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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50 紅葉似火 16862 字 3個月前

老板娘身上那一槍很明顯是這78人中的某一個射出的。為什麼要在那種情況下射殺老板娘?很明顯是怕她跟覃秀芳說什麼,要滅她的口。

毛政委點頭,又問沈一飛:“老板娘身上的子彈取出來了嗎?”

可以根據子彈,進一步確認凶手用的什麼槍。

沈一飛還沒說話,秦渝打開一個匣子說:“這是爆炸現場樹林裡找到的一把槍,被遺棄在路邊的樹叢裡,從槍掉落的位置和距離,打出去的位置正好是老板娘的後背。”

“狗日的,真夠狡猾的。”毛政委聽完秦渝的話,凶手顯然早有防備,開了槍之後就將槍拋棄在了路邊。

而這支槍當時**配置非常尋常的一把槍,**潰敗後,這些槍落入了不少私人的手裡。現在槍支管理非常混亂,民間也有非常多的槍支,根本無從查起。

本來找到的一條線索就這麼廢了,毛政委很惱火。

到了晚上,這78個人的初步調查也出來了,答案讓大家都非常不滿意:“軍人和醫護人員的背景都沒問題,21個市民目前也沒查出任何的問題。而且,因為爆炸的影響很大,當時非常慌亂,不排除有人凶手趁亂逃跑了,所以現在也不能確定凶手就一定是這78人中的某一個。”

“分頭挨個審問他們這些人,事發時,他們都在

做什麼,身邊有什麼人。”沉吟片刻,毛政委說道。

秦渝頷首:“是。”

見這邊暫時沒線索,沈一飛抱著壇子走了:“我去醫院看看情況。”

他到了醫院,急救室的門還沒開,覃秀芳木木地蹲在門口,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門裡,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嘴唇乾裂,狀態很不好。

“先喝口水。”沈一飛將軍用水壺遞給了她。

覃秀芳接過抿了一口,這才看到他手裡抱了個壇子:“這是什麼?你從哪裡來的?”

沈一飛放下壇子,攬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旅館失火了,大部分地方都被燒毀了,你以前住的房間也受到了一點波及,挨著旅館的那麵牆快塌了。我在你以前住的房間裡看到了這個壇子,是你泡的鹹鴨蛋吧,我隨手把它提了回來。”

沈一飛說這個是想轉移一下覃秀芳的注意力。她今天心情肯定很難受,一直提起老板娘的事,她心裡更堵得慌,不如聊聊家常,說點其他的。

可覃秀芳的反應卻讓他很意外:“你弄錯了吧,我屋子裡的壇子都送給了瑞香阿姨,我也沒泡過鹹鴨蛋。”

“我打開看過了,這裡麵都是鹹鹽水和鴨蛋。”沈一飛揭開了壇蓋,給覃秀芳看。

覃秀芳怔了一下,想起了往事:“我去年買的壇子很多,送過兩個這麼大的小壇子給虞姐,應該是虞姐放過去的。”

旅館空間很大,廚房也很大,老板娘最近又沒做生意了,空房間到處都是,又不是沒地方放,他們何必舍近求遠,特意把這個壇子放到覃秀芳以前住的破房間裡去,還擦得這麼乾淨呢?

兩人對視一眼,沈一飛立即伸手往壇子裡一摸,不一會兒就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瓶子裡有一卷紙。

他打開玻璃瓶,取出這卷紙,發現這是一封卷起來的信,信封上麵寫著覃秀芳的名字。

“這是虞姐的筆跡。”覃秀芳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一飛將信遞給了她。

覃秀芳快速打開,上麵開頭是:秀芳,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那我一定要對你說一聲誠摯的對不起。我想,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你彆為我難過,能結識你這個朋友

,我很開心。可惜我對你隱藏了許多秘密,甚至這個秘密還傷害到了你……

看完後,覃秀芳的眼淚又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你們找到小唯了嗎?小唯被人抓走了,拿他來要挾虞姐。”

沈一飛搖頭,握緊了她的手。

覃秀芳將信遞給了他,抹了一把眼淚,非常自責:“兩天前,我要回去住,跟虞姐辭彆時,看到她在屋子裡哄小唯,出來時表情就不大對,那會兒我就問了一句,她說沒事我就信了,完全沒起疑,原來那時候小唯就失蹤了,被子裡隻是個枕頭。要是我能早點發現老板娘的反常,也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沈一飛一目十行,掃完了信的內容。老板娘這次倒是挺實誠,在信裡交代了她過去的身份和跟小唯的關係,以及她今天這麼做的原因。

“彆這麼說,不是你的錯,如果她信任我們,會提前將這件事告訴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沈一飛環著他的肩膀,輕聲安慰她。但很明顯,可能是基於她以前的身份,還有小唯的身份,她不大相信他們。

覃秀芳看他反應平淡,有些吃驚,反應過來:“你早知道了虞姐的身份,也知道小唯是她親生的孩子,對嗎?”

