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老師,你好 張小素 13832 字 3個月前

寧舒背著一個背包,裡麵放著不少東西,有教材、卷子、各種顏色的水筆,上次幫學生們做的階段性學習計劃也該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了。

陶主任給她放了一周的假,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弄一下。

還有方老師的《念奴嬌》,欠很久了,該寫給人家了。

趙宇傑看見寧舒,朝她招了下手:“寧老師。”

寧舒走過去:“趙老板。”

趙宇傑看寧舒低頭看他的腿,趕忙說道:“穿了!”

寧舒跟著趙宇傑往青檸二樓走去,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昨天嚇到你了嗎?”

趙宇傑疑惑地轉過頭:“什麼?”

到了樓上,寧舒說道:“就是老讓你穿秋褲,你會不會煩。”

趙宇傑笑了笑,笑著笑著鼻子突然開始泛酸:“上次喊我穿秋褲的人是我媽媽,時間是九年前,她進了監獄之後就瘋了,再也沒管過我了。”

“所以寧老師,我一點都不會嫌煩。”

寧舒:“所以,你今天穿了嗎?”

趙宇傑笑了一下:“穿了。”其實沒穿來著,萬一今天突然有個大美女從天上掉他床上來了呢,那必須不能穿秋褲啊。

嚴喬打開門,看見寧舒盯著趙宇傑的腿看,十分不悅,手掌抱著她的頭把她帶進了包廂裡,“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趙宇傑:“大佬,講點道理好不好,吃醋也要有個限度。”

嚴禮看見寧舒,草草吃了幾口飯,說自己飽了,拿起書包就跑了。

寧舒追到門口喊:“給你的字帖彆不舍得用,你那個字,好好練練,卷麵扣了六分,虧不虧!”

嚴喬幫寧舒盛了碗飯,看了一眼她的背包:“放假有什麼打算?”

寧舒脫掉身上的羽絨服,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接過嚴喬遞過來的一件毛茸茸的粉色羽絨馬甲套上:“在家備課吧,做做學習計劃什麼的,實在閒不住就去學校看看。”

她嘗了一口飯,抬眸問嚴喬:“你課多嗎?”

嚴喬給寧舒夾了塊雞腿:“可多可少,全看你們這些主科老師想不想得起來搶了。”

說完又給她夾了幾塊糖醋排骨。

寧舒眼前的小碗已經被放滿了:“這麼吃下去,會變胖的。”

說完拍了下自己的肚子:“都鼓起來了。”

嚴喬被寧舒拍肚皮的動作逗笑了,他勾唇笑了一下:“懷了,我的。”

寧舒低頭扒飯,嘴上沒說話,在桌子底下踹了嚴喬一下。

嚴喬彎下腰,盯著寧舒的臉看:“耳朵紅了。”

寧舒偏過頭,不讓他看。

“你還沒跟我說過,在省會這幾天怎麼樣,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嚴喬想了一下,想得很費勁:“不知道。”

寧舒吃飽,放下碗筷,抬眸看著嚴喬:“不知道?”她又沒讓他寫什麼旅遊遊記,怎麼就不肯說。

嚴喬往寧舒身側斜了下身子,肩膀輕輕碰了她一下,聲音低柔:“光顧著想你了,沒注意彆的。”

粉白色的衣服襯得她臉蛋柔嫩,眼睛水靈純粹,嘴唇紅潤飽滿,他又往她身側坐了坐:“寧寧,叫聲哥哥聽。”

寧舒抬了抬下巴,開始裝老成,教訓他道:“你這個應屆畢業生,竟然敢在我一個五年教齡的老教師麵前造次!”

嚴喬想起來,初次見到她是在夏末秋初,高三剛開學。

他那時候就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和她的年齡不符合的老成,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像是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寧舒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我教書五年了,你自己算算。”

從始至終她都沒撒過謊,她很機智,每次他讓她喊他哥哥,她就讓他算她的年齡,然後因為他的誤會,她取得了勝利。

有一次他甚至在她麵前說,喜歡比自己大的女人,大女人會疼人。

寧舒以為自己這次依舊會取得勝利,卻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年齡。

他抬起手勾了下她的下巴,眼中含笑,一副翻身哥哥把歌唱的模樣:“一個23歲的小屁孩,敢在哥哥麵前裝老成。”

寧舒睜大眼睛:“你……你知道了?”

她很快找回了氣場,重複著之前說了好幾遍的話:“我可是學霸,跳級跳上來的。”得意洋洋地等著彆人的表揚。

嚴喬鬆開寧舒的下巴,抬起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像在哄小孩:“是,我們寧寧最厲害了。”

“想要什麼獎勵?”

