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一個瘋子)(1 / 2)

美人關 田園泡 14567 字 3個月前

本章節做了文字替換,_讀_未_修_改_內_容_請_到_醋##溜##兒##文##學

私奔?

陸婉吟不知道扶蘇說的是真的, 還是假的,她也不想關心這些,她隻關心現在這個瘋子到底要帶她去哪裡!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陸婉吟迎著風喊。

他們已經跑了大半日裡, 男人卻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也不說話,像是完全遺忘了馬車廂裡頭還有她這麼一個人。

“扶蘇!”陸婉吟急了,伸手去擰他。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使勁一扭。

“嘶……彆擰, 彆擰……馬車要歪了!”扶蘇被陸婉吟突然一擰,手勁一鬆, 話還沒說完, 脫了韁的馬兒突然往旁邊的田埂裡一栽,然後連人帶著馬車廂一起摔了進去。

“哐當”一聲,田埂震動。

前幾日剛剛下過雨, 冬日的天總是陰寒, 淤泥不散, 陸婉吟和扶蘇雙雙栽進去, 再冒出頭的時候就變成了兩個泥人。

陸婉吟愣了一會兒, 突然爆發, “扶蘇!”她扯著嗓子喊完, 就感覺嘴裡一陣泥腥氣。

男人瞧見她的模樣, 渾身臟兮兮,連臉上都沒有幸免,隻一雙眼珠子黑白白的露出來,怒氣衝衝, 火光點點。

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裡隻有他一個人。

那一刻, 扶蘇像是被她眼裡的野火燒到了身上,開出了絢爛的春花。他猛地伸手,一把扣住她唯一還乾淨的後腦勺,然後突然挑開她的領子,對著她還乾淨的脖頸使勁親了一口。

“瘋子,瘋子,你這個瘋子!”陸婉吟使勁打他,終於把人推開。

扶蘇大笑著,曾經風華一世的扶蘇公子,現如今真的像是一個瘋癲的泥腿子一般。他牽著她的手,強硬的半拖半抱,將她帶到岸上去。

陸婉吟落地,看到正在泥漿裡掙紮的馬兒,轉頭對扶蘇,“這個馬兒怎麼辦?”

扶蘇還沒上來,他踩著爛泥巴過去牽馬。

馬似乎是生氣了,怎麼都不肯起來,就躺在泥地裡打滾,甩得扶蘇身上到處都是泥點子。

當然,他本來全身上下就都很臟。

扶蘇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馬兒就是不肯動,要在泥漿裡坐窩。

扶蘇朝陸婉吟攤開手,“不行。”

這一刻,陸婉吟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廢物。她到底是怎麼看上他的?因為臉嗎?

陸婉吟提裙……提不起來,都是泥漿水!陸婉吟氣呼呼地甩開裙裾,跳進泥坑裡,然後帶著怒氣一把抓住沾滿了泥漿的韁繩,使勁一拽。

馬兒仰著脖子叫了一聲,四腳亂蹬,依舊不肯起來。

陸婉吟生氣了,她對著它的屁股猛踹,一邊踹,一邊罵,“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宰了!”

馬兒被陸婉吟踹了好幾腳,吃痛,終於是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站定後使勁一甩,原本就已經睜不開的陸婉吟這會子真是連五官都扭曲了。

“擦擦。”一塊素淨的白布從一旁遞過來。

陸婉吟轉頭看去,扶蘇黑乎乎的指尖捏著一塊白布。

她問,“這是什麼?”

扶蘇道:“汗巾。”

陸婉吟:……

“你自己擦去吧!”話罷,她牽著馬從田埂裡起來,然後猛地躍上去。

扶蘇趕緊也從田埂裡爬起來,還沒跟陸婉吟搭上話,就見那馬兒撅著被踹紅的屁股,“得兒得兒”地跑了。

扶蘇拿著汗巾,站在寒冬裡被吹成了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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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可這馬似乎認識路,將她帶到了一座茅草屋前。

這是一座很破的茅草屋,不知道多少年頭了。

門口亂石林立,茅草亂堆。

陸婉吟抖了抖被寒風吹得凍僵的身體,想著若這茅草屋沒人住,她能不能先進去避避風?

她有些後悔將扶蘇扔下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從來沒有來過。而且天馬上就要黑了,這裡到處都是田埂,也不知道是村落還是村外。

“咳咳咳……”陸婉吟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她猛地轉身,隻見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穿著黑色粗糙的毛草衣服,臉上滿是黑長的大胡須,長發潦草地紮起,隻露出半雙眼睛。

“我,隻是路過……”

天黑風大,孤男寡女,尤其她還長得這麼美,陸婉吟實在是非常害怕。

她想,她真的不該把扶蘇扔下的,起碼他穿著女裝的時候比她好看。如果這個人真有什麼非分之想,他一定會先朝扶蘇下手,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跑了。

作為一個男人,扶蘇肯定不會吃虧……不知道吃不吃虧,反正她不吃虧就行了。

可惜,現在這裡隻有她一個人。

渾身都是凍結的泥漿水,根本看不清臉的陸婉吟想了許多。

“我,我馬上就走了……”陸婉吟轉身要走,那個黑乎乎的男人突然朝她開口,“陸五小姐?”

