幾步,回頭對小方說。
小方正要答應,許果拉了拉他的袖子:“不用那麼麻煩,我幫你去送,可以嗎?”
沈星柏的眸子亮起了一絲光芒,他有些驚訝:“可以。”
小方把封好的文件袋從車上取下來,交到許果的手裡:“許小姐,把這個送到沈園去,讓阮女士當麵拿走就好,拜托了。”
許果想這種事還是沒什麼難度的:“沒問題。”
“謝謝果果。”沈星柏笑著揉揉她的頭發,說起來,這好像是她頭一次幫他的忙,很微不足道的小事,看到他這麼開心,許果很是過意不去。
送走了沈星柏,許果回辦公室處理了些雜事,便帶著任務物品出發了。
沈家的園林離靜安並不是很遠,都是偏城郊的地方,路上也不堵,許果打著車,很快就到了大門口。
門衛處的保安記得她的臉,幫她開了門,問候道:“許小姐。”
“我來給伯母送東西的。”她揚了揚手裡的文件。
“她在排風院,您從這邊走。”對方給她指了路,然後便打了電話過去通報。
許果走過一串花園小徑,就有人過來接她了:“少爺早打過招呼說您要來啦,夫人高興得不得了,隻是她還有客人沒走,許小姐您先跟我去喝口水坐會兒。”
她被帶到一間茶室裡,對方給她準備了茶點,便抱著托盤走出去。
許果獨自坐著,吃了幾塊酥酥脆脆的黃油餅乾,久久等不來阮女士,便閒閒地走出房間,欣賞外麵蒼翠的竹林。
這座園子有一定的年月,被修繕過幾次,難得地維持了幾個世紀前的風貌,住在這個地方,實在是一種享受。許果摸著假山的石頭,在院落裡轉了轉,跨過拱門。
“棠姨,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過來找您的。”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入了耳朵,許果呆立了一刻,躲到一棵樹後,看到了涼亭裡坐著的人。
是辛愛。許果一直以為,她已經離開了紀城。
她跪坐在阮棠的膝下,緊緊抓著人家的一隻手:“您是看著我長大的,不是嗎?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我們兩家也一直是相互扶持的。”
“這是乾什麼?”阮棠俯視著女孩,一臉的困擾,“你好好說話。”
“我也不想這樣,隻是已經到了絕路了。”許果從辛愛的聲音中聽出了啜泣。
“我是聽說了一些你最近的事。”阮棠搖著頭道,“也沒有多嚴重吧。”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我做藝人半輩子,沒少被人罵,沒什麼大不了。你呢,該得的都到手了,也不要太在意麵子,以後夾起尾巴做人。”
“可是稅務已經在查我的公司,如果不是經過專人指點,他們不會每一個項目都查得那麼準。”辛愛深吸一口氣。
阮棠一陣遲疑:“我了解我兒子,他做事有分寸。為了許果,他也會點到為止,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他是不至於,可是護著許果的人,不止他一個。”辛愛慘淡地苦笑,“您還不知道吧?許果能順利進靜安,站穩腳跟,還要多虧了那個學校的一位年輕校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