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往常那樣直接拉手,而是用一根手指勾住了他的小指,輕輕地、微微地晃了一下。
風長天隻覺得,魂兒都叫她勾走了。
寬大的衣衫垂下來,這樣微小的動作根本沒有人看得見,薑雍容平靜和氣地開口道:“風爺,這衣裳好看,你要是催得太緊,她們著急趕工,繡樣也不對,樣式也不好,雖然趕了日子,卻毀了衣裳,多可惜。”
老板娘一聽她肯幫著飛雲閣說話,連忙附和。
風長天給她勾著手指,神魂飄蕩,“那雍容你說怎麼樣?”
“讓她們慢慢做,好好做,什麼時候做好了,咱們什麼時候成親,不著急。”笑意從薑雍容的嘴角升起,浮動在眼睛裡,那對美麗的眸子全是笑意,星星點點的光芒四射,“什麼時候做好了,我們便什麼時候成親,好不好?”
在她這樣的笑容麵前,風長天怎麼可能說得出半個“不”字?
他稀裡糊塗就跟著她離開了飛雲閣,直到站在了大街上,才回過神來:“不對啊,她說一套要半年,兩套得一年,難不成我們還要等大半年?爺才不等呢!”
薑雍容笑道:“那你要怎麼樣?”
“把全雲川城,不,全北疆的好繡娘全找來,一個月之內,她要做不出這兩套吉服,爺就把這飛雲閣砸了。”說著,他道,“放心,我會派幾個兄弟盯著,擺幾把大刀在這裡,她們絕不敢把活計做差了。”
薑雍容看著他,隻管抿嘴笑。
夜色已經深了,漆黑的夜色中,她那雙滿是笑意的眸子燦若星辰。
風長天的心砰砰跳,上前一步,手托住她的腰,將她攬到身前,嗓音有點低沉:“笑什麼?”
薑雍容摟住他的脖頸,輕聲道:“我的風爺還真是個沙匪頭子。”
這幾個字從她的唇齒間吐出來,輕得近似呢喃,飄到空氣裡似乎還沾著她的香氣。
這一刻的薑雍容真是軟玉溫香,誘人沉淪。
風長天的掌心發燙,心也在發燙,呼吸有些灼熱,微微低下頭。
這一次,薑雍容沒有避開,沒有拒絕。
她的沙匪頭子,心裡頭隻裝著兩件事,一是打北狄,二是愛她。
他的愛就像是廣漠的草原,無邊無際,磅礴遼闊,可以容得下一切。
她微微闔上眼睛,纖長的睫毛翹起一個極其柔和的弧度,像兩片微微抖動的蝶翼,輕輕覆在眼窩上,投出一片濃密的陰影。
雙唇潤澤,飽滿,像一顆洗淨了盛在白玉碟子裡的櫻桃,隻待人品嘗。
風長天一口咬下去。
香甜的汁水滿溢,熟悉的馨香沁人心脾。他的手臂收緊,而她就像是水做成的,無論他收得多麼緊,她都是柔軟如玉。
忽然,“砰”地一身巨響,仿佛發出什麼爆炸,震得兩人睜開了眼睛。
是孩子們撿了鞭炮裡的漏網之魚,單拿出來點著玩,每炸開一個,孩子們就歡喜雀躍,開開心心地再找下一個。
薑雍容“撲哧”一笑,埋頭靠進了風長天懷裡。
風長天:“……”
錯失良機,他心頭大怒,朝那幫小孩吼道:“玩什麼炮仗?!統統給爺回家去!”
從前他這麼一吼,整個街的孩子能吼得一個不剩,全鑽回家逃命。
但今日不同往日,他不吼,孩子們專心找炮仗,還沒有注意到牆角夜色中的兩人,他一開嗓,孩子們頓時眼前一亮:“快看,是風爺!”
“風爺!”
“風爺!”
孩子就像是小雞見了大米,齊刷刷往這邊跑,一個個圓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麵滿是興奮歡喜,還七嘴八舌地道:“天啦,我們見到風爺了!真的!活的!”
風長天當機立斷,拉了薑雍容就跑。
孩子們越發興奮,緊追不舍,遇到小夥伴還扯著嗓子大喊:“阿毛,快出來看風爺!”
風長天頭都疼了,一把抱起薑雍容,想也沒想便打算掠上房頂。
然後……蹦了不到三尺高,秤砣般落回了原地。
風長天:“……”
薑雍容:“……”
薑雍容歎了口氣:“女色誤人啊,風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