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軍師痛苦煎熬了一夜,恨意也在這一夜滋生瘋長。
他來京之前不是沒想過這樣的結果,也曾求到了文安王麵前,讓其確保他妻兒的安全。
那時文安王聽了他的請求,端了杯酒遞給他,說:“不論成敗,這張嘴一定要守住。”
“嘴守住了,你妻兒的命也就守住了。”
他守了,可結果呢?
這些年鞍前馬後的效勞還曆曆在目,軍師淒慘的笑起來,他真是蠢啊。
跟了文安王這麼多年,他的狠辣手段日日都看在眼裡,怎麼還會信了這種佛陀才會言說的美好承諾呢?
是他,害了他的妻兒。
自薑霽帶著軍師等人在禁軍中住下,禁軍軍營的門檻便熱絡了起來。
每日必要攆走幾波人,才能安生。
今日也沒什麼例外,薑霽正與瑞王的人寒暄周旋,聽到軍師要見他的消息,心下一喜,忙趕去了牢房。
軍師一動不動的坐在草床上,花白枯燥的頭發胡亂的擋在麵前,他低垂著頭,周身上下毫無生氣。
薑霽站著看了會兒,問道:“你找我。”
草床上的人頓了下,緩慢的抬起頭來,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直直的看過去。
“東西,可以給我嗎?”音調非常的嘶啞。
薑霽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東西,讓人去取了。
軍師小心的把玉佩接在手裡,接連道了幾聲謝。
而後便開始認真的擦玉佩上殘留的血跡。
玉佩雕刻的精致,血跡浸在細小的刻縫裡,扣不掉,擦不掉。
薑霽並不催促他,很有耐心的等著。
看了會兒,讓人去打了盆水來。
軍師把玉佩泡在水裡,看著血跡在水中暈蕩開來,乾啞道:“能殺死他嗎?”
對於他的直接,薑霽沒有意外,坦然回道:“這要看你知道的有多少了。”
軍師道:“燕柒的生母是文安王派人殺的。”
“前一段時間文靖侯去江南,途中遇襲,最終導致燕柒中毒,也是文安王的手筆。”
“此次黎錦進京,是為了協助信王。信王與汝州早有聯係,也已定了盟約。太子府的事情就是黎錦和信王共同籌謀的。”軍師想到如今的慘狀,自嘲的笑了笑:“卻沒想到太子棋高一招。順水推舟之下,將了一軍。”
打從聽到軍師交代的第一句話,薑霽就愣住了。
他死都沒想到,能從軍師嘴裡聽到這件事情!
回過神忙道:“你所說屬實!?”
軍師的眼睛依舊盯著水盆裡的玉佩,聞言連頭都沒抬,漠然的道:“他的罪足夠他死一百次了,我犯不著再說謊去編造。”
他說著拿起了水盆邊的刷子和皂角。
被水浸泡後,刻縫中的血汙非常容易的就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