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蓮說:“我教你武功,你若悟性好,便可做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何?”
晏無咎微微訝然,再次看向他,和尚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波瀾不驚。
“條件呢?”晏無咎心動了,矜持地抬了抬下巴。
“等我想到了再說。”
這種不設邊界的合同,按道理是很危險的,誰知道對方以後怎麼獅子大開口。但是對於晏無咎而言卻再好不過。
因為,既然不是事先約定好的,以後履不履行認不認,自然全看晏無咎的心情。
於是,從這天開始,晏無咎暫且偃旗息鼓,不再見縫插針給焚蓮設圈套搞事。
晏夫人見了很是高興,焚蓮肯指點晏無咎武功,兩個人接觸多了,話說得就多誤會就能消除,關係自然也會好起來的。
可是,晏夫人預期的和平相處,始終都沒有來。
反而因為晏無咎暫且熄了報複的心思,麵對焚蓮的時候連敷衍都不做了。就如同對待外麵的那些人一樣,冷麵矜傲,視若無物。
如無必要,他不會給焚蓮一個眼神。一天下來,有時候連話都說不了兩句。就像所有被他若即若離,愛答不理的其他人一樣。
但即便是那些人,若是僥幸討好了他,或者遇到他心情不錯的時候,也能得到幾個笑容和眼神。
焚蓮怔了怔,麵上沒有絲毫情緒表露,眼底卻有些淡淡寂寥和黑暗。懷念起前些天晏無咎怒火中燒,總是拿他當假想敵的時候。
至少那個時候,晏無咎的眼裡,幾乎時時刻刻都倒影著他。
傍晚課業結束的時候,晏無咎收了東西,矜貴疏離地對焚蓮頜首行禮,同對待之前那些教導他的武師沒有區彆。
“多謝指點,無咎告退。”
這話自然也隻是一種無差彆的禮節,說得優雅,眼中沒有他,心裡更不會有。
就像是,晏無咎自成一個世界,在他和某些他所在意的人事之間又劃出一個世界,而焚蓮原本在第二個世界之中,現在卻被排除更遠之外了。
他與晏無咎之間,隔著兩層世界的距離。
焚蓮恍然意識到,原來,若是沒有那行差踏錯的第一步,他於晏無咎而言,至多隻是一個不重要的路人罷了。永遠也不會,不可能有其他關係。
有什麼東西,漫過黃昏落日的邊界,一點點侵染洶湧而來。
焚蓮意識到了,知道不該放任繼續,可是他控製不住。
晏無咎累得隻想趕緊回去洗澡睡覺,他已經忙得很久都沒心情看話本了,更何況是找焚蓮的不痛快。
反正報仇遙遙無期,乾脆先存著漲利息,等他學有所成了再說。
晏無咎並不知道,因為他最近轉變的態度過於冷淡,焚蓮的心境起了變化。
不過,即便晏無咎知道了,也隻會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嘲諷他這是繼腦子有病後,心裡也有病,欠虐。
晏無咎再累,基於自小到大的家教,也不會流露出絲毫疲態懶散。一貫脊背挺直,儀態完美優雅。
他隻會在該恣意享樂的時候,在特定的場合,流露出風流放蕩,慵懶懨懨的頹靡陰鬱一麵。
目不斜視,心無旁騖,實則是累得目光放空的晏無咎,經過焚蓮身邊的時候,曆史重演,又被拉住了手。
晏無咎沒有反抗,此情此景,何其熟悉,不由立刻叫他想起那天,焚蓮突如其來的要他看月暈缺口的奇葩要求,心裡立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由暗暗翻個白眼,不耐地先發製人:“你好煩啊,又看月暈?”
焚蓮沒有回答,半天才嗯了一聲,聲音比平時暗沉,和平時一樣沒有感情。
晏無咎歎口氣,在他旁邊站定,聲音因為疲憊消去了往日特有的鋒芒銳利,顯得平和許多:“觀日月星象什麼的不是道士的事嗎?和尚摻一腳做什麼?”
半響,才聽到淡淡的回答:“多學一點總是好的。”
晏無咎嗤笑道:“算了,連今天沒有月暈都看不出來,等你學會我都能掐會算了。”
儘管遭到了晏無咎的嘲諷打擊,但是那和尚顯然沒有自知之明,這項活動不但沒有就此終止,而且成為了每日保留項目。
最讓晏無咎氣悶無語的是,他自己瞎看就算了,每次還要荼毒自己。美名其曰,兌現學武的束脩。
晏無咎對星星月亮毫無興趣,困得東倒西歪,還要回答他的提問。
記仇的小本子都記不下晏無咎的恨意了,晏無咎才終於明白了焚蓮的險惡用心。
這和尚哪裡是要學星象,分明是變著法的讓他對月罰站!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文彆看它是**愛情故事,出現的主要角色,一個比一個還不會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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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文名重寫了一下,希望大家能喜歡。就是太長長長了,孤孤努力修煉,爭取早日學會怎麼寫又短又萌的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