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仍舊相當平靜,甚至笑嘻嘻地湊近了我,伸出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肩膀:“那是因為真弓是特殊的啊。”
我把他的手甩開:“還是免了。”
梅林並不介意,語氣輕快:“嗯?我可沒有騙人哦。”
達芬奇親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呼……算了,今天就暫且放過梅林好了。不過,如果是羅馬尼在這裡的話,一定會一直嘲笑你的。”
“欸,羅馬尼是……?”我有點疑惑地開口:“也是迦勒底的員工嗎?”
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場麵一時沉默了下來,我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問題可能不怎麼樣,連忙開口道歉:“抱歉,我下意識地這樣問了……”
說話間正好到達了管製室門口,達芬奇親一邊推開門一邊歎息著開口:“不,沒關係。他——立香或許也和你說過吧?”
我回憶了一下,立刻想到了幾個瞬間,以及藤丸立香含糊過去的輕話題:“這是他的名字嗎?”
“是啊。”達芬奇親點了點頭,神情之中多少有些悲傷,但很快又振奮起來:“不過現在多少也看到了能讓他複活的希望……先不說這個了,你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我也打起精神,朝著達芬奇親微笑了一下:“我本身也沒有多少東西,畢竟是什麼都沒帶的來到了這裡、現在也沒有什麼可帶走的。”
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口袋裡忽然竄出了那個灰撲撲的小團子。我猶豫了一下,把它拎了起來:“啊,隻有這個。可以將它和我一起轉移回去嗎?”
達芬奇親點了點頭,“沒問題。那麼,現在就開始轉移嗎?”
我順從地朝著她笑了笑,:“拜托了,達芬奇親。再不回去的話我也要無法忍受了。”
“那麼,”她正了正神色,“請進入筐體吧,北條真弓小姐。我會儘我的全力將你安全送到家的。”
望著眼前有金屬製成的筐體,我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一陣緊張,但還是沉下心躺了進去。隨著達芬奇親在控製台的指令、以及她身邊工作人員的操作,筐體逐漸閉合,管製室的場景逐漸消失在我的視野裡,取代它的是一片虛無的黑暗。
……終於要回家了。
我閉上雙眼,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靜。
也不知道自己會降落在哪裡,更不知道自己第一個見到的會是誰……對我來說,“回家”這件事竟然成了未知數。但是,就算如此,我也想要回去。
“吱!”
在等待之中,被我又放進衣服口袋裡的灰色團子像是安慰一樣,發出了輕輕的叫聲。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給這個小東西起名字。
我這樣沉思著,正想著是不是也該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卻在忽然之間感到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後便是強烈的眩暈感。強烈的氣流擦過我的身體,在意識中跳過一次樓的我、立刻明白了自己現在正處於怎樣的窘境——
我在下墜!
“等等……這也——”我艱難地擠出了幾個音節,但是狂風卻讓我不得不緊閉自己的雙唇。
這也太奇怪了吧!難道說立香每次進行轉移也是這樣的嗎?!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到地麵時絕對會粉身碎骨的!!
就在這時,口袋裡那個被太宰治B強行塞進來的團子像是明白了我的心情一樣、不安分地跳了出來。在我震驚的眼神當中,它迅速地張開,變成了巨大的灰色薄膜,並在四角伸出細絲緊緊地纏住了我的身體——
這他媽難道是降落傘?!
我心情複雜地接受了這個設定,握緊了那些細絲,飄飄忽忽地開始下降。
然而,在向下看了一眼之後,我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話說,我即將降落的這裡,不會是橫濱的墓園吧。怎麼說呢,如果真的是這也的話,總有一種下一秒就會看見我自己的墓碑的感覺。
我胡思亂想著,一點一點地接近了地麵,並在最終輕巧地安全降落。剛才還充當降落傘的家夥迅速收縮成了一開始像黑芝麻年糕一樣軟糯的團子狀,在我的手心蹭了蹭,乖乖地跳回了口袋裡。
這家夥救了我一命啊。果然還是給它起個名字比較好。
不過,如果按照出發之前的說法,梅林應該和我一起轉移了才對,也不知道這會跑到哪裡去了。
我歎了口氣,抬起頭,正準備在墓園裡搜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自己的墓碑,卻在不經意間和一個穿著迷彩外套的人對上了目光。
“……真弓?”
等等,一定有哪裡出差錯了吧。
這個穿著迷彩外套的人,為什麼會是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