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老師,你好 張小素 10044 字 3個月前

陶主任看著兩個學生逃跑的方向, 安慰寧舒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天會抓到他們的。”

寧舒回憶著剛才剛看的那個學生的張臉,嗯了聲, 沒再說話。

突然, 她感到一陣氣急,喘不上來氣, 剛才跑得太急太快了, 猛一停下來特彆難受。

她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暈倒在地上, 被一隻大手扶住了。

嚴喬擰著眉, 彎腰看著寧舒,見她臉色蒼白:“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寧舒捂住胸口:“喘不上氣, 難受。”

嚴喬迅速把寧舒背在身上,對陶主任說道:“我帶她去醫務室。”

陶主任還沒來得及說話,見眼前一閃,嚴喬已經背著寧舒跑出去好幾米遠了,隻能在後麵喊:“最好去趟醫院, 好好檢查一下。”

陶主任有點擔心,他有個遠方表哥就是這樣,有一段時間突然氣急,喘不上氣,去醫院一查, 肺癌, 已經去世一年多了。

他雙手攏在嘴邊, 焦急大喊:“一定要好好查查, 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寧舒差點被陶主任的話嚇哭, 什麼叫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趴在嚴喬背上,感覺到耳邊呼呼的風聲,他跑得很快,不斷轉頭對她說:“堅持一下,馬上到了。”

寧舒想到自己最近的身體狀況。

如果說上次的流鼻血事件是個烏龍,這次她是真切地感覺到了不適。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她經常感到氣虛胸悶,頭暈,整個人都透不過氣來。尤其一跑步,感覺氣都喘不上來。

她懷疑自己的呼吸係統有問題,有嚴重的問題。

嚴喬感覺脖子一熱,聽到背上的人傳來低低的嗚咽聲。

他皺了下眉,輕聲安慰她:“彆著急,不會有事的。”

寧舒在嚴喬身上蹭了蹭眼淚,開始盤算自己的生前身後事:“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算了,跟你似乎沒有什麼要交代的。”

嚴喬不喜歡她這樣說話,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毫無牽扯一樣。

他的邏輯開始變得毫無道理:“不行,你在臨死之前,必須對我有所交代。”

寧舒哭得更傷心了:“你也看出來了對嗎,我快要死了。”

她的眼淚把他背後的衣服都浸濕了,嚴喬就是這個時候發現,比起擔心她的身體和死亡,跟她毫無牽扯更令他難以接受。

他背著她上樓梯,語氣竟有點泛酸:“跟我真的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嗎?”

寧舒擦了下眼淚:“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嚴喬心裡一跳,托著她大腿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聲音乾澀低啞:“你接著說。”

寧舒續上一口氣,繼續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你一定要照顧好禮禮。”

嚴喬:“……”

“你還是彆說話了,省點力氣。”

寧舒便不說話了,今天沒戴眼鏡,連哭起來都很方便,鼻涕眼淚直接往他背上一蹭就行。

到了校醫務室,嚴喬把寧舒放在椅子上,蹲下來,仰頭看著她:“有沒有好一點?”

寧舒捂著心口:“一想到自己快死了,就更難受了。”

今天值班的是孫曉倩,也是上次給寧舒看鼻子的那個校醫。

寧舒一副我快要死了的樣子:“孫老師,我氣短,喘不上氣,胸悶,我的呼吸係統是不是開始衰弱了?”

孫曉倩戴上一個聽診器,臉上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寧老師,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寧舒接過嚴喬遞過來的紙巾,一邊擦眼淚一邊說:“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端倪了?”

孫曉倩看了嚴喬一眼:“嚴老師,你能先出去一下嗎?”

嚴喬站著沒動:“我不方便聽?”

孫曉倩點了下頭:“的確不方便,這種情況下,隻有家屬和戀人這種最親近的人才可以聽。”

寧舒哭得更凶了,醫院裡麵,醫生隻有在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才會這樣說話。

寧舒拽了下嚴喬的胳膊,仰著一張梨花帶雨的淚臉看著他:“嚴喬,一定要照顧好嚴禮,我放心不下他。”

嚴喬沒說話,低沉著氣壓出去了。

寧舒擦乾眼淚看著孫曉倩:“你跟我實話,我到底得了什麼病,大概還有多少日子?”

孫曉倩用聽診器聽了一下。

寧舒不太放心:“這兒設備是不是不太行,要不要去大醫院做個心電圖之類的?”

孫曉倩伸手去解寧舒的上衣紐扣:“寧老師,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怕死的人。”

她指了指寧舒的束胸衣:“我以前是不是勸過你,讓你不要老穿束胸衣。”

說著在上麵拽了拽:“你這個太緊了,你是不是故意買的小號?”

寧舒擦乾眼淚:“什麼意思?”

孫曉倩三兩下把寧舒的束胸衣扒掉,直接給她扔進了垃圾桶裡:“你沒病,就是束胸衣穿多了,以後不許再穿。”

她低頭看了看,檢查了一下:“型不錯,幸好還沒被勒變形。”

孫曉倩解釋道:“整天穿著束胸衣,影響正常呼吸和血液循環都是輕的。長期壓力下,會致使乳腺回流不暢,引發一些較為嚴重的乳腺疾病。”

“同時還會引起周圍的肋骨,脊柱,肌肉受到壓迫,不想死的話以後就彆穿束胸衣了。”

寧舒試圖把那件束胸衣從垃圾桶裡撿起來,被孫曉倩打了下手:“你是想死嗎?”

寧舒的手背被打得生疼,不敢再動了。

孫曉倩把垃圾桶往旁邊挪了挪,不讓寧舒去夠。

寧舒把自己的紐扣扣上,低頭看了看高聳的胸部:“真的不能再穿了嗎?”

醫生最見不得病人糟蹋自己的身體,孫曉倩是真生氣了,聲音也大了好幾分,指著寧舒的鼻子罵道:“你是生活在封建社會嗎,就算是封建社會,也沒見這樣壓迫婦女□□自由的。”

學校裡其實有很多女學生,她們會對自己的發育感到羞愧,走路喜歡彎腰含胸。

寧舒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校服也穿上,低聲道:“孫老師,你不懂。”

她垂著眉,睫毛蓋住了眼睛,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因為某些我不太方便說的家庭原因。”

孫曉倩看了看寧舒:“寧老師,我看人很準的,你骨子裡並不是那種軟弱封建的女人,你很聰明,也很勇敢。”

“我不管你的家庭原因是什麼,作為一個醫生,我必須對我的病人負責。”

孫曉倩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寧舒,她身上穿著學生的校服,沒戴眼鏡,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比高一剛入學的新生還讓人感到心疼。

孫曉倩記得五年前第一次見到寧舒的醫療信息資料時大吃了一驚,差點以為她是學校的學生。

孫曉倩的聲音放柔了很多,像哄小妹妹一樣,拍了下她的肩膀說道:“聽話,不要再穿束胸衣了。”

寧舒商量道:“那我以後不買小號了,穿正常尺碼總行了吧。”

孫曉倩:“不管是什麼尺碼,整天穿著就是不行。”

她正色道:“以後再讓我在學校裡麵或者學校外麵看見你穿束胸衣,彆怪我當場給你扒掉,反正被看光光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