聲音有點熟悉,陸婉吟轉身,蹙眉盯著他看半響,然後震驚道:“你是梁定安?”

“嗯。”

.

定遠侯府被錦衣衛查抄的時候,梁定安不知去向。

而現在,這個男人就站在她麵前,穿得跟山野村夫一般,若非他開口說話,陸婉吟一定認不得他。

曾經風流俊朗的男人,如今瘦削不少,眼神裡的養尊處優都變成了深刻而濃重的恨意。

“你怎麼在這?”陸婉吟問出這話,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蠢了,果然,她聽梁定安道:“不是長情帶你過來的嗎?”

是。

可是扶蘇為什麼帶她過來見梁定安?

“咳咳咳……”又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一個人影穿透昏黃的霞光,在逐漸昏沉的夜裡踉蹌著走過來。

他似乎是想要用跑的,可惜體力不支,走到茅草屋門前的時候雙腿一軟,掛在了竹籬笆欄杆上。

陸婉吟:……

“長情,你怎麼了?”梁定安一把就將扶蘇給拽了起來。

扶蘇喘著氣,連話都說不出口。

陸婉吟小小聲道:“馬車摔進了坑裡。”

梁定安了然,然後又問,“那怎麼你是騎馬過來的?”

陸婉吟:……

陸婉吟伸手一指扶蘇,將一切責任都推給扶蘇,“我上馬的時候都不知道扶蘇公子沒上來。”說完,小娘子露出一個無辜又可憐的表情。

單純的梁定安信了,他跟扶蘇說,“你怎麼也不喊喊陸五小姐?”

扶蘇:……要不是他嗓子喊啞了,現在哪裡輪得到你這個小騙子在這裡顛倒黑白。

.

茅草屋雖小,但五臟俱全。

陸婉吟和扶蘇各自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物。

三人一齊坐在茅草屋內唯一的一張桌子前。

陸婉吟問扶蘇,“你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總不會真的是心血來潮要跟她私奔吧?

扶蘇吃下一口茶,潤了潤乾澀的嗓子,“前麵不遠是驛站,前來朝聖的藩王都會在那裡住上一晚,然後進京。”

哦,她就說嘛……什麼私奔……臭男人!

扶蘇又吃一口茶,“我們接到消息,吳王有意謀反,與京師內某位官員私通。我的暗樁偶然攔到一封信,上麵說,後日亥時,吳王會與那名官員見麵。”

“所以你就出來了?可你為什麼帶著我?”小娘子剛剛洗完澡,坐在桌邊的時候身上散發出誘人的馨香。

那是她身上自帶的體香。

梁定安垂著眉眼,眼珠子朝她的方向動了動。

扶蘇摩挲著茶杯,緩慢開口,“因為我現在的暗樁都不能用,而我身邊能信任的人隻有你。”

當被一個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說出這樣的話時,陸婉吟是心動的。她被扶蘇需要了,或許,她也能成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個人,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

可難道他求她幫忙,就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求她嗎?他是篤定了她一定會幫忙,還是怕她不會幫忙?他終究是不信任她,就像他說的,他生恐她是個騙子。

陸婉吟的麵色冷淡下來,她問,“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扶蘇沒有察覺到陸婉吟的異樣,繼續道:“吳王帶了吳地歌姬過來,要給聖人獻舞,歌姬裡有安□□們的人,到時候隻要去到那歌姬團體裡與那個人接應,將消息帶出來就行。”

陸婉吟問,“你要我假扮歌姬?”

扶蘇搖頭,“我要你給我化妝,我假扮成歌姬。”

陸婉吟:……

工具人陸婉吟兩手一攤,“扶蘇公子,你若是早些好好與我說,我還能帶著胭脂水粉出來。可現在咱有什麼?一間破茅草屋?”

扶蘇伸手揉了揉鼻子,聲音很輕,“如果不是你要去相親找男人,我怎麼會這麼突然的帶你出來。”

陸婉吟:?

“相親?誰說我要去相親的?”小娘子一臉錯愕。

扶蘇冷哼一聲,覺得她在裝蒜。

“你不是要去找什麼京師才俊嗎?”

陸婉吟:……

“我是要去給陸白玉找讀書先生,聽說城南有位雖年逾古稀,但博學豐富的老者,我正盤算著讓陸白玉去他那裡住上一段日子。”

最重要的是,陸婉吟聽說近幾日陸白玉都在做噩夢。這孩子年紀小,禁不住嚇,指不定是被這次的變故嚇壞了。

再加上陸婉吟也不知道周氏還憋著什麼法子想對付她,為了安全起見,她就想將陸白玉偷摸摸送出去。

扶蘇聽罷她說的話,知道自己誤會了,而且鬨了一個大烏龍,吃了一缸子莫須有的醋。

扶蘇:……

陸婉吟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懂他。

她單手托腮,歪頭看向扶蘇公子,“哦,扶蘇公子這是……吃醋了?”

男人眯眼看她,然後一笑。

“嗬。”

陸婉吟笑眯眯,又要不承認?

梁定安坐在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他說,“我出去……”也不知道乾什麼,反正就是渾身不對勁,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