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和霍公子還等她一起用午膳,總不好再繼續耽擱。
薑雲琛費儘心思跟蹤她,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目的,她倒要看看,他的耐心能堅持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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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雲琛生怕重蹈覆轍,直接回到馬車裡,迅速換掉身上的衣服。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上車前讓陸平多拿了一件襴袍以備不時之需。
陸平看他歸來,如釋重負地鬆出口氣。方才太子不讓他跟隨,他便留在下麵等候,豈料沒過多久,就聽到趙娘子的聲音,他大吃一驚,忙奔出去,隻來得及望見太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顯然,殿下出師不利,時隔三年再次與趙娘子交手,沒能占得半點上風。
薑雲琛用錦帕擦了擦額頭沁出的薄汗,接過他呈來的水一飲而儘。
陸平識趣地沒提剛剛的事,拿出扇子為他鼓風,請示
道:“殿下可要回宮?”
“我歇一陣再說。”薑雲琛靠上軟墊,假意閉目養神,“你看著些,他們走的時候告訴我。”
陸平明白他說的是誰,領命退了出去。
車廂內歸於安靜,視覺關閉,思維卻變得異常清晰。
趙晏的身手大有長進,看來在涼州並未荒廢功夫,她長高了不少,還好他也沒落下,把她抱在懷裡的時候,她的腦袋恰好抵在他的肩膀。
那個“擁抱”純屬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他立馬就收回了手,但她的體溫竟固執地停留在他的掌心,長久揮之不去,連帶整條手臂、乃至胸前都有些發燙。
他想到與她初次相見,粉雕玉琢的女孩站在滿園瓊花玉樹間,像個漂亮而精致的娃娃,一雙水蒲桃似的眼睛黑白分明,嗓音清脆悅耳,堅持要幫朋友找回丟失的首飾。
彼時他完全不相信,應選還沒開始,阿瑤怎會與她成為朋友?
何況那麼一段距離也不算近,她自稱一路跑來,卻臉不紅氣不喘,根本就是在撒謊。
他把她默認成和阿瑤一樣的女孩,五歲的小娘子,怎可能有這麼好的體力?
換做阿瑤,走的快些都會呼吸急促。
然後,她用切實行動證明,是他低估了她。
或許從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把她當做尋常的小娘子,而是勢均力敵的對手,除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上的對決,比武更是家常便飯,所謂“男女大防”,於兩人而言形容虛設。
直到三年前——
他忽然想起什麼,忙不迭打住,但卻適得其反。
驅散回憶,剛才的畫麵反而不合時宜地浮上腦海,少女身形挺拔、姿態矯健,卻又有著不可思議的柔軟,分明是很矛盾的感官,竟巧妙地融為一體。
到底是和以前不同了。
周遭的空氣莫名有些灼熱,薑雲琛睜開眼睛,從手邊的櫥櫃中抽出一本書。
他迫使自己轉移注意力,再胡思亂想,可真要變成個登徒子。
不知過了多久,他懷疑趙晏已經趁陸平不注意的時候離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鬨。
“趙娘子,趙娘子您留步……”
是陸平的聲音。
薑雲琛神思凝滯,想要躲藏卻已來不及。
馬車的車窗並不足以讓他逃出去,下一瞬,車簾被人一把掀開。
一陣泛著清幽香氣的風湧入,趙晏紅衣似火,好整以暇地出現在他麵前。
“抓到你了,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