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直到日上三竿, 六扇門的倆人也沒有等到風劍破回來。

他們安排的十二個時辰守著晏家的下屬來回報,說看到晏清都和一個和尚一前一後回了晏家。

諸葛霄皺眉:“昨夜呢?沒有什麼異常嗎?晏家有沒有發生什麼打鬥?可有看到風捕頭和這個和尚?”

“沒有, 昨天一切正常, 沒有看到這個和尚出現過。隻看到他今天回去。風爺……他武功高強,若是有意隱瞞行蹤,以我們幾個是看不見他的。他又向來獨來獨往, 雖然您吩咐了我們昨夜有行動, 可昨夜我們也沒見著他跟我們打招呼。好像……沒人看到他進去晏家。晏家也沒有人出來過。”

諸葛霄若有所思, 回身在簡易的沙盤上, 虛虛推衍了一下地形。

顧月息神情略略凝重:“小風他不是莽撞的人,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很可能是出事了。不能再等了,我們現在就該去見一見這個人。”

諸葛霄聞言,抬眼朝他看去:“太傅老大人那邊, 可是有消息傳來?”

顧月息示意周遭人退下, 對諸葛霄遞過去一條窄窄的信紙。

“那個和尚法號焚蓮,自鶴玉而來, 義父說汴京宮中有人認為, 這個人是出生高貴的鶴玉王族。”顧月息平靜道來, 波瀾不驚, “既是番邦皇子, 牽扯入這樣大的案子裡,恐怕就要上升到國事了,六扇門確實應該謹慎應對。”

諸葛霄挑眉, 不以為意彈彈紙條,挖苦戲謔道:“這麼說上麵兩位相爺又打架了?這回誰贏了?還是副相?”

這事並不難猜,皇帝雖老邁卻還不太昏庸,太子被廢多年,諸王蠢蠢欲動,滿朝文武如今也各有心思。唯獨副相是皇帝力排眾議提上來的,自然跟他老人家一條心。

如今皇帝即將大行,便越看越覺得相爺不順眼,唯恐他去了以後,這位來個乾坤獨斷。

副相自然看緊機會處處與那位彆苗頭,有皇帝站在他背後,十次有七次都是副相略勝。

這種兩國摩擦,相爺老成持重先禮後兵,自然要求六扇門謹慎應對,莫要起無謂衝突。

然而老皇帝乖戾了一輩子,老了脾氣就更大了,哪裡在乎跟一個番邦小國起衝突,大不了他老人家兩眼一閉,管他下麵是不是打得洪水滔天呢。

誰知,顧月息卻搖頭:“不,這回陛下與相爺意見一致。”

諸葛霄愣了一下:“相爺轉變了態度?”他突然輕笑,“看來這位大人終於發現局勢對他不利,肯聽勸了。”

顧月息難得笑了下:“難得神機子也有出錯的時候,相爺固執了一輩子,陛下也拿他沒法,怎麼可能這點小磋磨就叫他改了脾性?”

諸葛霄失笑搖搖頭,並不在意自己失算。隻是背到身後的手指,輕慢地彈了彈。

他自嘲一般說:“朝中那些大人彎彎繞繞的心思,我可不懂,在下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能知曉諸位大人的情報。你直說,我可不猜了。”

神機子的多智近妖在江湖上聲名赫赫,若是在朝中也這麼響當當,那怕他的就不隻是江洋大盜了。從文武百官到天潢貴胄,誰沒有三兩見不得人的秘密,以他這樣看透人心的本事,稍有過節,恐怕早就被前朝後宮無數人聯合剿殺。

可是,諸葛霄既然知曉人心,又怎麼會算不到這一點?他既能叫人怕他,更知道怎麼做能叫人喜歡他。

顧月息正色:“朝中態度是希望我們能禮待焚蓮,如沒有確鑿證據,莫要與他起正麵衝突。但要監視他,弄清楚他來中原的目的。這也就是之前上麵對我們含糊其詞的主要原因。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離王府帶來密信,朝中有神秘貴人與焚蓮聯係過,就在孤禪寺出事前後。”

離王府在朝中地位超然,等閒是不參與朝堂之事的,除非是影響到朝堂天下安定存亡的大事。

六扇門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離王嫡係。儘管兩者多年沒有過聯係。但是,一旦離王府有命,六扇門上麵都會聽從行事,這是事實。

諸葛霄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訝然:“所以,對上焚蓮是恩師的意思?”

顧月息點頭。

有了離王府和恩師的授意,他們自然可以正麵與焚蓮接觸了,便是出了什麼事,朝廷那裡有離王府和恩師出麵,他們的行動也不會受阻。

顧月息抿唇歎息:“若這消息早來一天,小風也不至於犯險。我們也不至於借著關押晏清都,來迂回試探。說到底他是無辜的。”

諸葛霄看了他一眼,目光一轉,從容自如笑了:“咱們這位晏公子本事可大著呢,哪裡需要被你同情無辜?你看,人關在這裡,都能遠距離操控張俊去投案自首。打了咱們一個大大的耳光。若非我們攔住冉珩,他還不一定有這個時間從容應對。不如同情同情張俊,聽說冉珩當時在靈堂上發誓,要凶手下去陪她妹妹呢。說不定,很快咱們就能討一杯死人的喜酒喝。”

顧月息眉宇微凜:“張俊不是凶手,冉小姐不是自殺是他殺。張俊前夜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因為前夜,晏無咎剛剛告訴他們,去查查冉小姐的未婚夫。

那時候有六扇門的人監視,張俊隻是一個普通書生,又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作案?

諸葛霄蹙眉思索:“冉家不願驗屍,又是中毒的征兆。有了張俊自首時候所說的威嚇逼迫的言論,她精神不穩想不開,合乎情理。縣衙那裡已經結案了。冉家沒有異議。”

顧月息神情沉沉:“我知道。可是,那不是自殺。當時一定還有一個人在,彆忘了,那個粗陋的偽密室。還有毒物,她是怎麼拿到毒物的?殷家看守那麼嚴密。”

諸葛霄歎息一聲:“你說得對,可是我們時間不多。冉家已經來了兩次了,要把紅葉帶回去。冉小姐一死,紅葉便是我們找到宋筱唯一的線索。宋筱是孤禪寺一案唯一可能見過凶手的人證。以紅葉的所作所為,若是落到冉珩手裡,恐怕沒幾日好活。”

顧月息不為所動。

“還有小風,我們得去找焚蓮。如果冉小姐不是自殺,目前最有疑點的人就是晏清都。彆忘了,晏清都的確有不在場時間,但以焚蓮的能力,做到這一點卻不難。你若不願暫且放置此案,便將線索告訴冉珩,若是他同意開棺驗屍,事情便還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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