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今歲冷笑著問，“難道我就沒有彆的選擇了麼？”
燕雪衣也冷笑著反問，“你還想有什麼選擇？我就知道你們道修一個個滿嘴仁義道德，其實背地裡不知道多道德敗壞。你難道還想左擁右抱？嘖，聽語氣你是想開後宮了？放心，你要是開，我一個個全殺了。”
“……”
開始地圖炮了，還扣帽子，並且進行了一次假想犯罪。
朝今歲不想搭理他，繞開他去刷牙，燕雪衣就靠在門邊，耿耿於懷道，“我比李輕輕好看多了。”
他這話也沒錯，畢竟魔頭長相一直都很好看，漂亮的丹鳳眼，無可挑剔的五官，饒是此時幽幽地盯著她的樣子，都好看得緊。
彼時他在魔界的時候就是紅衣長發，一開始還沒有惡名遠揚的時候，就漂亮得讓無數女修趨之如騖，隻可惜此人心狠手辣，後來他的畫像掛出來都能止小兒夜啼，也就沒人敢動這個念頭了。
見朝今歲不為所動，繼續刷牙，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眯起來，又道，“她之前還喜歡過我，可見得變心很快，而我呢，比較專一。”
是啊，可不專一麼？畢竟在修真界的時候千年幾千年單身，女修全被他丟萬魔窟裡好好“曆練”去了，能不專一麼？
朝今歲洗完臉，放好毛巾，見那魔頭終於消停了，似乎不像是還要抓著不放的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坐過去和他一起看電視。
那魔頭坐在沙發上，微微眯著眼睛仿佛在看什麼很重要東西，朝今歲坐過去一看，他看的是西班牙教堂結婚的視頻，看一個還加入收藏一個，可以見得十分用心了在看。
見他十分專注，她知道這個魔頭專注的時候十分容易嘴瓢，於是狀似不經意地問他，“你想和誰結婚？”
燕雪衣頗為投入，此時便順口道，“和歲歲啊。”
朝今歲：……
“你說什麼？”
燕雪衣：“……”說漏嘴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錯了。”
朝今歲，“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彆的意思，就是想和你結婚，不我的意思是當你道侶……”
燕雪衣和朝今歲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燕雪衣才移開了視線，咳嗽了一聲，最後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他語重心長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彆管。”
朝今歲：……
都是千年的修士了，比她大五歲也沒有立場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吧？
*
另外一邊，巡風道長也多方打聽，終於打聽到了朝今歲的身份，畢竟朝今歲是現在最火的愛豆之一，還有電影在播，倒是很好找的。
巧的是，他找到的人竟然是之前拍《我的老板是隻鬼》的許導，聽了巡風道長說的話之後，他都忍不住開始犯嘀咕：人家現在第一部電影就爆了，這勢頭這麼好，娛樂圈的年輕一輩裡一騎絕塵，哪裡會去你們哪兒當道士呢？
隻不過這話他也不好和巡風道人直說，於是就讓巡風道人去看看人家的電影，希望側麵打消巡風道人正在打主意。
巡風道人和許導還挺熟，於是便聽了他的建議，特意和小徒弟去預約了《破陣子》，等到他的小徒弟預約完回來之後，巡風道人才終於想清楚了事情的關鍵——
根據他們搶票隻搶到了三天後的票的成果來看，他好像看上的是個很厲害的大明星，前途無量的那種……
小徒弟也陷入了沉默，和他師父一起在風中淩亂，總覺得他心心念念的師叔要插著翅膀飛走了。
許導的提醒也沒有錯，《破陣子》一直播到現在已經接近了下架，但是因為太受歡迎了，在各家影院的要求下延長了播放期。然而就算是延長了，票房也吊打同時間段的電影，在整個寒假裡，沒有一部電影能夠比得上《破陣子》的勢頭。
而且誰又能夠想到，這僅僅是朝今歲的第一部電影呢？光是《破陣子》，就能夠決定了她的起點已經站在了無數人之上，她在年輕的明星當中，可以說一時間風頭無兩，無人能出其左右。
許導都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個影帝的雛形，誰又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急流勇退，轉行去當道士呢？
就在許導回了巡風道長的消息沒多久，《破陣子》的官方也徹底統計出來了截止今天的票房——足足35億！
上一部謝導拿下三項大獎的作品，票房在30億左右，更何況現在《破陣子》還延長了播放時間，可見得35億還有上升空間。
《破陣子》官微喜氣洋洋地發布了票房統計，縱然已經有了預期，但是在看到了票房之後，還是讓娛樂圈無數人紅了眼。
第一部片子得到了謝導的賞識，演了主角，然後拿下了超高票房，基本上一部封神。
