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歧林基本上可以確定, 自己一隻腳已經進了中戲,後麵的事兒都是程序, 文化課分數他不擔心,他在意的隻是一個人的態度。

因為電話那頭兒沒動靜, 但是通話還在進行當中, 岐林強撐著精神, 在馬上要睡著的時候, 終於聽到對麵一聲有點遲到的祝賀。

“恭喜。”

歧林所剩不多的睡意, 被這幾句話衝淡了。

等到外頭再看綿延後撤一片濃綠的時候, 就撞見一片花叢, 顏色熾烈,猶如心境。

這通電話,岐林就到那句“恭喜”為止。

等再見臧南渡,是十八天之後。

*

整間學校因為某刻的沸騰開始變得熱烈。

群裡閃著消息,歧林一條都沒看, 自己查成績,上次初試的成績公布時間隻用了十五天, 麵試名單上成串兒的名字被他一條條慮下來,最後在第三頁的第二行歧林看見自己。

意料之中。

最後他整整躺在床上休息了三天, 中間的一切人際電話他都沒接,手機直接沒了電。

三天當中他從床上驚醒了無數次,每次都要跑到窗戶前頭, 看著外麵清醒。

煙盒兒在地上躺的到處都是, 歧林下床每兩步就能踩到一個空盒子, 最後嘴巴裡的煙味兒憑他往嘴裡倒多少糖,都散不了。

照鏡子的時候,岐林發現鏡子裡的他,頭發已經蓋住眼,前頭的毛尖兒開始從眼皮上泛濫到眼瞼下,最後時不時會刺的他雙眼通紅,每次睡醒都跟剛哭過一樣。

等都從頭到腳把自己收拾一遍,開了手機,上麵第一條消息就是他跟椿美羚高考前的八卦。

他喜歡椿美羚這事兒高考完了又重新成為四班的焦點。

所以他出門第一天見的人就是椿美羚。

“為徐申飛來的,”岐林招呼人進來,也就坐下打算跟椿美羚閒聊一會兒,尤其是看見對方晶亮的眼睛,也能估計的出來,這天聊不早。

“臧棲山不是搞了個玩趴麼,”椿美羚拉著凳子坐,下巴磕在掌心中間做思想鬥爭,“你知道季韓舒都那樣兒了,徐狗應該都知道了,但是他最近跟沒事兒人一樣,”椿美羚自己在回憶裡掰扯的頭疼,“中間我找他聊了好半天天兒,還拿著你去醋他,結果還是跟個木頭似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所以你等不了了,”歧林最後關了自己經常打開的窗戶,“你打算到時候跟他攤牌。”

“你怎麼知道?”椿美羚自己吃驚完就笑了,“也對,咱們是朋友嘛。”

歧林下意識歪頭,對朋友這個詞兒沒多少解釋。

“就一個忙兒,到時候你你就做我身邊兒,可勁兒看我,我看徐申飛最後到底跟不跟我說話,到時候聯係你,”椿美羚自己說完看歧林點頭答應,就像了什麼大事兒,晃悠站起來,“我想談戀愛這事兒我媽估計是發現了,還數落我,等成績出來就收拾我,你成績這麼好,應該體會不到我們這種人的煩惱。”

歧林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到了嗓子就成了一句嗯。

等椿美羚走了,歧林才盯著桌麵上規整完的課本念了句,“可惜,”

“沒人管我。”

回去的路上歧林拐到家門口兒的婆婆那兒拿了包煙。

這次買了四五條兒,婆婆好奇問的時候,歧林隻張嘴說,

他爸要的。

他的父母隻在這種時候,

才彰顯存在。

以前課業緊,自己在家用速食充饑,現在的了空閒也就勾了幾袋獼猴桃外加三兩捆小蔥白菜,晚上自己回家簡單嘗了口清淡,就是吃飯的時候習慣了,一頓下來桌子上兩三根煙屁股都不止。

最後自己嘗了酒,熱著身子去洗澡,出來的時候門口響著動靜。

歧林沒第一時間開門,他站在玄關門口問,“誰。”

