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098(1 / 2)

就算這位大人真的因為妻子出身王家而被誣陷, 賈雨村將這樁案子拿到自己麵前,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讓他親口說出對這位大人判決,對賈雨村有什麼好處?

龜齡一時間竟沒想明白。

一直到晚上, 他都躺在床上睡覺, 突然意識到什麼, 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王家要出事了?”

不然賈雨村不可能冒著得罪自己的風險,來給自己挖坑。

或者說不是挖坑,賈雨村隻是覺得跟著王子騰前途無亮,不想再與王家有所牽扯,所以直接將與王家相關的案子判罰送到了他手上, 這樣等以後王家出事, 他便能借此將自己從王家摘出來,然後清清白白另投他人。

至於龜齡?許是在賈雨村眼裡, 他本就是王家一脈的勢力,讓他背鍋實屬正常。

又或者說, 不管龜齡是不是, 他都是賈雨村最合適的背鍋人。

因為以賈雨村如今的官職, 金陵城內能讓他用這種不起眼的方法順利甩鍋出去的,也就隻有龜齡一人了。

其他官員要嘛官職不夠, 要嘛勢力比不上賈雨村,他若是拿自己衙門的案子去向其他官員“討教”, 隻會讓人懷疑他彆有用心。

而為了自己, 賈雨村並不介意讓其他人替自己背鍋。

意識到這點後, 龜齡立刻起床寫信,好讓京城那邊多關注王家, 以免讓王家的事兒打亂了原本的安排。

至於賈雨村算計他的事兒?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

不久, 林柳便收到了龜齡來信。

看著上麵的, 王家已經有了出事征兆的話,她立刻拿著信件去找林如海了。

可惜今日並非休沐,林如海還在上值。

林柳平複一下焦急的心情,冷靜開口:“林二,你到榮國府打聽一下,宮裡的賢德妃最近可好?”

雖然原著遺失了後四十回,但元春與王子騰之間的關係相輔相成,死亡的先後順序應當不會出錯——

王子騰出事之前,宮裡的元春一定比會先一步出事。

林二領命,出門後直奔榮國府。

但一直到晚上林如海都回來了,林二還不曾從榮國府回來。

林如海見她擔心,麵色疑惑:“你讓林二去了榮國府?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柳直接將龜齡的信件交給林如海:“賈雨村這人唯利是圖,像是這種明顯可以討好王家的事兒,按理說他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插手,更不可能將功勞交給其他人。可如今他卻用此事給龜齡下套,很顯然,與王子騰更親近的賈雨村,肯定是從蛛絲馬跡當中,發現了王子騰處境不妙之事。”

林如海想了想,失笑:“許是四王八公謀反一事,查到了王子騰頭上?賈元春就算不受寵,到底也是宮裡的高位嬪妃,她又舍得花錢,手上定然收攏了一批心腹為她打探消息。王子騰許是從她那兒得知了一些消息,慌亂之下露出了馬腳,被這賈雨村給看了出來。”

林柳也猜過這個可能:“我覺得父親的猜測很有可能,但王子騰手上可有兵權,若是他提前知道了皇上想要對他出手,他難道不會反抗嗎?若是他帶兵謀反,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不好的影響?”

而且王子騰已經取代榮國府,成為四王八公的中堅力量。他一旦起事,四王八公的其他人哪怕為了不被王子騰供出來(他們並不知道皇上已經知道他們想要謀反的事兒),也會跟著王子騰提前起事。

到時候,國內戰事一起……

恰在這時,去榮國府打探消息的林二終於回來。

給二人行禮之後,林二趕緊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自打賈王氏離世,榮國府的女眷便隻有老太太與邢夫人有資格進宮探望賢德妃。但老太太到寺廟小住,已經許久不曾入宮,邢夫人因為與賢德妃關係不親近,一個月幾次探望機會,也就隻會進宮一次而已。”

“邢夫人最近一次入宮,已經是一個月以前。據說是因為賢德妃偶感風寒,在邢夫人入宮的時候,拒絕了她的探望。”

“邢夫人打算二十六再進宮一次。”

明日二十五,後日便是二十六。

不管心裡有再多的想法,林柳與林如海都必須冷靜下來,等待兩日後邢夫人入宮探望賈元春的結果。

若是成功見麵還好說,若是再次拒絕了邢夫人探望……

林柳與林如海對視一眼,心裡明白,若是如此,隻怕他們就要儘快聯係在邊關的季崧,將計劃提前了。

而此時的邢夫人,卻是一臉的不情願:“之前每次入宮,賈元春都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說出來的話也刺耳得緊,上次我甚至連她的麵兒都不見著,後日又何必巴巴兒地入宮?我在家裡養孩子,難道不好嗎?”

王善保家的趕緊勸她:“我的好太太誒,這偌大的榮國府,如今就指著您一個人呢。您就是榮國府的臉麵,若是後日您不入宮,讓外人如何看待賢德妃?她在宮裡的處境本就不好,不然那些太監也不至於上門打秋風,若是我們再落了她的臉麵,她在宮裡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提起送給太監的銀子,邢夫人就一陣肉疼:“其他人家裡若是出了一個寵妃,哪家不是人人追捧,賓客盈門,送來的金銀好物都能堆滿了大堂?就我家這個,不但沒有給家裡帶來好處,反倒招來了吸血蟲,為了全家平安,還得破財消災,小心伺候,我欠了她的?”