至於事業粉們，那當然是高興壞了，他們大約都沒有想到飯的愛豆這麼給力，彆的粉絲們還在給愛豆打榜的時候，他們的愛豆已經拿下了頂級資源，彆的粉絲還在買代言的時候，他們的愛豆已經票房破35億了。完完全全不用粉絲們操心。
然而比起激動得發了很多條評論來恭喜歲歲的粉絲們，朝今歲倒是淡定得很，她轉發完了35億的那條微博之後，對著刷屏的粉絲群陷入了沉默當中。
因為她很清楚，這樣的繁榮，也大概隻是曇花一現。
她終於給聞思發了條消息。
聞思很快就回她：你確定麼？現在是勢頭最好的時候，如果現在公開，可能反彈會很嚴重，我覺得我們可以緩一緩，等到以後慢慢減少工作的時候，沉寂一段時間再公開這個消息……
朝今歲回她：我知道，但是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底下。
聞思歎息了一聲，卻也十分佩服她的魄力，如果是她的話，她可能會把這個秘密帶進骨灰盒裡。
許久之後，她才問道，“那以後呢？還走這條路麼？”
朝今歲沉默了一會兒，“我還在考慮。”
關掉了聞思的對話框，朝今歲思考了一會兒，轉頭去問正在收拾東西的燕雪衣，
“如果你要做一件事，但是這件事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可能讓你失去某個方麵的所有成果。但失去這些之後，你還有很多種選擇，你會怎麼選？”
“那就重頭再來，我從來不會不戰而退。”燕雪衣回道，轉頭問她，“怎麼了？”
朝今歲搖了搖頭。
也是，這個魔頭從來都好勝心極強，當初他從長霄宗天驕大弟子墮魔，所有人以為他進入魔界九死一生的時候，他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成長了起來，她自然清楚這其中的艱辛。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是燕雪衣還是轉頭看她，提醒道，“歲歲，你的道心動搖了。”
燕雪衣這話沒有錯，她的確動搖了。
隻不過卻不是因為當不當的演員的選擇，而是因為功德圓滿後的倦怠。在她做完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也終於卸下了長霄宗的擔子之後，就有了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倦怠。
她一開始選擇繼續當演員，僅僅隻是因為原主的身份，她則是想要順其自然，唯一比較堅持的，僅僅隻是想要保護好晏家人。
她一直記得原主到後來被迫公開身份的時候，原主不願意麵對那些因此產生的狂風驟雨，甚至因此開始厭惡自己的性彆，開始自我懷疑。其實原主也沒有錯，她隻是在多重外力之下，她這個年齡無法承受罷了。
然而在自我厭棄之前，原主最大的夢想就是以女孩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觀眾前麵。
可是現在，她既然選擇了走出原主身份的羈絆，如果她因為公開身份可能造成的困境就放棄了一開始選擇的路，或許這和她一開始的道心背道而馳。
她修的道是一往無前，縱然是大道隨心，也不能是是消極無為，既然她也想要以真實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活得坦坦蕩蕩。
她當了幾千年的道士，要是此時再回去當道士，這異世倒也白來了一遭。
想清楚了這一點，她一直以來滯塞的靈氣如同豁然開朗一般，有了鬆動的跡象。
燕雪衣靈敏地察覺到了天地之間那點稀薄的靈氣的變化，動了動耳朵，“你先打坐，我去外麵幫你守著。”
他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而頓悟，隻不過朝今歲在修真界就外號天道親兒子，動不動就頓悟這件事他早就習慣了，把臥室留給了她。
燕雪衣估摸著這回的動靜不算太大，應該半天就好了，也就沒有續房。
燕雪衣剛剛裝好行李箱，等到收拾自己的衣櫃的時候，他發現朝今歲把衣服也掛進去了，裡麵多了幾件奇奇怪怪的衣服，他再低頭一看，又看到了櫃子裡的那包方形的包裝袋。
這個包裝袋十分眼熟，他每天都能看到一個男愛豆一邊跳舞一邊念廣告詞，歲歲還和他吐槽過聞思讓她接這個的廣告被她拒絕的事。
但他發現了一個來自靈魂的問題：如果隻是喜歡女裝的話，應該沒有必要買衛生巾吧？
不光如此，他還看到了洗澡用的小黃鴨發箍，還有顯然是一套的睡衣，他還在想怎麼楊夫人又給歲歲準備這麼可可愛愛的東西，這也太不男子氣概的時候……
電光火石之間，他仿佛想明白了什麼。
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所以其實並不是天道親兒子，都說爸爸疼女兒，所以也可能是天道親閨女。
燕雪衣：……
他的第一反應是：他搜西班牙同性婚禮的時候被歲歲看到了，歲歲會不會誤會他的性取向？？他今天還說漏嘴了，她是不是已經開始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