寧舒想了想,她最想要的當然是他,的體育課。

她還沒來得及說,嚴喬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口紅:“獎勵你。”

寧舒接過來一看:“這不是我那支嗎,你不是說早就扔了嗎?”是上次她和劉樹彬相親,在餐廳走廊裡,她往他身上扔的那支。

寧舒擰開蓋子,仔細對著燈光看了看,指了一下說道:“喬妹,怪不得你一直不願意還給我,果然在偷用,你看看,上麵都少了。”

嚴喬從寧舒手裡把口紅拿了過來,垂眸看了看她的嘴唇:“嘴巴撅起來,哥哥給你塗口紅。”

寧舒趕緊把嘴唇抿了起來:“不合適吧。”說完又抿上了。

嚴喬從旁邊的書架上拿下來一麵鏡子,寧舒目瞪口呆地看著嚴喬對著鏡子……塗口紅?

給他自己塗口紅!

她震驚地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果然……偷用了我的口紅。”

話音剛落,她的嘴唇就被男人強勢而霸道地堵住了。

他抱著她的後腦勺,在她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抽出一張紙巾擦了下自己的嘴,把鏡子往她眼前一遞:“幫你塗好了。”

寧舒被嚴喬的一連串操作驚到了,嘴唇微張,保持著被他親吻時的狀態。

男人看起來跟若無其事一樣,斜靠在椅背上看著她:“這麼大驚小怪乾什麼,又不是沒親過。”

他摁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表現得像一個情場老手:“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天天這樣幫你塗。”

他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憶,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我出差那天,回來拿身份證,你是不是舔我了,唇縫這裡。”

好在這個女人沒有裝失憶:“我……那個,一時衝動。”

嚴喬:“我被你舔過了,我臟了,嫁不出去了,你得對我負責。”

寧舒本來還有點緊張,被嚴喬逗笑了:“喬妹,臟了就去洗澡。”

兩人的相處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愉快而曖昧,卻又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嚴喬垂眸看著寧舒,他的嘴唇小,被他親的時候嘴唇邊上也沾了口紅,他用指腹抹了一下,將那抹多餘的顏色擦掉。

擦完卻不肯挪開手,指腹在她唇上輕輕摩挲著,把口紅的顏色抹了勻。

不知道是口紅的紅色,還是被他揉得發紅,她的嘴唇更誘人了,像被陽光照過的櫻桃,引人采擷。

他的聲音帶了點輕顫:“寧寧。”

寧舒感覺到男人有點燥熱的呼吸,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熱烈,眼底翻滾著某種深不見底的情緒。

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寧寧,跟了我吧。”

他並沒有去親吻她的嘴唇,隻用額頭輕輕蹭著她,是愛也是疼愛:“我會對你從一而終,一輩子對你好,今生來世都不會拋下你。”

初雪那天,從省會坐高鐵回來的路上,他不是沒想過對她表白,怕給她帶來壓力而忍住了。

現在或許也並不是最好的時候,可他等不了了,他想在她23歲這一年跟她在一起。

前麵的23年他來晚了,沒能趕上。

從今往後,一切都是新的。

他看著眼前女人的眼睛,她的眼神告訴他,她被他的承諾誘惑到了,卻又被另外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拉扯著遠離。

他說:“我買了車,也有房子,人長得也還算不錯,不然你先帶我見一下家長?”

寧舒抬了下眼,她驚詫於他對她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早就說過,要麼不開始,一開始就得是一輩子。

現在的她還沒有勇氣跟自己的家庭完全決裂,萬一嚴喬也拋棄她了,她就會變成真正的一無所有。

她在尋找一個足夠安全的平衡點,嚴喬說的見家長就是她要的平衡點。

她突然開始變得高興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覺得他哪哪都好:“你這麼好,家長肯定會同意的,他們沒有道理拒絕。”

她的話變得多了起來:“你還記得劉樹彬嗎?”

原本還在溫柔注視著她的男人臉色瞬間一變:“你還記得他?”

寧舒抬起手揉了下嚴喬的頭發,像他平時安撫她一樣:“我的意思是,劉樹彬的條件還沒有你好呢,沒你長得好,沒有你的房子大,也不像你有一個這麼好的弟弟可以當彩禮。”

“就那樣的外在條件,我媽還覺得不錯。沒道理你過不了關,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嚴喬嗯了聲:“你不是放假了嗎,就這個假期吧,帶我去你家裡看看。”

寧舒開心地點頭。

嚴喬幫她拿起椅子上背包:“走吧,回家。”

他唯獨沒有問她,如果她的家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她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這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有他在,她不需要考慮這些,她隻需要負責開心。

他對她的家長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從心底感到惡心。

隻因為她暫時沒有擺脫他們的勇氣,他願意陪著她,僅此而已。

她在那個家庭裡被壓抑了二十三年,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他的一句情話就能把她這麼多年缺失的安全感全部彌補上的。

現實不是童話,所有傷痛的愈合都需要時間。

但他知道,她是勇敢的,她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勇敢。

他願意相信她,也希望她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