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擦乾淨,他從身上撕下一塊衣角,小心的把玉佩包好,揣在懷裡了。
軍師做完這些,扶著床沿坐直了身子,與薑霽麵對麵:“況且,我所說的這些都有據可查,你若不信,大可去查。”
薑霽找出紙筆,看著他道:“我要知道細節。”
軍師死氣沉沉的坐著,眼睛裡沒有絲毫的神采。
聞言不在乎的點了下頭,道:“全部說下來,怪費口舌的,給我些酒吧。”
薑霽揮手讓人去準備了。
軍師拿到酒瓶,猛地就灌了一口。
烈酒的火燒感順著嗓子一直到了腹中,他有些難受的擰了下眉頭,卻又很輕鬆的笑起來。
薑霽不知他在笑什麼,也沒有興致問:“還要等你多久?”
“這件事情不用你等!”軍師道:“那時先皇還在世,朝中局勢與現下不差多少,隻是那時並未立下太子,一切都更加的曖昧。”
“現在的皇上,也就是當時的賢恭王,與當時的文王是最有可能登基的兩位皇子。”
“從功績才德到為人處世,他們二人處處都被先皇和朝臣百姓們比較著。”
“有一日,文王很開心的回府,召集了所有幕僚議事,說抓住了賢恭王的把柄,讓我們出謀劃策,借機除了賢恭王。”
他語調緩慢又沙啞,說起這些驚心動魄的奪嫡往事,絲毫不見波瀾。
薑霽見他又在喝酒,焦急的追問道:“文王所說的把柄就是燕柒生母的事情?”
軍師點頭,咽下嘴裡的酒道:“文王當時在賢恭王的府裡安插了許多眼線,用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江南的消息就是這樣知道的。”
“文王得知賢恭王有意把他們母子接進京,便打算趕在賢恭王之前找到他們,並以此來要挾亦或者是抨擊賢恭王在君臣百姓眼中的絕佳德行。”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賢恭王竟然去求先皇,決意要給他們母子一個正式的名分。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先皇他竟然同意了。”
“後來我們猜測,先皇之所以會同意,應該是齊家雖祖輩從商,但多行慈善之舉,大庸國但凡遇災遇難,齊家商行總是奮不顧身的。在此事之前,先皇就多有感觸。故而,賢恭王一提,先皇就允了。”
“這樣的結果大大的出乎了文王的預料,也讓他的籌謀與算計都落了空。加之齊家多銀錢,齊月若進京,便是賢恭王的賢內助。如此一來,文王的處境就更加的艱難了。”
“他當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就買通了船夫,在船上動了手腳。”
薑霽皺眉道:“那船夫呢?”
若要查證這些話的真假,船夫便是重要的人證。
軍師搖了搖頭:“逃了。”他說著又喝了口酒:“文安王追蹤多年,卻一直沒有音訊,想是已經死了吧。”
“逃了?”薑霽目露質疑。
這麼重要的人,文安王會讓他逃?
軍師聞言抬頭看了眼薑霽,解釋道:“當年去江南接燕柒母子的是武德侯。他的能力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些年,汝州可沒少在武德侯手裡吃虧。
“而後齊月的死訊傳回京,賢恭王也匆匆趕至,文王擔心事情敗露,隻好暫時撤了所有人,也因此錯過了最佳的搜捕船夫的時機。”
說著頓了下,思索著道:“若沒記錯的話,那個船夫名字叫做季春。你可以去查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