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臧棲山有急於擺脫自己高中生身份的迫切需求,在他看來岐林也絕對這麼想過。

但是兩者達到目的的方式不一樣,臧棲山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麼變成跟他哥一樣,套上那身兒他饞了很久的西裝,岐林看自己的目光,總是從下往上來的。

“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這皮肉、囊子裡頭,是不是套了個男人?”臧棲山自己笑著換了手裡的酒,是桌麵上唯一帶度數的。

這裡消費高檔,秩序也好,沒有多少烏煙瘴氣的煙簍子,倒像是一群精英彙聚的高端餐廳,所以氣氛很融洽。

這裡坐的都是剛剛翻了自己生命新頁兒的毛頭小子。

臧棲山則是裡麵最迫切的領導者。

也是規矩的破壞者。

和最先發現欲、望的啟蒙者。

越是這樣,岐林才覺得臧棲山的一切行動太過幼稚。

人沒多少擔當,空有一身狂氣。

岐林沒挪地方,隻是盯著門口的那片綠葉子發呆,因為從他來到開始,發現一直比他積極的椿美羚並不在這兒。也就導致了他作為工具人推動的主角不在,隻能被迫和這一群祭奠青春小孩兒在一塊兒胡鬨。

臧棲山沒走,一腦袋撞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咯咯笑著,“我就要走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岐林有點兒失去耐心,“你是該滾了。”

岐林懟完這一句,門口兒就來了椿美羚。

“抱歉,”椿美羚帶著歉意進來,“這都玩兒上了?”之後她瞥見在門口的岐林,又瞧見他身邊的臧棲山,心裡明鏡,先衝岐林機靈地眨了眨眼,然後拉著他胳膊,往裡走,“怎麼坐這兒了?咱們往裡去啊?”

岐林也就借著這個機會順著椿美羚往裡坐。

班上所有的女生都盯著椿美羚看,相比於之前她們見識過季韓舒的漂亮,再看椿美羚的時候就有點恍惚,女人天性的直覺,讓她們知道今天椿美羚是帶著“角兒”來的。

至於她的目標是誰,

岐林或者是臧棲山。

兩者之一。

所以女生們看了一眼之後就決定,再也不抬頭了。

跟著椿美羚上來的,還有個人,從打扮來看是酒店管理。

他認識臧棲山,自然上了樓就衝著人去,低頭在他耳邊道,“巧了,臧爺包了隔壁桌兒談生意。”

臧棲山皺了眉頭,挺不耐煩,“你這兒這麼大地方,就不能給他換一桌?”

“那是臧爺的老位置了,怕是不大成,”這人說是來打商量,其實就是單純知會一聲兒。

畢竟看臉,還得看臧爺的臉。

這會兒門口徐申飛來的最晚,自己插著兜兒,帶著一臉不爽從樓梯口那兒露了個頭,尤其是瞧見坐在中間的椿美羚和岐林,自個兒臉上那種不痛快,就順著嘴裡的一聲,“操”一塊兒出來了。

周圍女生們的眼睛又亮了亮,他們班總共三張台麵,現在到時都到齊了,因為徐申飛背景平常,既專情臉又還不錯,所以很多女生知道自己夠不著另外兩位,但是對拿下徐申飛,還是有點兒信心的,所以徐申飛剛坐下,往他身上靠的女生就不少。

岐林在一邊覺得身上熱,人堆裡有點喘不開,就想把自己的台詞交代完,然後找個清靜的地方抽煙,趁現在人還來的不多,岐林想張嘴。

椿美羚跟徐申飛的眼神交流直接從他頭頂上翻來覆去,岐林坐在中間摸著兜裡的煙盒嘴裡咬著巧克力棒,嘴巴發苦澀了舌頭,就更饞上一口煙屁、股。

直到桌麵上開始玩遊戲,很俗套且幼稚。

轉悠悠的酒瓶兒敞了歡兒的四處亂指,連懲罰都單一幼稚的可笑。

四五輪過後,徐申飛已經站不直了,不知道瓶口對他是不是情有獨鐘,就輪三次,喝的還是最烈的威士忌,對於一個平常不怎麼喝酒的人來說,一杯的威力,足夠讓他把前半生都吐出來。

“我操,你行不行啊?這才三杯啊,大哥,”男生開始起哄,因為平時除了葛孟平之外,他們最怕的人也就是徐申飛,幾個兄弟平時喝酒抽煙慣了,不覺得這種懲罰是多大點事兒,笑就笑徐申飛平時看著架勢挺唬人,其實這兩樣毛病哪樣都不沾,估計要不是除了學習不好,都跟他們混不到一塊兒,於是就躥搗,“要不讓他下去,再來一輪啊?”

