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曙光(8)(1 / 2)

“你可還記得,你是在哪個村莊被撿的?”

岑渺如實回答:“東豐村。”

徐樂山心定了一半,他看著岑渺戴著的那枚玉佩,神色遲疑,“你玉佩能不能借我看看?”

“可以。”

岑渺將玉佩取下來,遞給徐樂山。

白脂玉的環形玉佩,玉色純淨剔透,互抱的雙龍含著龍珠,雕刻得栩栩如生。懂玉的人一看便知,此玉必定不是凡品!

徐樂山從西裝兜裡拿出眼鏡戴上,仔細打量著玉佩,直到他看到玉佩背部上刻著一個小小的岑字時,努力平靜的神情再也繃不住。

“是岑家的玉,是岑家的玉!”

旁邊的江宏盛足足吃了一驚,他看向岑渺,目光複雜,心緒升起萬千感慨。

竟然真是岑家的孩子,當年岑家的事實在是.....太壯烈了。

周圍看客多,為了避開閒雜人,江宏盛為兩人單獨找了個房間。他則親自在外守著,避免其他人偷聽。

徐樂山拿著玉佩,在房裡來回踱步,醞釀著如何開口,最終,他還是看向安靜坐在沙發處的岑渺。

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白皙的瓜子臉上一對皎潔的眸子,模樣乖巧。

上一刻,他還在想,這姑娘好生厲害,明明生的是弱不禁風的模樣,卻可以一拳將成年男子放倒。下一刻,得知她可能會是他的親人,他心底隻有慶幸。

還好,還好力氣大。

岑家的人,萬萬不能叫外人欺負去。

“你可知,這是枚什麼玉佩?”

岑渺抬眸,認真道:“這是我生父留給我的玉佩。”

“沒錯。” 徐樂山抓著玉佩的手都泛了白,他深呼吸道,“這是岑家的傳家玉佩!岑家兒女,一人一塊。”

一人一塊,這裡徐樂山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放輕了音量。他目光珍愛地掃過玉佩的每一個角落,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我終於不負你父親所托,將你找到。”

“我父親和你是什麼關係?”岑渺也沒想到,她能在宴會上遇到血親,但對徐樂山的身份充滿了疑惑。

徐樂山為她解釋。

“你父親是我的親小舅,我母親的親哥哥。他將你放在東豐村的那一年,曾提前寫信告知我母親,讓我母親去接人。可.....可我們收到信的同時,還一同收到了小舅舅被絞殺的信息。”

下一瞬。

岑渺就感受到了裴阿苗那鋪天蓋地的絕望。

她沉默了一瞬,“屍骨埋葬可好?”

徐樂山將眼鏡摘下,他捏了捏鼻梁,岑渺望去,恰好對上他眼角的一抹潮紅。

“不予收屍,懸梁示眾,活生生掛得隻剩白骨,最後被扔進了亂葬崗,我們撈都撈不回來。”

岑渺閉上眼睛,平複心情。

英雄實不該有此下場,太壯烈,可中華像岑父這樣的英雄,又何止千千萬。

“你們來找過我?”

“當然找過,當年我清楚的記得,父親帶人去找你的時候,卻發現那戶人家根本沒有女娃娃,我父親不信,蹲了好幾天點,見那戶人家真沒有才去村上各戶人家問。”

那年徐樂山隻有十多歲,但自家最愛的小舅舅赴死,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整個村裡,倒是有一戶人家收養了個女孩,但對方卻找出女孩的親生父母,告訴我們,說女孩是她姐姐家的親女兒,因為養不起所以送給了她們養。”

岑渺瞬間明白。

應該是當年的葉春香為了留住她,故意坐實了原主是有主人家的孩子,斷了徐家的想法。

“那是她們為了貪圖父親留下的銀元還有玉佩,找出來的借口。”

徐樂山到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他隻恨當年不在場,不然一定扒了葉春香的皮!

“你和這裴家到底怎麼回事,好好和我說說。”

接下來,岑渺將事情簡述,將這十幾年,原主在裴家被虐待的日子說得清清楚楚。

“砰!”

“豈有此理!”徐樂山氣得手握拳頭直捶桌子,“人尚且擁有人權,他們裴家簡直不拿你當人看待!”

“尤其那拍喜的習俗,那一頓打,若真落到你的身上,你就算活下來,也隻怕會被打得不能生育!”

徐樂山根本沒有辦法冷靜,“這裴家擺明了故意殺人!要我說,葉春香那一頓真是挨得好!活該喊她吃吃她自己種下的苦頭!今日那裴高軒竟然還敢血口噴人!”

這時。

安靜在側許久沒開口的江宏盛說了話。

“經過今天這件事,這裴高軒的名聲算是在圈子裡壞了。”

江宏盛也是商場老人精,哪裡看不明白裴高軒的心思。

“李家絕不會再請裴高軒做家教,也不可能幫他牽線出國留學。這裴高軒為了爬上流圈子的心思,倒是可以歇了。目前來看,他的前程算是毀了一半。”

“害我血親,前程隻毀一半怎麼夠!”徐樂山卻不想這麼放過裴家,“我明天去學校定要寫申請責令他退學!”

岑渺坐在一旁聽著,裴高軒有任何結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她不作任何辯論。

倒是有一事,她放在心底很疑惑,“你和我說,這個玉佩岑家兒女一人一個,我難道還有其他兄弟姐妹?”

誰知,這話問出。

室內竟然一片死寂。

良久,徐樂山才長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手,“這事,回頭再說。”

“我們談談你的住宿問題。”徐樂山話鋒一轉,神色認真,“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麵,到底不安全,你搬回來吧。”

岑渺安靜聽著,麵對徐樂山的建議,最終點頭同意。不為彆的,徐樂山的母親找她許久,常年憂心,一雙眼睛已經哭壞。

漸漸。

天色已至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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