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老師,你好 張小素 11145 字 3個月前

嚴喬是在醫院門口遇到林秋涵的。

上次他把呂卉卉從寧舒的房間裡帶出來, 思考把她安置在在哪裡可以把寧舒撇出去,在

街上遇到了林秋涵。

恰好林秋涵和呂卉卉認識,是她的美術老師,嚴喬便請她幫了忙, 這個人情一直沒還。

林秋涵看見嚴喬, 提出來讓他請吃飯, 嚴喬便在醫院門口直接請了,就當還了人情。

跟林秋涵吃好飯,嚴喬回到學校門口, 看了一下課程表, 下午第二節才有課,想回永寧裡看看寧舒, 又怕自己把感冒病毒傳給她。

不是感冒不能告訴她,是感冒的原因還沒到可以說的時候。

他不願意跟她說,是因為每天晚上十點在院牆外麵打電話吹了風凍得。

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她之前接到的所謂每天晚上十點鐘媽媽打來的電話是假的,隻是一張手機截圖。

他必須把她對每晚十點鐘媽媽的依賴轉移到他身上,讓她自己主動戒掉那份自欺欺人,讓她依賴真實的觸手可及的他。

嚴喬去了青檸, 抱著一個保溫壺喝水。

多喝水好得快, 他想早點好。

趙宇傑跟嚴喬一塊,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 像喝啤酒一樣喝白開水。

趙宇傑挑了下眉:“剛才怎麼看見你跟林秋涵一塊回來的, 怎麼回事?”

“告訴你啊, 你要是敢劈腿,彆怪我不顧兄弟情義, 我肯定站寧老師。”

嚴喬把原因解釋了一遍:“我跟林秋涵吃飯的事彆亂說, 要是被寧寧聽到, 我就找你算賬。”

趙宇傑嘖了一聲:“你還挺機智的,知道在醫院門口請,怕到這邊請被被寧老師看到吧,已婚男人的求生欲真夠強的。”

嚴喬:“她來青檸吃飯的時候狀態怎麼樣,飯都吃完了嗎?”

趙宇傑扔給嚴喬一個小本子:“小周記下來的,你看看。”

這個小本子是嚴喬專門用來記菜譜的,寧舒喜歡吃的他都會記下來,特彆喜歡的畫五個五角星,一般喜歡的畫四個,依次類推。

今天的菜譜是嚴喬寫好的,小周在後麵寫了數字。

糖醋排骨,3/4,表示一盤糖醋排骨吃掉了四分之三。

青菜,1/5,她一向不愛吃青菜。

番茄蛋湯,1/2,,還可以。

土豆絲,2/3,也還行。

肉糜蒸蛋,1/1,吃完了。

嚴喬看完,翻開一頁新的,在上麵寫了明天中午的菜單,寫完扔給趙宇傑:“宮保雞丁少放點辣,飯後水果要最後的血橙,讓小周定一下。”

趙宇傑表示服氣:“你這一天天的怎麼跟伺候孕婦似的。”

他突然想起來什麼:“寧老師吃飯的時候挺正常的,來的時候還在樓下跟我開玩笑,走的時候看見你們那個體育組長了,在對麵買奶茶。”

“她好像跟組長說了兩句話,說完就去學校了,我在後麵喊她她也沒聽見,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趙宇傑說完,看見嚴喬猛得轉頭,那是永寧裡的方向。

嚴喬從椅子上站起來,皺著眉問道:“你聽見哨聲了嗎?”

趙宇傑抓了下自己的耳朵,不解道:“沒聽見,就算真有哨聲應該也是學校的,你往永寧裡看什麼?”

