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了兩個字,她眼前隻見風長天的喉結上下滑動一下,忽然整個人就被撲倒在了車內墊著的紅茸毯上。
好在她早有警覺,雙手捧住了風長天的麵頰:“陛下冷靜!”
風長天眼神灼熱,明顯是很難冷靜的樣子。
“三天!”薑雍容提醒他,“三天沒有功力,虧不虧?”
風長天頓住了,臉上現出極其為難的神色,天人交戰。
薑雍容無聲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押對了。
這人是個武癡,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比武功更重要的了……
隻是這口氣還沒來得及鬆完,風長天的頭驀然低了下來。
在被吻住之前,薑雍容隻聽到他一聲含糊的聲音:
“不虧!”
*
宮內隻準走禦駕,從車得在宮外就停下。
但薑家這輛馬車除外,因為上麵有一朵杜若花的標誌,那是薑家的族徽,唯有薑家家主能用。而皇宮行馬,正是薑家家主的特權。
於是風長天正好賴在車上,還打算跟薑雍容一塊兒回清涼殿。
他的理由十分充分:“反正我喜歡你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了,正好省得瞞了。”
“陛下這身打扮,不怕給太妃們瞧見麼?”薑雍容道,“陛下還想不想打牌了?”
風長天沉吟了。
打牌練功找雍容,乃是他生活當中三件不可替代的快樂。
“那爺換好衣裳再來。”他做出了決定。
薑雍容眼看著他下了馬車,再上了禦駕,整個人才像是泄掉一口氣一般,雙手捧住了臉,將整個腦袋埋進了掌心。
這趟回宮之行她簡直是一步錯,步步錯,從一開始根本就不該讓他上馬車。
“雍容!”
車簾猛地被掀開,風長天興高采烈的腦袋探進來,一見薑雍容此時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全頓住。
這樣的雍容……好像一隻將自己窩成一團的小奶貓啊啊啊!
薑雍容瞬間撿回素日的儀態,假裝方才那一幕不存在,挺直了背脊,正要用端然的語氣問他回來何事,就見他的手一撐,好像又是準備上車的樣子。
“不許上來!”薑雍容脫口而出,聲音大得讓自己都吃了一驚,簡直想下意識掩口。
這……是她說的話嗎?
她怎麼能這樣對人君說話?
“哦。”風長天也是下意識想上,這會兒被阻止,便停了。他停得太過自然,太過順從,以至於薑雍容都忘了請罪。
“妾身失儀,請陛下恕罪。”薑雍容終於把禮儀撿回來,恭聲問,“陛下還有何吩咐?”
風長天就靠在門邊上,笑吟吟瞧著她:“再埋個臉瞧瞧?”
薑雍容:“…………”
她艱難地道:“請恕妾身無法從命。”
其實風長天也知道她做不到——除非給她來點酒。
“嗐,我開玩笑的。”他道,“你跟魯嬤嬤說一聲,爺想吃她做的鹵牛肉,再多放點辣子,另外備一壇好酒。”
薑雍容:“……”
這還點上菜了?
風長天交代完了,人還倚著車門不走。
薑雍容道:“陛下,妾身這便去吩咐魯嬤嬤。”
“唔唔。”風長天答應著,身子卻沒動。
薑雍容不得不道:“陛下請啟駕,妾身才好去傳話。”
風長天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杵在門邊上,隻是怎麼說呢?他家雍容就好像是一汪蜜,他則是那采蜜的蜜蜂,這蜜蜂見了蜜,就像是被粘著了似的,愣是走不動。
他便有的沒的找些話來說:“還有上回那個豬大骨也很好,再來一些。那個羊肉湯也很不壞,再來個烤乳豬,還有那個醬肘子……”
薑雍容不得不打斷他:“陛下,若今晚就要這麼多菜,隻有禦膳房能辦得到。”
“唔,也是,可不能把嬤嬤累壞了。”風長天倒是從善如流,點點頭,“那爺走了。”
薑雍容在車內行禮:“妾身恭送陛下。”
她一俯下身就發覺不妙,因為風長天手又撐上了車轅,她剛要抬頭,他已經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薑雍容:“……………………!”
這一下親得極快,極輕,隻是輕輕一觸,倏然便分。薑雍容的臉頰卻像是著了火一樣,瞬間燃燒了起來。
風長天身手矯健,一躍下車,站在地上向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爺走啦!彆太想爺,爺回頭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