難怪小唯來的第一天沈一飛就問過她,你真的相信小唯是她的侄子嗎?

事到如今,沈一飛也不瞞她:“沒錯,她的開銷跟收入嚴重不匹配,我懷疑過她的身份,因而在暗中調查過她。她是軍閥成洲的逃妾,早年在滬市做過紅極一時的舞女,後來被成洲看中,納為了妾室,進成家的第三年生下了小唯,後來好像成洲又納了一房小妾,她失寵,在成家的日子不大好過,就卷款逃離了成家。這個孩子她帶回來的時候,我就猜是她跟成洲的兒子。”

不過因為重生,沈一飛清楚接下來三十年的局勢,對老板娘他們這樣身份的人非常不友好,一旦被拆穿,他們以後絕對是被□□的對象,所以沒有戳穿他們。再加上後來,知道他們即將遠赴海外,這個隱患會被徹底拔除,沈一飛就更沒提了。

誰料到,在走之前會發生這種變故。就隻差一天,明天船就將啟航了,卻不曾想,她永遠都走不了了。

虞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唯,咱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平按帶回來,好嗎?”覃秀芳拽著沈一飛的袖子抽泣著說。

沈一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會的,孩子還那麼小,他是無辜的,救他是我們的義務和責任。”

說話間,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潘沁雯出來,看到女兒女婿第一句話就是:“暫時保住了她的性命,不過她目前還處於昏迷中,情況比較嚴重,能不能救回來很難說。所以將她安置在加護病房,由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在她清醒之前,任何人不許探視,你們也不要去打擾她休息。”

隻要能把人救回來,覃秀芳怎樣都願意,她連忙點頭:“好,娘,我聽你的。”

潘沁雯看著她哭腫了的眼睛,很是心疼:“傻孩子,彆守在醫院了,回去吧,新房那邊比較亂,你回家屬院,比較安全。”

沈一飛也不放心覃秀芳一個人在外麵住,這幾天他肯定很忙,沒有空陪她,邊說:“好,娘,你忙,我送她回去,這幾天我們搬回家裡住。”

有他這句話,潘沁雯放心了:“等一下,一飛,你的背上有傷,進來,我幫你處理一下。”

覃秀芳趕緊推著他去了隔壁的治療室。

潘沁雯幫他將傷口清洗了一遍,上藥,包紮好:“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天氣熱,每天記得來換藥。”

“好,娘,我們先回去了。”

·沈一飛將覃秀芳送回了家屬院,然後又去找了毛政委,開門見山地說:“虞三娘是因為孩子被人帶走,所以才不得不聽從他們的指揮,帶著□□去婚宴,目標應該是想將我們一網打儘。”

他們婚禮,江市部隊的中高級將領去了不少,若不是老板娘突然折了回來,讓他發現了端倪,這些人估計得死傷大半。這對江市部隊而言,是一個重創。

毛政委頷首,他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娘的,真夠陰狠毒辣的。”

沈一飛又說:“對方是在兩天前就將孩子悄悄帶走了。他們能如此篤定我們會邀請虞三娘,而且對她不設防。想必對方對秀芳和虞三娘都非常了解,所以我傾向於認為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對我們非常了解!”

毛政委蹭地抬頭:“你確定?彆

忘了,虞三娘的丈夫阿榮也一塊兒消失了,孩子不是他的,他也非常確定虞三娘會參加你們的婚禮,如今他的嫌疑最大。”

“但是兩天前,孩子失蹤的時候,阿榮還在旅館。如果真是他擄走的孩子,作為孩子的母親,虞三娘麵對他,不可能還能保持常態。”沈一飛冷靜地分析。

毛政委把他的話聽了進去:“但阿榮的消失也很有問題,讓人去查查他。另外我讓秦渝重點查一查今天在現場的49名軍人,希望不是他們吧。”

其實這些人的嫌疑最大,畢竟普通的市民,即便手裡有槍,但沒經過專業訓練,技術肯定是不好的,能隔好幾十米遠,站在樹林裡,一槍打中虞三娘,這難度不小。

兩天過去了,秦渝將這批人又詳細地查了一遍,還是沒查出問題,每個人的身家背景看起來都非常清白,都有據可循。

一直把他們這麼關著也不是辦法,毛政委他們商量後,決定將人都放了。

與此同時,部隊裡也隱隱傳出一條流言,說老板娘的丈夫阿榮是幕後黑手。因為自從出事後,阿榮就消失了,再也沒現過身,很多人都猜測,他肯定是在事發的時候就逃走了。

有的嫂子還問到了覃秀芳跟前:“你跟那個老板娘走得近,你說是不是那個阿榮啊?”

