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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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皇帝是在和時間賽跑。

他怕聖主那邊再有變故,如果聖主真的潰敗,大明修真者喪失戰鬥力,天兵這張王牌便打不出去了。而且到時候仙官體係全部作廢,叛軍再沒解決,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

俞敬唯更是壓力頗大,天兵之中也有一小撮已經失去了靈根,還有一些靈力衰退,這會影響整個部隊的計劃,速戰速決也是她的想法。而俞敬唯更想了一個膽大的戰略——

現在叛軍雖然還沒有聚集,但已經廣泛的分布在長江南北沿江,以及江東平原多個府縣,眼下蘇杭等幾座大城富縣和應天府包圍成片的叛軍之中。幾十年前,在淡馬錫戰爭發生之前,因鴉片問題,沿海各城與英軍法軍多有摩擦,為此修建了高大的城牆,甚至裝配了數座炮台,甚至還有弩機和火:槍隊,這些叛軍雖然也有些收繳來的鳥槍,但顯然不具備能夠實用大型火器攻城的能耐,所以隻裝作看不見這幾座最富饒的城池。

目前很多叛軍還收到江南士紳們的資助,怎麼也不可能去打自己的金主。而且金主資助了不少叛軍頭目,現在整個長江一帶還是占山競爭的時期,得罪了金主,金主就撤資去資助另一個頭目了,大家這會兒都在拚命舔的狀態。

但叛軍們心裡還是很敢想的。畢竟本朝太|祖朱元璋如何立國,大家心裡也清楚。要是誰有本事整合資源,一統江南,就說不定是下一個皇帝,到時候進攻應天府就可以登基,把那些資助他們的江南士紳全都抄家殺了,豐盈國庫,一舉北上——

畢竟有幾百年前成功的先例,哪怕叛軍覺得未必對王朝真有這樣的苦大仇深,但是夢總是要敢做的。

他們想得美,這群資助他們的金主想得更美。

既是想要讓這群叛軍鬨得不得安寧,最好讓朝廷招架不得;又想要鉗製他們,讓他們該退場的時候就退場。從某些方麵講,經濟上是可以鉗製一個群體的,但在一個發展還很不均勻的地區,有時候所有的手段,都比不過“人數”和“兵匪”。

俞星城也想,或許他們可能有一些妙招,去離間叛軍的群體,去搗毀他們的根基。

但至少以她來說,把她帶入這些江南士紳的位置,她可沒有這種自信。

俞星城覺得,在這種微妙的局勢下,如果天兵真的像是從天庭降下一般,直指應天府,切入成片叛軍的內部,說不定會能有許多奇妙的突破。

若說士紳集團那些家夥們為了一搏未來而“發了瘋”,那這會兒在養心殿裡也有一群瘋子。

因為皇帝很快的同意了俞敬唯的計劃。

有數萬天兵將通過鯨鵬和戰車,飛躍天空,直入應天府,而後和戚雨信的隊伍配合著,切割還沒成型的叛軍們。

這次南下,俞敬唯將全權統領,戚雨信的決策權略低於她。而皇帝也給配上了不少官員隨行,除了俞星城之外,還有譚廬、裘百湖等人,分彆代表吏部與欽天監。以及一些士官學府的學子和兵部官員。

俞星城懷疑鈴眉和楊椿樓也可能會南下,但肖潼

出宮之後,他們都要回去準備收拾行囊隨軍南下,俞星城沒想到俞菡也會要求前去。

“因為同輩人之中無人能去不是嗎。”俞菡擠上了馬車:“我知道我不懂打仗,隻讀了些書,但我會做賬算術,我懂丈量地圖、借貸賬目和軍中旗語,總有我幫得上的忙吧。而且,我想堂姑可不會對我手軟的。”

俞星城其實也覺得她並不適合上戰場:“你有自己擅長的事情啊,或許留在京師更適合你,如今朝堂空缺,如若你能成為文官,填補俞家在朝堂上的空白,說不定更好。你也不太可能像你姑姑那樣,未來去帶兵打仗啊。”

天已經冷了,俞菡裹著一件薄披風,以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書卷大小姐的出身,竟然沒有帶太多衣服,行囊小的可疑。她甚至隻帶了個粗使的婆子,畢竟有時候一些重活還是做不了。她把行囊放在車廂後部,坐回位置上,抿了一下頭發:“我現在愈來愈明白,這年頭,隻當個會寫好文章會讀書的書呆子,可真是不行了。姐姐也是讀書出身,必然比我更理解。”

俞星城不置可否。

俞菡:“再說,我虛啊。我瞧著小燕王這樣比我大不了多少歲的人,懂帶兵懂英文,甚至還懂得諸多國家風土人情,懂與妖共處、跟人精鬥心,我就心裡虛。四書五經再當臉麵,就是讓人笑掉大牙了。以前還總傲,覺得彆人誇我是才女是最高的褒獎,後來總覺得那才女兩個字,仿佛就跟玻璃花瓶似的——就像是,女人的一個分類。憨女,才女,嬌女,都像是盤子裡的菜,喜歡哪個口味的男人自己挑選就是了。但我的才到底能怎用,到底能乾什麼,他們總是不太關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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