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徐州事(2 / 2)

誇完陳登老農還給郭嘉兩個挑了時間。

“陳太守白日不在府中,入夜才歸。兩位若是去了,莫要見怪。”

治理下的百姓誇自己領導好,還替領導說起好話,那就是真的好。陳容聽後麵有讚許,略帶得意看向郭嘉,就一個意思。

你看我沒說錯吧。

郭嘉聽後沉思,又問了老農一句,“陳太守好農事?”

老農點頭稱是,隻見郭嘉合掌道,“大善。”

文若還頭疼說鄴城的官員缺懂農事的,他要是能把陳登勸過來,彆說文若,長公主要誇自己。

到時候再開口要美酒,就不是得了便宜賣乖,那是領賞。

想到此處郭嘉比陳容還要主動,“你我都是仰慕賢才者,既然陳太守有才,何不去見見,若能促膝相談,更是一樁美談。”

陳容心道我知道,可你為啥比我還激動,你不是一直損徐州嗎?現在徐州有好官員,你不生氣,反倒拉著我一起看熱鬨乾嘛?

陳容心裡嘀咕再多,也是和郭嘉一同去尋陳登。那老農說的果然沒錯,到了府中後,陳登不在,兩人等到深夜才見到陳登,聽聞有他州官員拜訪,陳登來不及換下衣衫,就著這身泥濘見了郭嘉兩人。

陳容見後極為觸動,主動勸陳登先更衣,陳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登怕兩位等不及。”

陳容安撫道,“府君為民忙碌至今,我兩人不過坐於此閒聊,有什麼等不及的。”

郭嘉倒是提了個建議,“今夜已深,府君也該早些歇息。不如這樣,明日我等與府君同行,有什麼事路上慢慢詳談。”

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三人約定下來,各自散去。

荀彧借著夜色接待了一人。

“幽州從事鮮於輔,見過荀彆駕。”

對方一身狼狽,風塵土土,數日奔波使得他顏色憔悴,即便一身戎裝,也是精神不振。見到荀彧時也不見喜色,隻是一味抿著嘴。

荀彧命人奉上茶水,等鮮於輔飲過半杯茶,方道,“閣下遠道而來,可是幽州出了事?”

鮮於輔捏著茶杯好半天才開口,“先劉太尉被送公孫瓚拿下,我等不安。後公孫瓚暗中道,欲立劉太尉為帝。我等心想,此事雖有不妥,但劉太尉性命尚存。可徐徐圖之,哪曾想公孫瓚出爾反爾,竟,竟……”

後麵的話鮮於輔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他堂堂七尺男兒,這會痛哭起來,幾乎泣不成聲。過後又道,“明公在幽州素有名望,上下皆愛戴明公。今日明公被賊子所害,眾人義憤填膺,欲為明公報仇。幽州有人推薦燕國閻柔,舉兵討伐公孫瓚。我來,便是告知此事。”

鮮於輔的名字聽起來像個胡人,其實是個實打實的漢人,他不遠萬裡跑來冀州,除了給劉虞報仇,還有就是給劉意他們報信。

燕國的閻柔再有威信,那也是外族,給劉虞報仇沒問題,但要是報完仇把幽州占了,鮮於輔他們下一個收拾的就是閻柔了。

鮮於輔希望冀州這邊能出兵,最好做領頭羊,順利的話,拿下公孫瓚後,幽州還是漢人作主。不然閻柔上台,後頭麻煩不少。

說白了,鮮於輔就是來找外援的。

荀彧聽完後不慌不忙,對鮮於輔道,“閣下遠道而來,車馬勞頓,眼下又是深夜,長公主早已歇下。從事不如先做休息,待明日我向長公主通報,再商議幽州一事。”

待鮮於輔離去後,荀彧並未歇下,他直接起身去見劉意。半個時辰後,城門大開,疾馳的馬匹往軍營去。

今夜注定難眠。

到了次日,三人如約相聚,郭嘉懶散歸懶散,遇上正事還是不馬虎。不僅按時到了,還換了身短褐,方便行動,讓陳登頗有好感。

他主動詢問郭嘉,“見足下打扮,也是知曉農事?”

郭嘉依舊拿著他那把羽扇,“略懂一二。”

他不懂沒關係,冀州那邊大批的人懂。假使陳登和他沒有共同語言,長公主肯定有。

兩人聊了幾句,打算走時,原本在一旁的陳容不見蹤影,又等了片刻,陳容匆匆趕來,一看方知緣由,原來他將原先的襜褕換成了短褐,方便行動。

見陳登和郭嘉看來,陳容臉紅耳赤,半晌行禮,“久等了。”

這次郭嘉沒有笑他,隻催促陳容,“陳從事,該走了。”

三人出了府邸,順著大道往河流方向去,半路陳登主動和郭嘉談起,“我昨日聽幕僚言,兩位並非徐州官員?”

陳容這會有點羞赧,沒了之前的伶牙俐齒,郭嘉開了話腔,“嘉自冀州來,往青州去。”

聞言陳登更加詫異,“徐州在青州之下,足下若是往青州,為何繞道遠行?”

說到這郭嘉笑了起來,“我與青州刺史打賭,我言同陶公相比,臧刺史更甚一籌。臧刺史不服,便派人與我同行,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是與不是,自然是一見方知真假。”

剛才還善談的陳登忽然沉默下來,調轉車頭,過了會提起他事,“郭從事知曉農事,今日登想必能輕鬆不少。”

郭嘉沒有順著陳登的話講下去,他抓著之前的話題不放。“府君乃是廣陵太守,身處徐州。比我兩人,更加清楚徐州種種,不知府君有何言論?”

陳登的姿態擺明了不想談,陳容這時發聲,他指責郭嘉,“陳太守是徐州官員,要是再說陶公的好話,他人隻會覺得虛假。郭從事何必為難陳太守。”

郭嘉果真沒有再追問下去,隻不過今日行駛的路線與前幾回不同,馬車一路前行,沿途不再見良田,興修的水利。而是寺廟……

起先隻是一兩座普通寺廟,再往下,寺廟數量逐漸增加,陳容隻覺眼前豁然一新,在見慣了荒廢的道路,倒塌的房屋後。一座座美輪美奐的寺廟林立鋪開,乃見高樓彩繪,巨大的佛像被塗上金粉,衣料甚至比陳容身上穿的還要華美。

河對岸人頭攢動,有人在街上擺設飯食,看熱鬨的,討飯的,互相擁擠著,最後跌入河中,不知是誰哈哈大笑起來。

陳登閉眼深吸一口氣,“一切皆在兩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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