“我也不知道,以前他們感情很好的,阿榮對虞姐非常好,但虞姐出了這種事,他卻無緣無故失蹤了,毛政委他們派了好多人都沒找到他。哎,等虞姐醒了也許就知道了。”覃秀芳歎氣道。

嫂子們詫異地看著她:“那個老板娘還能醒啊?聽說兩個炸彈呢,威力特彆大,連河堤都被炸了一個大缺口,好多人受了傷,你們家沈副團也受傷了。”

覃秀芳略顯安慰地說:“是啊,老板娘是個有福氣的人,有河水緩衝,對她的傷害不是很大,她後背的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目前傷勢恢複良好,我娘說這兩天應該就能醒過來了。等她醒來後,是不是阿榮做的,問問就知道了。”

“這樣都能撿回一條命,她的運氣還真的是很好。”嫂子們驚歎不已。

覃秀芳跟著附和了兩句:“是啊,我得回去了,虞姐昨天能吃一些流食了,我回去給她熬

點粥。”

“好,那回頭聊。”嫂子們跟覃秀芳揮了揮手。

等她走後,大家都議論開來:“秀芳這性子真是好,好好的婚禮都被那個老板娘給破壞了,搞成這樣子,她還天天給對方熬粥送去醫院。”

“可不是,真是好心沒好報。”有嫂子不平地說。

這會兒沒什麼娛樂,這件事可以說是最近最大的事,不少嫂子也是頭一回見到這種事,自然要議論紛紛。她們私底下討論,回去還跟家裡的男人討論。

這個事很快就在部隊裡傳開了。然後大家發現,幾個領導的脾氣也沒前幾天那麼暴躁了,看樣子是真的,事情出現了新的轉機,隻要這個老板娘一醒,很可能發現新的線索。

****

是夜,夜色昏暗,天空中一顆星子也沒有,到處一片漆黑。

醫院裡,除了偶有醫護人員走過,四周一片寂靜,病人和家屬們都陷入了沉睡中。

在住院部一樓最側麵的病房門口卻站著兩個持槍的士兵。這是老板娘的病房,為了保護她,也是看守她,部隊派了士兵,24小時不間斷有人值守。

到了午夜,站在門左側的士兵打了個哈欠,對右邊的人說:“我去上個廁所,你看著點,我一會兒就回來。”

另一個士兵知道他的煙癮又犯了,點頭:“去吧,提提神就回來,彆磨蹭太久。”

“知道了,還用你說啊!”士兵大大咧咧地跑了出去,直奔廁所而去,上完了小便,洗了手,他出來也沒回去,就窩在廁所外麵的草地上,擦亮了火柴,抽起了煙,火星子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像是個無聲的信號。

右側的士兵一個人守著病房門口,打了個哈欠。到了半夜,他的瞌睡也來了,可惜不能睡,他揉了揉眼睛,忽然看到一個穿著軍裝腿上打著繃帶的士兵扶著牆一跳一跳地過來。

“你沒家屬嗎?怎麼不叫護士幫忙?”士兵看到受傷的同僚,關切地問道。

受傷的擺了擺手:“俺老家東北的,俺怕爹娘擔心,沒告訴他們。這醫院裡的小護士都是女的,俺要去上廁所,這多不方便,還是我自個兒去算了。”

這種事並不稀奇,很多小戰士都沒接觸過女同誌,害羞靦腆,所以很多事寧願辛苦點自己

來,也不願意麻煩小護士。

“也是,我有次受傷住院,彆提了,太不好意思了。”士兵撓了撓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又瞅了瞅不遠處的廁所,好心地說,“黑燈瞎火的,你這腿不方便,我扶你過去吧!”

“這行嗎?你還有任務,彆耽擱你了。”受傷的推辭道。

士兵擺手:“沒事,我還有個同誌去抽煙了,馬上就回來。再說了,咱們這是軍醫院,大門口就有人值守,安全得很,走吧,很快的,就幾十米遠,把你送過去,我就回來。”

受傷的這才沒有推辭:“那就麻煩你了。”

“大老爺們,客氣啥。”士兵扶起了受傷的,架著他的胳膊去了茅房。

等他們一消失在走廊中,斜側的樓道口裡麵突然竄出一個黑影,悄悄推開了病房的門,沒有開燈,直接來到病床上。

看著病床上隆起那一團,他毫不猶豫地抓起旁邊的一個枕頭,按在病人的頭上,用力按了下去。

不過這一使勁兒,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手底下太柔軟了,哪怕是人的脖子也不可能這麼軟,他往上一摸,又摸到軟綿綿的一團,像棉絮一樣,根本不是人的腦袋。

他登時知道中計了,拔腿就往外跑,與此同時,屋子裡的燈亮了,門被踢開,毛政委、秦參謀長鐵帶著人鐵青著臉站在門外。

來人見勢不妙,拔槍就想射擊,嗖地一聲,子彈攜著風聲從背後飛來,一粒打中了他握槍的右手,一粒打在他的腿上。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回頭就看到沈一飛和秦渝分彆從病房和旁邊的陪護床下爬了出來。

兩人看到他,也是錯愕不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