剛才徐申飛被問是不是有喜歡的人,當即就把酒喝了,後兩次都被椿美羚逮著問,回答她的都是三次悶酒。

男生們覺得無聊,索性把徐申飛抬下去了,因為他們覺得椿美羚不會玩兒,這種東西“大冒險”才是精髓。

所以瓶口再次指著岐林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男生,都邊叫著操邊笑。

“岐林,這把兒我們可就不讓你了,直接大冒險,”說話的男生腳都踩在沙發上,臉脹得通紅,把掛在身上的外套都脫了,鼓動著周圍的男生,邊敲桌子邊亂叫,“哥幾個想,讓咱們班的大學霸長長臉。”

他們印象中,岐林就是好學生的教科書,戴著眼鏡的乖乖仔,像他這樣家教嚴實的小孩,是體會不到生而為人的瘋狂,關鍵是他們更想看,一個臉好看的男生,身體會不會也同樣好看。

“脫一個,”男生手裡捏著罐兒啤酒,砸在桌子上,“遊戲嘛,既然玩兒了,就得當真,脫一個。”

他自個兒在這絮絮叨叨,但是旁邊有幾個還分得清東南西北的同學就拽他的袖子小聲勸他,“彆太過。”

幾個人正說著,從樓下上來一夥兒人。

全部西裝領帶,標準一套。

總共四五個人,談著往上走。

岐林最先看見臧南渡,在走在最前頭,身邊跟著個中年微微發福的男人,正說著話。

在後頭跟著幾個談業務的朋友,都挑了隔壁的桌子坐著,兩個半開放式的包間中間就隻隔了一層青竹木的實心繪屏。

兩頭互相瞧不見,聲音隔絕的也還成。

所以更像兩個有通道的單間。

臧南渡走過去的時候,沒轉頭,但是還是看了岐林一眼。

極短暫的一眼。

等著人剛走過去,喝吐了的徐申飛就扯著椿美羚要說話。

岐林身邊空了,他自覺完成工具人的任務,所以在這裡一點兒意義都沒了,也就抬了腳準備離開。

“你要走我同意了麼?”臧棲山伸腿攔人,“不都說好了,大冒險得玩兒。”

歧林小腿被臧棲山勾著,臧棲山穿了雙皮鞋,貼在腿上有點兒涼。

岐林抬腳,把臧棲山的攔在自己腿上的那隻腳踩著。

臧棲山頭一次穿皮鞋,現在上頭壓了雙球鞋。

“你真比不上,”岐林右腳使勁兒,繼續說,“就算因為你明天就溜,今天就放肆了玩兒隻會讓我覺得你很孬種。”

岐林知道為什麼最近臧棲山越來越狂,因為隻要去了國外,他就能無法無天。

最直接的,是臧棲山知道臧南渡中間隔著上一輩人的麵子,不會把他怎麼樣。

所以今天的臧棲山,更接近他的本性。

被扒透了,臧棲山不爽。

因為岐林說的一個字都沒錯。

“操,”所以他罵了一聲,扯著岐林往邊兒上甩,“你他媽——”臧棲山控製著情緒把人圈在沙發上,“你今天為什麼這麼大火氣?”

“還是說,”臧棲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突然聲音收小,輕輕頂著膝蓋磨、蹭,“還是說,我哥來——”

“讓你興奮了。”

歧林聽了這話眼神故意往繪屏那兒瞧,衝著臧棲山的耳朵鄙夷地笑了一聲,

“何止興奮,看見他就我已經氵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