“就算落了她的臉麵又如何?若是落了她的臉麵,能讓戴權等太監就此繞了我們榮國府,我才高興呢!”

王善保家的被她這話唬了一跳,趕緊勸說:“太太您糊塗了?如今咱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也就是賢德妃還在撐著,所以在京城勳貴當中還算有臉,可若是賢德妃沒臉了,咱們榮國府以後的處境可就難了。”

邢夫人皺眉,還是不想入宮。

王善保家的又勸:“您就是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咱家四爺?他以後還得靠著榮國府過活呢,若是榮國府出事兒,四爺以後可如何是好?”

為了自己的兒子,邢夫人這才點頭答應下來。

但等到了入宮這日,邢夫人換好誥命服,隆重打扮一番後入宮,卻仍舊沒能見到賢德妃。

邢夫人急了:“娘娘這是生了什麼病?我上次來,就說娘娘生病了,不能見客;這都過了好幾日了,怎麼一直不見好?”

傳話的太監掃了邢夫人一眼,不答。

邢夫人咬牙,隻能從袖袋裡取出一張銀票,略有些肉疼地塞給了太監。

那太監這才喜笑顏開:“賢德妃倒也不是什麼大病,隻是自她染了風寒之後,賢德妃的宮裡便接二連三地染了好幾個。娘娘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這才拒絕了和您見麵。”

邢夫人鬆了口氣,這才從宮裡離開。

在她看來,賈元春發現自己生病自己,不願與她見麵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否則讓她染上了病,回榮國府後又傳染了其他人可怎麼辦?

所以太監這樣說,她便也沒有繼續追究。

但這消息傳到林家之後,林如海與林柳心裡頓時咯噔一聲,立刻意識到不好,趕緊拿出早已經寫好的信,花錢找到朝廷傳遞戰報的傳令官,讓他一並帶去了沿海。

季崧自打接手了南安郡王的職位後,一開始直接選擇了龜縮不出,隻有當那海上小國的士兵來到岸上之後,才會派兵出戰。

其他時候,無論海上小國如何叫囂,他都完全沒有出兵的打算。

而不打仗的時候,季崧就帶著所有士兵練習水性,以及如何在海上打仗。

海上是彆人的主場,他們打不贏,何必與人硬碰?

在陸地上打仗,反倒成了他們主場,而且還有非常大的人數差距,不說百戰百勝,至少交手十次能勝利九次還多。

次數多了,那海上小國也學乖了。

他們不會再主動上岸與士兵糾纏,反倒開始騷擾沿海一帶的老百姓,將那些老百姓的生活攪和得水深火熱,苦不堪言。

於是季崧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操練士兵,以及和海上小國打遊擊戰。

這也就導致了,季崧傳回京城的戰報,雖然沒有大的勝利,但到底維持住了局麵,沒有讓己方戰場一麵倒地失敗。

皇上龍心大悅,又往邊關送了許多糧草。

不過他也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

季崧的辦法雖然可以穩定局麵,卻對戰爭本身沒有太大的幫助,除了……

會最大限度的消耗糧食。

邊關士兵幾十萬,每天的糧草消耗都是一筆驚人的數字,朝廷若是不儘快派主將過去接手,糧草遲早供應不上,到時候這場戰爭仍舊隻能以失敗告終。

但無人責怪季崧。

畢竟他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小將,之前甚至都沒上過戰場,在經驗不足的情況下能將這場戰爭拖延這麼久,已經超乎所有人的預料,讓人驚喜不已了。

可惜的是,大家雖然都對季崧讚歎有加,一提到去沿海一帶打仗,所有的將軍又再次成了說不出話的啞巴。

即便過去這麼久,朝中武將也無人想到克敵製勝的辦法。

更何況,南安郡王回到京城後,身上所有職位都被卸得一乾二淨,至今還蹲在大牢。

而且,皇上還不許南安郡王的家人探視,他在大牢裡麵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這樣的結果,自然讓所有武將誤會了皇上對這場戰爭的態度。

所有人都以為,與海上小國的這場戰役,皇上隻願意接受大勝仗的結果,一旦失敗,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這般情況下,自然沒人願意接手沿海戰爭。

皇上倒是想要強行指派一個將軍去主持大局,但對方不是當著他的麵兒說自己不擅長海戰,就算接受,怕也隻有大敗而歸這一個結局;

要嘛就直接稱病半年,以行動拒絕了他可能的指派。

於是這麼久,沿海竟然還是季崧一個二十多歲,在此前從未上過戰場打仗的小將在主持大局。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季崧在沿海一帶士兵的心裡,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主將,此時就算有其他將軍過來,隻怕也沒辦法再撼動季崧在沿海士兵心裡的地位。

也正因為這些士兵對季崧的信服,所以當季崧拿出一套有彆於之前的練兵方法時,所有士兵雖然心裡懷疑,也仍舊選擇了接受——

而這種練兵的法子,自然是林柳知道沿海士兵的困局後,寫來交給季崧的。

那個練兵方法,是末世來臨後,政府與軍隊體係崩潰之前,軍隊公布出來的軍隊士兵的訓練方法。因為老百姓生活的地方天南海北,各有不同,所以軍隊將海陸空三軍士兵的訓練方法全都公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