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他動心了)(1 / 2)

美人關 田園泡 9835 字 3個月前

在春日尾聲, 夏日到達之際,巫蠱之案終於告一段落。與此同時,聖人一道聖旨落下, 轟動朝廷, 沉寂多年的東宮迎來了它的新主人:三皇子。

一時間,三皇子派風光乍起,尤其是定遠侯府和衛國公府,更是門庭如市, 前來拜訪之人絡繹不絕。

扶蓮華也從昭獄裡被放了出來,她哭哭啼啼地坐著馬車被傅班親自送回衛國公府。

難得從院子裡頭出來的安慶長公主高貴地瞪著傅班, 咬牙吐出三個字, “你等著。”

傅班:……

昭獄之地,堪比地獄,扶蘇上下打量扶蓮華, 然後有些疑惑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怎麼好像……胖了一圈?

“受苦了?”扶蘇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忍不住變成了疑問句。

扶蓮華一臉戚戚然, “嗚嗚嗚, 我再也不想去昭獄了。”每天都要吃一隻雞, 被子還臭臭的, 最關鍵的是那個錦衣衛指揮使每天都盯得她後背發毛。

實在是太可怕了!

“叫太醫。”安慶長公主讓人去宮內請太醫, 然後不顧扶蓮華一臉的渴望, 徑直回了院子繼續宅。

扶蘇安慰道:“母親是擔心你的。”

扶蓮華點頭, “嗯,我知道。”然後又想起那堆被錦衣衛弄壞的蠟液梅花,“可惜了我的梅花。”

“放心,哥哥替你解決。”扶蘇話罷, 隨在他身後的青路便已然騎馬飛奔而去,追上傅班, 將手中的一疊賬單遞給傅班,“傅大人,您上次來咱們衛國公府弄壞了不少東西。”

傅班低頭,凝視著賬單上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黃金,真心覺得衛國公府在敲詐,可他又沒有證據。彆說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黃金了,他的俸祿早就被每天一隻雞給掏空了。

“公子說了,他知道傅大人兩袖清風,隻需要傅大人做出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蠟液梅花,這賬單就一筆勾銷了。”

傅班:……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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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安撫好扶蓮華,便回到屋內與趙善一道飲茶。

趙善一襲黑衣,端坐在扶蘇麵前,深深歎息,臉上露出劫後餘生之色,並誇讚扶蘇道:“還是你料事如神,讓柔兒提早抄寫佛經,也讓我站了六日的禦花園。”

扶蘇打開折扇,望著眼前清茶,表情是一慣的冷漠。

趙善心情極佳,他繼續絮絮叨叨,“柔兒那個身子,抄了整整一月的佛經,也是辛苦她了。”

扶蘇雙眸微闔,薄唇輕啟,“殿下,聖旨已下,您如今是太子,為了避嫌結黨,還是要少來衛國公府。”頓了頓,他又道:“對了,您可以回去問問娘娘,蓮兒手中的巫蠱娃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善臉上笑意微斂,“長情,你這是什麼意思?”

“殿下回去問問就知道了。”扶蘇吃完一盞茶起身,離開時留下一句話,“那個巫蠱娃娃,是求子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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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含柔正坐在窗前繡牡丹,一個不留神,繡花針紮到了手。

“嘶……”她疼得一顫,大宮女白靈著急上前,“娘娘,沒事吧?”

梁含柔搖頭,看到牡丹上那一滴血漬,問白靈,“衛國公府家的小娘子從昭獄回來了嗎?”

“回來了,聽說太醫今早上剛去,沒有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嚇,好好調理就行。”

“那就好。”

那就好。

“娘娘,殿下得封太子,您如今也是太子妃了,這是天大的好事,怎麼還蹙著眉頭呢?”白靈麵帶笑意的勸慰。

梁含柔輕輕頷首。是啊,這是天大的好事。

梁含柔望著眼前新入住的太子東宮,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她不該在心中裝太多憂愁。

“娘娘,殿下回來了。”外頭有宮娥進來稟報。

梁含柔趕緊起身迎接。

趙善快步走到殿門口,一眼看到迎出來的梁含柔,臉上不再是溫和的笑,反而透出一股冷冽寒意。他吩咐白靈道:“出去,關門。”

氣氛瞬時凝重起來,梁含柔神色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趙善的眼中透出慌亂。

白靈忐忑的出去了,殿內隻剩下趙善和梁含柔兩個人。

趙善抬手,將藏在寬袖內的巫蠱娃娃放到桌上,然後轉身看向梁含柔,歎息道:“這是我從傅班那裡拿過來的,說吧。”

梁含柔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她看著麵前的趙善,顫抖著手抓住他的袍子,“殿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隻是,我隻是想,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而已。”

趙善被梁含柔扯著,筆直地站在那裡,良久後,他彎腰,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臉上是無奈,“這件事情已經結束,柔兒,不要再提起。”話罷,趙善輕輕推開梁含柔,然後撿起地上的巫蠱娃娃扔進了琉璃燈罩內。

火燃起,巫蠱娃娃被燒成灰燼。

趙善的臉印在火光之中,沉默而平靜。

梁含柔站在趙善一步遠後,看著被火光吞噬的巫蠱娃娃,臉上一片灰敗之色,透出一股心灰意冷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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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心中是有氣的,可是他撒不出來。

這股氣若是撒出來,牽扯太廣,不止是他,就連衛國公府都無法承受。

這就導致在梁定安的生辰宴上,他喝多了。

梁定安作為壽星,被眾人圍著灌酒,似乎還不知巫蠱娃娃一事。扶蘇遠遠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酒宴正酣,陸婉吟身穿輕薄夏衫,搖著團扇出來透氣。在她身後,定遠侯府內熱鬨依舊,梁含芸尚被關著禁閉,即使是這樣熱鬨的日子也不曾放出來。

其實她能來參加梁定安的生辰宴,還得虧這位梁含芸小娘子的處處針對,這才讓她與梁定安有了一點小小的交集,能被邀請來此次盛宴。

隻可惜她身份卑賤,今日隻在外圍坐著,不曾真正進入那個京師貴門的核心圈子。低的看不上,高的攀不到,陸婉吟無聲歎息,隻得隨處轉轉,想著能不能碰碰運氣。

夏日濃長,她走得偏僻,今夜似乎要落雨,天色比平日裡昏暗許多,風也大。

晚間稍有些涼意,陸婉吟拉緊了衣襟,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OO@@的聲音。

她警惕地轉頭,身後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

陸婉吟看著四周漫天綠樹,在暗色裡形成一片昏黑的暗影,猶如張牙舞爪的巨獸,又像一扇連天的暗門。

她暗咽了咽口水,頭皮發麻的緊,剛剛邁出幾步,身後又傳來聲響。

陸婉吟霍然停住,僵著身子站了片刻,抖得篩子一般,最後終於是鼓足勇氣扭頭。

前頭灌木泥淖之中,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來,馬上就要抓到她的裙擺。

陸婉吟的尖叫噎在喉嚨裡,恐懼到極致後莫名鎮定。她提裙抬腳,狠狠踩了下去。

“啊!”一道男聲傳來,修長挺拔的人影從灌木裡踉蹌著出來,那隻被陸婉吟狠狠踩過的手在黑暗中一頓亂甩。

陸婉吟緊張地瞥他一眼。

一襲黑衣,不辨身份。

夜黑風大,陸婉吟覺得不妥,正欲奔逃之際,視線下落,看到男人腰間墜著的玉佩,神色一凜。

龍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