他的話音還沒落,看見嚴喬已經跑到了窗邊,直接從窗戶踩著屋簷跳了下去,人都沒站穩就往永寧裡的方向跑去。

趙宇傑看見他撞到了路人,又差點被一輛電動車撞到,站在二樓窗邊大聲喊:“你他媽趕去投胎啊,不要命了嗎。”

嚴喬卻連頭也沒回,很快消失在天堂街儘頭。

趙宇傑不知道嚴喬說的口哨聲是什麼意思,又為什麼會從永寧裡的方向傳來。他從來沒見嚴喬跑得這麼快過。

嚴喬從天堂街拐到永寧裡那條路,哨聲隻響了一下就沒再響了。

他每天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口哨聲,早上訓練體育生,全校的學生晨跑,廣播操,課間操,體育課,全都伴隨著口哨聲。

大多數人聽不出來哨聲的區彆,每個人吹出來的聲音其實都是不一樣的,音高、頻率、波長,各有不同。

哨聲甚至可以表達情感,歡快的和悲傷的也是不一樣的。

嚴喬一邊往家裡跑,那聲口哨早停下來了,卻一直在他耳邊回想。

他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的哨聲,高音之後戛然而止,就好像吹口哨的人突然沒了力氣,沒了生氣。

莫名的,他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巨大的難過,離家越近越是劇烈,他隻有跑得更快,好像隻要慢一步就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嚴喬跑到家,一手推開客廳大門。

他看見他喜歡的女孩渾身赤luo地站在客廳中間,脖子上掛著他給她的那隻白色口哨,鮮血從她的手背滴落在腳邊,地上散落著一件件衣服。

沒有尖叫也沒有哭聲,整個畫麵像一場荒誕的啞劇。

被突然闖進來的光線晃了下眼,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一雙本來已經不會哭了的眼睛突然湧出來一股眼淚。

她機械似地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口哨,又抬頭看他,似乎不太敢相信。

他給她戴上這隻口哨的時候對她說,她一吹響他就會出現。

她本來以為他不會來了。

嚴喬關上門,一步一步朝寧舒走過去,見她沒有抗拒他,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他不說話,也沒問她怎麼了,隻是抱著她,緊緊抱著她,直到她的身體不再發抖。

他把她抱上樓,幫她把手上的血擦掉,消毒,纏上繃帶,用被子把她整個人蓋住,整個過程依舊一言不發。

寧舒從來沒見過嚴喬這樣過,他就算生氣,甚至憤怒,也不會這樣。

沒有人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是誰?”

他的聲音很沉也很靜,臥室裡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寧舒把自己埋在被子裡,慢慢轉過身去,片刻之後從被子裡露出來一雙眼睛,像嬰兒一樣睜開看著他:“嚴喬,我沒有家了。”

如同初來人世,她一出生就無家可歸。

她的聲音很低也很輕,像是沒有情緒,沒有感情:“我沒有家。”

嚴喬把寧舒連同被子一起抱起來,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這兒就是你的家,我在的地方都是你的家。”

他低下頭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你可以一輩子住在這兒,沒有人會趕你走,更沒有人會拋棄你。”

“你還可以把戶口遷進來,在房產證上加上你的名字。”

懷裡的女人崩潰大哭,不再隻是無聲地流著眼淚,她哭得很大聲,一度破音,像嬰兒初來人世的第一聲啼哭。

她哭了一會,突然推開他:“你出去,你滾出去!”

嚴喬撿起地上被她弄掉了的被子,把她裹住:“彆凍著了,手上的傷也彆碰到。”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他看了她一眼,又飛快挪開眼:“你要是不開心,想出氣,穿上衣服,我給你打。”

她身上隻穿著一條黑色的蕾絲內褲,幾乎相當於全luo。

寧舒裹著被子,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滾!”

她想到他和林秋涵在醫院門口的餐廳吃飯的畫麵,開始用腳踹他,踢他。

他一動不動,等她打夠了罵夠了,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最厚的睡衣放在床上,轉過身,不看她。

寧舒穿上衣服,走到門口打開門,指了指門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滾出去。”

見嚴喬不動,寧舒:“你滾不滾,你不滾,我滾。”說完就要往門外走。

嚴喬抓住寧舒的胳膊,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她拚命掙紮,不想讓他碰她。

他的手像鋼鐵一樣,又熱又硬,她半分掙脫不開,被他塞進了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