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旭王這個名頭調來高手碾壓過鴉羽衛的眾人, 再用一箱黃金收買,最後是親自與兩名鴉羽衛的高手對決,雖然未能親手斬殺他們,但如此這般下來, 恩威並施的手段還是起了奇效。
人為財死, 鳥為食亡。
能投靠旭王的江湖人, 為得也不過就是求財。
讓他們不得不懼, 又能給他們帶來財富的人, 自然就是首領的不二人選。
如此雷霆手段,迅速折服眾人, 消息傳到旭王那裡, 旭王都微微有些訝然。
緊接著,晏無咎並沒有就此接收所有人,而是通過設置梯度嘉賞讓他們比鬥, 展示出各自的能力, 然後因人而異分而化之,將他們分成不同的組。
最終隻挑選出不到二十人,給他們發了鴉羽衛統一的服飾。
剩下一些人,則物儘其用,安排了彆的位置。
龍鱗衛的經曆讓晏無咎意識到, 並非所有的棋子都需要放在明處。留一些暗棋出其不意, 很重要。
這些事情說來很長,用時也不過一上午。
而且,並不需要晏無咎自己在場。
由於那兩個叫蘇見青和樊雷的高手意外的識時務, 晏無咎乾脆物儘其用,將他們任作副手,替他傳達執行在鴉羽衛的命令。
畢竟,晏無咎的時間不多。
他先是去麵見了旭王。
旭王對晏無咎能這麼快收服這群刺頭,很是讚賞,之前看他那種若有所思的曖昧目光便消散了不少。
晏無咎順勢將那兩名高手舉薦給旭王,旭王早聽說了他們的戰績,對於這份禮物滿意至極。
兩個高手如願以償平步青雲,晏無咎在旭王這裡也順勢得了嘉賞,算是雙贏。
經過這兩件事,晏無咎才算是在旭王這裡站穩了第一步。
旭王笑道:“聽說六扇門的顧大人在此辦案,清都便去替本王看望一下吧,好好協助顧大人。”
他頓了頓,隨意道:“至於長安崔家那裡,若是有人為難,六扇門不就是辦案子的嗎?應該知道什麼叫人證物證俱在,一件衣服算不得什麼。清都是奉本王之名,給崔五爺送份大禮,本王一刻也離不得清都,禮到便催你回來了。若是有人有異議,讓他親自來問本王。”
“多謝王爺。清都銘記於心。”
旭王寬和的笑了一下,在他肩上拍了拍,什麼也沒有說。
晏無咎知道,收服鴉羽衛僅僅隻是第一步,這點能力隻夠他證明自己可用,若是不能為旭王做件大事,在旭王這裡也隻不過是蓄養的客卿,算不得什麼親信。
離開了旭王這裡時,巳時還未過半,折合成現代時間,就是還不到上午十點。
這個時間,有可能洛陽崔家的案子已經傳達到六扇門這裡了,有可能還沒有。
晏無咎神情平靜,眉目淩厲之色不顯,帶著蘇見青和幾個出眾的鴉羽衛的人,往山下走去。
路上便遇見昨日給他和柳珣領路的侍衛長,那位一心想走六扇門捕快路子的大哥。
還是對方老遠先看到了他。
“晏公子,恭喜了。”這位叫白漆吳的侍衛長,初見時候不苟言笑,像個活死人似得。後來見晏無咎認識六扇門的人,攀談了幾句,轉而卻變得爽朗起來。
這會兒遠遠見了晏無咎便主動打招呼,消息極為靈通:“沒想到晏公子是旭王爺的座上賓,鴉羽衛的統領。老兄我在這封山當差,你我也算同僚了,改日請你嘗嘗我們封山的美酒。”
晏無咎眨眼微笑:“那應該是無咎請白兄才是。”
白漆吳也不客氣,順勢便換了稱呼:“那就這麼說定了。對了,無咎你是要往哪裡去?你才來封山不久,這裡地形複雜,封山之人等閒不喜理會外人,沒個人帶路可不行。”
“沒什麼大事,替王爺問候一下六扇門的顧大人而已。白兄要同行嗎?”
