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泛對著自家妹子自然不願拔刀,但他也知道現在的俞星城怕是不好抓了,抬手就朝俞星城捉來。
俞星城緊接著就是那掌法裡的另一招,以掌化刀,慢吞吞的朝他劈來。
俞泛眼見著她掌法的速度,覺得也不用擋,他一把抓住俞星城的左臂。入手的那一點細瘦骨架,怕是多使些力氣就能給她折了。
俞泛想起六妹以前體弱的連玩雪都不敢,隻冰雕雪砌似的一個人靠著窗子坐著,抱著暖爐喝藥喝的眉頭不眨。喝完了藥就枯坐著,眉眼呆愣,誰也不瞧,思緒卻像是跨山過海似的飄遠了。
但眼前的人,仿佛已經不是那個俞星城了。
俞泛沒料到俞星城那一掌刀慢吞吞推到一半,陡然速度變快,在俞泛來不及格擋的時候,猛然劈到俞泛肋下!
這還是剛剛從鈴眉那兒學的。
俞泛疼的眼底都快帶電了,卻咬牙沒有鬆手,抓住了俞星城胳膊想將她一把扛到肩上。
俞星城猛地甩開胳膊,又是幾掌拍向俞泛的手臂,朝後急退!
俞泛抓的極緊,感受到她的反抗惱火起來,更是用力一扭。
他沒想到俞星城左臂竟發出哢嚓一聲響,驚得他手上略略一鬆。
俞星城朝後踉踉蹌蹌退開,左邊手臂軟軟的垂下來,不知是脫臼還是折斷了。
俞泛想要道歉,卻說不出口。
她臉色卻也隻是泛白,受過前些日子的痛苦,這點疼痛對她來說反而不算什麼,俞星城雙腳也跟站在碎瓦片似的疼,她右手扶著牆,兩隻眼珠子黑亮的像是掉進清水的墨珠。
俞星城輕輕喘了口氣:“我絕不可能回去,二哥彆逼我。”
她已經出來了,她已經有能力去反抗,去逃走,就絕不可能因為怕痛,因為怕出事兒而妥協。
俞泛緩緩站直,他臉色難看起來,卻也有種尊嚴被挑釁頂撞的憤怒。
俞泛也已經不想說了,長兄如父,自然有管教小妹的權力!她或許有脾氣,但就跟之前裹腳的事兒一樣,鬨歸鬨,最後還是要認長輩的安排!
她不聽父兄安排,執意逃家,就是告到官府前頭,怕也是要打十個八個板子吃苦頭的份。
可他自己都忘了,過了這鄉試,俞星城興許已經是大明的舉子了。
說著,他從腰上連著刀鞘解下刀來,非要教訓教訓她不可。
俞星城已經有些站不住了,她歪頭微微一笑:“你現在這樣很像俞達虞。”
俞泛愣了,他又回過神來,抬刀朝俞星城而去!
俞星城卻忽然抬起手來,表情淡淡,她無名指的指尖陡然彙聚起炫目的金色雷光,她扳住手指,就像是彈指一般,那素手和那臉很配,菩薩拈花似的朝外一彈。
俞泛眼前隻剩驟然白光和逼天威壓的靈力!
他想要提一口真氣抵擋,隻到一半,那雷已經兜頭劈來,他隻覺得腳下青磚都碎裂,眼前靈力作成的抵擋法陣上已經皴裂如龜殼,下一秒法陣乍裂,俞泛就像是被無數細小的雷紮成刺蝟般,痛叫一聲滾倒在地。
他眼前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隻見到兩邊綠苔牆都被轟碎不少,屋瓦跟下雨似的掉下來,青石板上一道深深的黑色焦痕。
俞泛鬢發都焦了,他跪在石板上,耳鳴半晌才消失,隻覺得臉上好幾道細線似的傷疤,緩緩滲出血來。
遠遠聽見外頭有人驚呼“天上降雷,莫不是渡劫”。
這一聲雷確實不小。
此處離江岸不遠,站在看台上目送鯨鵬離去的眾官員都聽見了雷聲。
他們偏頭看過去,卻以為是道考比試時的動靜。
在他們當中眾星捧月的小燕王卻凝神看向那雷光亮過的地方。
俞泛吃力抬起頭來。
俞星城還勉強站著,她右手無名指已經成一截焦炭,勉強掛在皮肉上,眼見著她七竅都緩緩滲出血來,本來安然靜謐的麵相顯露出幾分泣血的可怖。
俞星城覺得自己渾身像是從十八樓摔下來的鬨鐘,渾身都跟崩的四分五裂般疼痛,唯有一顆心臟狂跳的像是那鬨鐘裡的鈴,震的她耳膜如同亂鼓,提醒著她一條命還在。
看來當時在鯨鵬上那一下子,小燕王的靈力給她護航才隻是轟廢了手。
這一下子就算隻用了手指,卻也夠她好受。
俞星城覺得可惜。自己太弱,不能夠將這種自廢手指似的打法融合在其他的掌法或步法中,如果她不是隻能站在這裡,而是像鈴眉那樣動作迅速,絕對能讓俞泛無法抵擋。
作者有話要說: 俞星城:不是我想裝逼,是你們太沒有逼數了。,,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