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滅口(1 / 2)

吾皇 山中君 7349 字 3個月前

“你放開我娘!放開我娘!”

男孩子撲到風長天身上, 拳打腳踢。

孩子的拳腳自然傷不了風長天,但這麼著也怪煩的,鳳長天忍住了一腳將之踹開的衝動, 一手把這劉子義拎了起來,“你再鬨, 再鬨爺連你一塊兒捏死信不信?”

“風爺, 不要嚇他。你雖是玩笑話, 孩子會當真的。”薑雍容抬高一點音量,提醒風長天莫忘了他們是來收買人心的。

莫說當場搞出兩條人命,就是讓這對母子受點傷,坐實了天虎山的凶名,那她這些天所做的一切可就白忙了。

風長天鬆開手。

胖婦人捂著胸膛狂咳不已, 劉子義撲到母親身上:“娘,娘你還好嗎?”

胖婦人用力推搡他:“你是死人呐!人家打了你, 你還不知道說出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難道她還敢再打你?”

薑雍容望著劉子義:“子義,你說, 我打了你哪裡?”

劉子義瑟縮一下, 但胖婦人又推了他一把, 把他推得一個踉蹌,他的臉漲得通紅,眼中滿是惱恨, 大聲道:“就是你打的!你打我的臉, 打我的頭!把我鼻子打得流血!你們天虎山的人好狠心, 不是人!”

“臭小子胡說八道!”風長天大怒, 薑雍容拉住他的衣袖, 對他搖了搖頭。

風長天怒道:“難道就由著他這麼汙蔑你?!”

胖婦人道:“什麼汙蔑?就是她打的!有本事跟我們見官去驗傷!打了人還不認, 天虎山的人不要臉!”

風長天胸膛裡的火星直迸,真想一隻手捏死這臭婆娘。但薑雍容的神情卻沒有半點波動,始終平靜如初,她溫和地看著劉子義:“好,既然你說是我把你打成這樣,那麼我是什麼時候打的你?”

“自然是昨天中午!”胖婦人道,“昨兒個一回家,我兒子就這樣了!”

薑雍容:“那為何昨日不來鬨,要等到今日?”

“昨日……昨日鋪子裡忙,今日才有空,這不一大早就來了麼?再說昨日我以為我兒子的傷不算嚴重,可是大家看看,我兒子從昨天到今天,鼻子裡一直流血不止,這還不知道傷成什麼樣了呢啊!”

胖婦人說著,就在巷子裡捶地大哭起來。

人們饒是懾於風長天的淫威不敢公然指責,但彼此都交換著視線,望向薑雍容時充滿譴責。

薑雍容泰然自若,安之若素,隻問那孩子:“子義,你也這麼說麼?”

她的神情太平和了,眸子深處一直帶著一絲鼓勵,溫暖而又堅定,劉子義望著她的眼睛,遲疑地:“我……”

“那還用說麼?!”胖婦人打斷他的話頭,“一個孩子懂什麼?被大人欺負了,除了回家哭,還能做什麼?我是他娘,我不為他做主,誰為他做主?!今兒我就是要大家看看你們天虎山假仁假義的真麵目!什麼施粥,什麼辦學,全都是騙人!沙匪就是沙匪,一輩子都改不了!”

風長天已經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了。

他要掐死這個胖女人!

薑雍容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再等等。”

風長天咬牙道:“還等什麼?”

巷口的人群一陣騷動。

話說百姓們最愛湊的就是熱鬨,大街上的人隻見這條小巷擠得水泄不通,有事沒事都想湊過來看個究竟,裡三層外三層地,連街頭都堵上了。

越是堵,越是口耳相傳:“天虎山的沙匪打人了,那對母子來找他們算賬呢。”

沙匪打人在雲川城可算不得什麼新聞,但有人敢找沙匪算賬,那可是稀罕中的稀罕,必須來看一看。

這樣一來,外層起了騷動的時候,裡麵還不曾察覺,等這動靜波及到圈內,外頭那人已經快要走到跟前來了。

那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由一名弟子扶著,顫巍巍地走過來。

每一個人幾乎都自發給他讓路,口中恭敬道:“周大夫。”

周大夫是雲川城裡資格最老的大夫,也是心地最好的大夫,誰家得了急病,又付不上診金,周大夫往往隻是拈著胡子一笑:“罷了,年下殺了牛羊,莫忘了給我老人家端一碗新鮮下水來,就是了。”

整個雲川城,誰小時候沒有在周大夫那裡紮過針,誰又沒在半夜抱著孩子急急叩開周大夫的門?

便是胖婦人見到周大夫,也收斂了幾分,喚了一聲。

周大夫點點頭,看了看劉子義:“病患莫非就是這孩子?”

“正是。”薑雍容道,“勞煩周大夫給這孩子看一看傷勢。”

周大夫便要來給劉子義搭脈,胖婦人一手把劉子義往身後帶,勉強笑道:“不必了,我們的傷勢我們自己知道得很……”

“既然知道,怎麼不早些給他上點藥?”周大夫抬手便捏住了劉子義的下巴,按了按劉子義額頭上的紅腫,劉子義生疼,噝噝直吸冷氣。

周大夫招了招手,弟子打開醫箱,周大夫取出一隻藥瓶,並幾顆龍眼大的丸藥,遞給胖婦人:“這瓶子裡治跌打損傷,早晚給他外敷,這幾顆睡前一日服一粒,治他的驚憂夢迷之症。先吃上幾日,若能睡得好便算是好了,若不能,你再帶他來找我。”

胖婦人握著丸藥有點意外:“什麼驚憂夢迷之症?”

“你是他娘,難道你不知道他夜夜睡不好覺?”周大夫道,“當爹娘的,就算有什麼不順心,也彆拿孩子撒氣,少打罵孩子。孩子受了氣,要麼是欺負更小的孩子出氣,要麼就是憋在心裡,吃不好睡不好,久而久之脾性暴躁,難以自製,你們為人父母,可莫要毀了他啊。”

胖婦人乾笑道:“周大夫說笑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孩兒,疼都來不及,哪裡會打罵?”

薑雍容問道:“請問周大夫,這孩子身上的傷痕看起來有多久了?照您看,是什麼時候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