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條與東京之旅(上)(2 / 2)

雖然這個話題轉移的相當拙劣,但是織田作的注意力成功放到了即將抵達的淺草寺上:“唔,好熱鬨。”

淺草寺的門前是一條商業街,下了車之後,我立刻興致勃勃地拉著織田作之助混入了人群當中,手上很快就多出了各種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兒:這條發帶給銀,這套鋼筆給龍之介,鎮紙送給西岡,紅水晶手鏈倒是挺適合中也君……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到了。

“織田作不買點什麼嗎?”我注意到他並沒有拿什麼東西。

織田作遺憾地搖了搖頭:“很多紀念品的確很漂亮,但是我沒有什麼要送的人。”

我沉思了一會,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和服攤,眼睛一亮:“那由我來送織田作吧!織田作是不是還沒有穿過和服?”

織田作:……?

直到我已經把一套藏藍色金魚紋的和服裝進購物袋拿在手中,織田作之助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真弓。”

我笑笑:“怎麼啦?”

“……這太貴重了。”織田作難得糾結道:“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忍不住踮起腳來想要敲他的腦門,卻發現根本夠不到,隻好氣鼓鼓地說:“我這不是給你個台階下嘛織田作,既然我給你買禮物了,你也可以買紀念品當作回禮了。還有,如果你想送人的話,也可以送給龍之介和銀啊,還有你的同事——”

織田作一愣,隨即微微俯下身子,認真道:“謝謝你,真弓。”

在淺草寺求了簽、買了禦守之後,我們又跑到了明治神宮轉了一圈,最後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旅館。我一回到旅館就和織田作分開,進了自己的房間,癱在了床上:“好累啊……很久不出門的後果就是逛個街都會覺得累。”

一整天都沒怎麼看的手機多了不少短信,先是西岡的催稿,之後是銀發來的學校趣事以及龍之介的一句“到東京了嗎”,再然後就是LINE上麵黑子哲也的消息了。

黑子:不是說十一月初過來嗎?現在才二十六號,早了快一周……

黑子:你在哪個旅館?有人陪你來嗎?安全嗎?

我看他擔心,下意識地回過去一句:哲也感覺像是個擔心女兒出門的爸爸一樣。

對麵大概是訓練結束了,很快就回過來一個省略號。

黑子:彆開玩笑了,津島老師。雖然您是個年僅十三歲的家庭主婦,但看到您這樣說真的很驚悚。

黑子:還有,今天國文課上的小測用了《父親》的片段。按照之前您告訴我的思路寫了答案,結果被老師罵了……說我思想不積極。

津島:哈哈哈哈哈哈哈!!

津島:我的話,今天和鄰居一起逛了淺草寺和明治神宮……啊,對了,說起來鄰居,他今天告訴我他還不想辭職,雖然感覺他還要打一段時間工,但莫名鬆了口氣。

黑子:這樣真是太好了。

黑子:所以,接下來,老師您有時間和心情寫更新了吧。

我看著這條消息,久久地沉默起來:……啊,好像西岡正誌也催稿了來著。兩個月沒寫東西,的確該被催一催了。

說乾就乾,我從行李箱裡翻出有些皺的稿紙鋪在了桌麵上,寫起了《父親》的第五章。

【……

我離開了我曾經生活的城市。

最開始,我渾渾噩噩,在彆的城市的街頭輾轉流浪,過著食不果腹、居無定所的生活。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某一天,我在垃圾桶裡翻找食物的時候,看到了旁邊的電線杆上貼著的征兵通知。

在報名之後,我意外地被選中了,之後被投放到了太平洋上不知名的島嶼,和其他國家的士兵混戰,每天過著醒了殺人、睡了等待被人殺的生活。在這樣無止境的殺戮之中,我並沒有迎來想象中的死亡,反而被一次又一次的救了下來。

甚至,我恢複了精神。舊日的影子不再攀附在我的身上,我也越來越少的想起當初碼頭上的一地血紅——因為,我的生活裡有著遠比那更殘酷的、新的血紅。

不過,在戰壕裡,我偶爾還是會想起母親,想起她那溫柔又恬靜的笑容,想起她也曾嚴厲地叫我父親不要抽煙,讓他隻能時常找借口帶我去公園散步。想起這些事情時,我的心就會變得快慰,有時候甚至會覺得,當初的那些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直到我在戰場上遇到了一位敵方的將軍。

那真是一個善於詭辯的人。在我開槍打死他之前,他用像是毒蛇一般的腔調說了一句話。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