他幻想過無數可能。

但是聲音的主人來的破天荒。

徐申飛熱了滿臉汗坐在沙發上往嗓子裡灌水,才乾著張嘴,“好好照顧她。”

“誰啊,”歧林揉著頭上的水,搭著脖子上的毛巾,眼睛往徐申飛眼睛上瞄,“我怎麼照顧她。”

“你不是喜歡她麼?”徐申飛有點兒急,“她脾氣不好,你平時就多哄哄。”

“我脾氣也不怎麼樣,”歧林故意說的欠語氣,“不會照顧人。”

“不會就學。”徐申飛瞪他。

歧林笑著往沙發裡窩了一點兒,頭輕輕靠在軟墊上,

“真的,沒人教過我。”

他跟徐申飛的談話最後崩成渣,徐申飛因為喝了人家的茶,就沒好意思發脾氣,發覺自己跟歧林交流費勁,就特彆容易上頭,最後嚷了一句,“我今天算是白來了”這種喪氣話,又自己回去了。

歧林等人走了,才從桌子上把煙撿起來,笑道,

“這不挺在意的麼。”

今天晚上有聚餐,四班聚的齊,因為沒了高考的壓力,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對這件事兒就更是比明星八卦上心。

歧林在成渝中學算半個傳奇,上過熱搜前三,當過高考狀元,媽的最後進了北城中戲。

怎麼看都很魔幻。

酒店選的地方也很奢侈,臧棲山自己掏錢包了場,挑了大間,所謂大間是跟酒店協調之後找了個半開放的地兒,一晚上塞三四十人問題不大,唯一的缺點就是聯通半個走廊,中間還能過人,但是一般二樓專坐人少,這種規格的人整個Y市也挑不出來幾個,臧棲山就自個兒坐著玩兒手機,沒在意旁邊坐了多少個女生。

等看見門口兒進來的歧林,流裡流氣吹了聲兒口哨。

“過來,”臧棲山手裡捏著瓶兒酒,“狀元來了不得雅座兒上請啊。”

成渝中學都知道四班出了個高考狀元,也都知道這個狀元的第一誌願是中北城中戲表演藝術學院。

連帶今年學校新學期招生的廣告都沒法兒打,隻能在紅字上爆了個分數。

歧林搖頭,隻找了個偏座坐下。

趴人的軟沙是圍著一圈兒桌子,但是在進門的時候還有單獨幾個硬皮沙發,歧林就挑了其中一個坐。

歧林來這兒主要就是最後幫襯椿美羚刺激一下徐申飛,任務結束就走,其他的事兒就沒想多摻和。

“彆介,最後擾你一次,過兩天我人就飛國外了,”臧棲山是個玩兒精,家裡打了招呼這次要帶他走,所以臧棲山抓著最後的機會,想玩兒痛快。

臧棲山拎著酒就過去了,他今天黑皮夾配上重機來的,在眾多未成熟少年裡最顯老成,女生眼睛黏在他身上的也不少,他自己也有感覺,越是備受矚目,就越容易嗨。

“來口,”沒了教室的束縛,臧棲山對這種場合駕輕就熟,平時多少的不正經,他現在都放肆成了一種超越同齡人的成熟。

就連岐林看他的時候,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名為“男人”的雄性荷爾蒙。

“我等個人,說句話就走。”岐林自己往沙發裡搓了搓,他自己往周圍看了一圈,這種地方簡直就是抽煙的好去處,但是圍著這麼多小孩兒影響不好,加上二樓沒什麼人走動,他也就懶得當“形象”的罪人。

二樓的樓梯口兒,有一小盆半米高的盆栽,上麵裝飾著清透的葉子,被保養的很好,在這種環境下生長出來就顯得更加清新脫俗,岐林也就多瞧了一會兒。

隻不過他身邊的臧棲山沒走,撐著兩條胳膊往他身後的沙發上搭,距離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危險。

岐林翻了眼皮上去,伸手往臧棲山身上撐,嘴裡酸他,“出來撒了歡兒,就不知道怎麼進籠子了。”

“你真的隻有十八歲麼?”臧棲山半壓著身子靠近,從他第一眼看見岐林,就能從他身上得出一種違和,他像個黑夜的隱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