白漆吳顯得極為意動,但神情微微猶豫,最終卻笑著歎息一聲:“今日不巧了,有差事走不開。這樣吧,我派個人給你帶路。無咎你既然是公事,也不好耽誤,改日有機會再宴請你和顧大人,到時候還要勞煩無咎出麵。”
晏無咎微微頜首:“好說。”
就此彆過。
白漆吳派來的屬下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哥,也姓白。話不算多,但是有問必答。他微微抿唇,便露出淡淡梨渦,顯得有些靦腆溫和。
他也穿著絳紫色的衣服,比白漆吳的顏色要淺些。
“你和白侍衛長都姓白,是本家嗎?”
“是同族。”不等晏無咎再問,那個人便詳細解說道,“我們封莊以姓氏劃分為四大家族,封家是主管祭祀的,也是封莊最久的家族,是封莊的根。木家管墓穴建造,是匠人,最為神秘。公輸家主管風水堪輿,機關設計,傳聞是魯班傳人一族所出。”
晏無咎聽得有趣:“那白家呢?”
小哥笑得靦腆:“白家跟其他三族都不一樣,我們人最多,也多是外來人,不管之前姓什麼,入了白家,在封莊之內就統一姓白。白家什麼都不會,我們原本是護衛封莊安全的守衛,以前主要是在亂世裡保護陵寢不被盜墓賊所擾。現在,因為陛下信重,白族族長統管封莊安全和貴人們的安危,我們便也僥幸得了一官半職在身。”
晏無咎明白了,以前在清苑縣他就聽說,封山兩大姓氏,封家和白家。
封家做祭祀,白家得了官身。
他話音忽然一轉:“六扇門的幾位大人在封莊好像來了很久,是遇見了什麼難纏的懸案嗎?”
小哥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似乎不想提,但在晏無咎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勉強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
“四位族長耳提麵命了,不許我們傳出去,不過晏統領是自己人,隻要不傳到封莊外去,跟你說說也沒什麼。”
他小心地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壓低聲音:“晏統領才來封莊不久,可能不清楚,原本封莊夜晚是極為熱鬨的,但是一個多月之內就變了,天一黑,大家就不怎麼願意出門了。因為……”
最後的字句聲音微不可聞。
晏無咎側耳過來,那人才輕輕吐出那兩個帶著戰戰兢兢的字——鬨鬼。
嗤。
一個專搞封建迷信的地方,不鬨鬼才稀奇吧。
晏無咎忍不住笑了。
那小哥臉色微微發白,神情認真:“這可不是一般的鬨鬼。是很可怕的惡鬼,死了人,而且,死得還都是大人物。”
晏無咎好奇:“什麼樣的大人物?”
小哥又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周圍,才心有餘悸說道:“木家、公輸家,兩家接連死了老族長。封家死了祭祀,若不是六扇門的人來得及時,我們白家的少族長也險些遭了毒手。你說可不可怕?”
晏無咎歪了歪頭,無辜地眨著眼:“那不就是人做的嗎?六扇門沒有抓到凶手?”
“是鬼。兩個族長前一刻還好端端的,轉眼就死狀淒慘,大家都說當時沒有彆人,像鬼上身一樣,自殺的。六扇門的大人也說,死因看上去像自殺。可是,無緣無故這怎麼可能呢?最危險的就是我們少族長了,就在六扇門的眼皮子底下出的事,若是人乾的,六扇門的神捕怎麼會無計可施?聽說他們也怕了,到處找高僧超度呢。”
找高僧?
晏無咎眸光微動:“找到了嗎?”
“不知道,六扇門的人向來神神秘秘的,辦案子也低調,若不是昨日晏統領你跟他們聊天,連我們衛長也不知道,他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六扇門神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