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咎輕笑,眉目華美絢爛,沒心沒肺地說:“這花要謝了。我出門給自己新挑個法身呀。”
焚蓮眼底一點悵然,仍舊認真地說:“小僧知道了,小僧會努力找到你的。”
晏無咎倚著廊柱,半闔了眼,喝了酒的腦袋稍稍有些眩暈。他不笑了,挑眉,神情微微凶狠傲氣,一點不耐:“彆找了,你又不聽話,誰有耐心每天半夜等你來。”
焚蓮默不作聲,走到他麵前,也側身靠著欄杆,讓月光照見他半身,好被那人看見。
“這個,給你。”
晏無咎睜開眼,看見一塊冰玉雕的觀音,用一串同色的珠子串了。
“小僧加持過的,會保佑你。”
晏無咎冷眼看著,那和尚毫無所覺似得,將珠串舉起來,親自要掛到他的脖子上。
他唇角揚起,可有可無得閉眼,配合焚蓮低下頭。
東西掛好了,那人也沒有退開,焚蓮也沒有退開。
他看著近在眼前垂斂著眼眸的臉,月色下皎潔無暇,似真似幻。
晏無咎睜開眼,見他目不轉睛,神情禁欲聖潔,輕佻一笑,緩緩垂眸低頭,在聖僧淡色涼薄的唇上親了一下。
焚蓮沒有躲,神情微微放空,晏無咎卻知道他屏住了呼吸。
緩慢落下,一觸即分。
晏無咎拉開距離,靠著欄杆,笑容幅度不大,絢爛靡麗又晦暗嘲弄。
“第一次?”
焚蓮表麵平靜,實則失魂落魄。喉嚨滾動了一下,誠實又茫然得點頭。
晏無咎點頭,笑得越發爛漫,他閉著眼睛,百無聊賴地說:“大師,你被妖魔玷汙了呢,要趕快逃跑啊。笨蛋。如果不跑,就說明你喜歡我,那你就要過來,親我一下。”
焚蓮站在原地沒有動。
晏無咎猛地睜開眼睛,輕佻傲慢地看著他:“真無趣,不跟你玩了。”
他直起身,寡歡不耐地往裡走,被拽住了手。
晏無咎回頭。
月下的僧人寶相莊嚴,俊美禁欲的麵容恬淡寧靜,俯身靠近,緩慢認真地碰了碰晏無咎的唇。
晏無咎的唇柔軟微涼,那個人的唇像柔軟的棉布,大約因為全程屏息,一點氣息也感覺不到。
晏無咎冷冷看著他,忽然笑了,無辜又清狂:“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麵前的僧人像重複一樣,平靜地念出這四個字。
晏無咎半真半假地眨眨眼笑:“那就,每次見了我都要這麼說。”
僧人點頭:“好。”
晏無咎抬手,摸了摸他禁欲聖潔的側臉,額頭似有若無相抵,歎息似得說:“你生得很好看。”
焚蓮喉結隱忍得動了動,一隻手不知是忘了還是怕他忽然又翻臉離開,一直握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手自然垂下,此刻緩緩握緊。
“無咎,你醉了嗎?”
晏無咎當然是醉了,他目光迷離放空,像一潭冰封解凍的水,幽冷綺麗,冰雪和桃花一起沉斂。
那雙眼睛靜靜冷冷地盯著焚蓮,慢慢合上了。
焚蓮的手緩緩抬起,輕輕放在他的背上,他就垂下頭,略尖的下巴支在焚蓮的肩上。癢癢的,酥麻。
他腦袋一片空白,心跳狂亂。把今夜發生的一切,反反複複循環幾遍,才勉強冷靜下來。
“阿彌陀佛。”
晏無咎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發現自己昨夜沒脫衣服睡,一身酒味也沒洗澡。
他臭著臉,披頭散發走進浴室。
上輩子喝完酒洗澡猝死,這輩子也沒長記性。
洗完澡精神舒爽了,終於想起昨夜回來他見過焚蓮。
聖僧回了清苑縣,妖僧自然遠不到哪裡去。
晏無咎警鈴大作,他接下來做的事,若是被這個人逮到,還不知道怎麼給他壞事。
立刻,晏無咎收拾了東西,提前催了柳珣啟程。
啟程,去洛陽。
半路上,終於有空想起自己酒後調戲褻瀆聖僧,然而,毫無愧疚心虛。
晏無咎若有所思,月下看焚蓮,確實俊美禁欲很好看,若不是身體不允許,妖僧又太凶,完全引人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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