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考取的知識點比之院試要更加高深, 並且絕大部分都考學子對知識的理解和觀點,尤其是試卷裡麵出現的截搭題,毫不相關的知識點出現在一起讓你寫出自己的觀點,並且還要往讚揚江山社稷、皇帝功勞上麵套, 你要先找出這兩句話出自的地方和他們各自的意思, 接著還要將他們串聯起來, 基本上隻要你做題的思路不對, 這題就彆想出彩。
當然文科到底還是和理科不同的, 所以隻要你的思路是前後一致, 兩句話的理解也確實能夠說到一起, 自圓其說的同時文采再突出一些, 要得分也不是特彆難。
至少墨雍做起來還可以,他的題海戰術也起了作用,至少他寫起題目時間是足夠的,更彆說抄書練下來的速度,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可能是晚上實在太冷了,墨雍這經過鍛煉的身體都覺得天氣有些寒冷,恐怕大部分每天讀書絲毫不關注鍛煉的書生要覺得難過了。
第二天開始陸陸續續就有人感染了風寒, 墨雍隔壁號房的就一直不斷的咳嗽,為此墨雍為自己煮了薑湯, 反正他的時間夠將身體照顧好也是應該的。
第三天早晨墨雍睡醒的時候就覺得手腳冰涼,就是身體緊緊的摟著被子也覺得寒冷,墨雍明白昨天晚上恐怕比第一天還要冷,當下起床活動手腳, 儘量聲音輕一些的鍛煉一番,保證自己的身體暖和以後墨雍煮了一大碗薑湯喝了下去。
這一天墨雍不意外的聽見考場裡麵出現吵鬨,然後是士兵將人拖出去的聲響,墨雍知道如果不是身體確實支持不住,這些人肯定不會輕易出去的。
九天後墨雍考試終於完了,再三檢查一番墨雍交卷然後慢騰騰的走出考場,實在是這些天坐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在路上走了好一段墨雍都還覺得腳步輕飄飄的,腿也虛軟的不行。
墨雍一出來就被族叔攙扶坐上了馬車,等到石林蒼白著臉跟著上了車,一行人趕忙往回走,這一次墨雍是堅持吃了飯並洗了澡才舒服的睡了覺,沒成想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差點把族叔急死,據石父說大夫都請了兩次,每次過來都說墨雍是在睡覺,族叔這才沒再請大夫。
而墨雍這一睡真真是精神飽滿、感覺連日以來的疲憊都消散不見了,於是墨雍特意跟族叔和石父他們說了一聲,自己準備在省城逛一逛。
墨雍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自信的,所以這次他應該會中舉,而中舉以後他就要準備拜訪省城的白鷺書院,這個書院在他們這個省乃至全國都是聞名的大書院,每年考中的舉人和進士不計其數,墨雍在幾年裡頭收集了大大小小書院的信息,最終確定了這家書院作為他中舉以後讀書地方,倒不是為了裡麵優厚的師資力量,而是為了這因為師生關係和同門關係形成的牢固關係網和勢力。
如果沒有第一世的經曆,有人告訴墨雍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墨雍可能會相信,可經曆了第一世後墨雍卻沒有這種想法了,一個沒有勢力的人就如同漂浮的白萍,無依無靠很快就會消亡在這權力的鬥爭中。
而墨雍再一次來到古代就沒想著要找個地方隱居種田,他太明白這樣封建落後時代的殘酷和權力的重要性,如果墨雍不參加科舉,他安心的窩在鄉下種田如同原身一樣入贅吳家也可以娶了瑾瑜,隻要他不和原身一樣冷心狗肺也能和瑾瑜和和樂樂一生。
但同樣他也必須如同原身一樣仿佛一個冷血的局外人一樣看著大伯一家和祖父祖母算計二房,看著二房這些人慢慢被殘酷的現實打壓、消磨殆儘所有的熱情和生機,他也必須忍受隨時有不壞好意的人算計吳家、然後在某一天他中招以後卻束手無策,或者墨雍帶著瑾瑜去偏遠的深山生活,也確實能夠自給自足,但同樣如果他們被人發現再運氣不好一點,就可能被迫成為奴籍或者不要錢的苦力。
這裡人命如草芥從來都不隻是說說而已,當然也可能這些情況墨雍他們都不會遇到,可但凡有一點可能墨雍都不願去冒這個風險,更不可能某一天看著瑾瑜狼狽不堪的樣子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努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