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媽,我們之前不是就找過了嗎?”

顧絨的哥哥聞言頓時露出為難的神色:“那位老先生早已音訊全無,而且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那位老先生是否還……健在,也是未知。”

“那怎麼辦呢?我們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吧?”顧媽媽擦著眼淚,幾乎泣不成聲,“我的絨絨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這個樣子了呢?”

隨後她淚眼潸然看向沈秋戟,問他道:“沈先生,顧絨小時候丟魂也是叫了七天的魂,他的魂才回來,你可以繼續為他叫魂嗎?或者我再請彆的人來為他叫魂也行。”

“阿姨,您叫我沈秋戟就行了。”沈秋戟卻搖搖頭說,“不是我不願再幫顧絨叫魂,而是他的魂被拘住了,根本叫不回來。”

沈秋戟是可以繼續為顧絨叫魂,可結果大家也都看見了——能叫回來的根本不是顧絨的魂,倘若強行叫魂,讓邪祟占據了顧絨的身體,屆時邪祟是否會利用顧絨的身體做出什麼過分之事誰也不清楚。

剛才他是關心則亂,現在冷靜下來再仔細想想,沈秋戟覺著顧媽媽有句話說的很對:顧絨好好的,不可能忽然就變成現在這樣。

而顧絨最近唯一接觸到的異樣,就是那天他在超市裡看到的詭異影子。

沈秋戟記得顧絨和他說,那道影子穿著旗袍,身姿曼麗……旗袍?

有道靈光忽然在沈秋戟腦海中閃過,他拿起顧絨的手機熟練地解開屏保,打開顧絨的扣扣翻出剛剛那個被他忽視的,來自顏娉的好友申請。

顏娉的頭像就是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不過是個頭像而已,放平時倒也沒什麼特殊的,可現下卻容不得沈秋戟不多想。

前兩天李銘學和梁少整天在群裡談論這個女人的瓜,說她搶了彆人的男朋友,彼時沈秋戟因為不八卦所以都沒細聽,現下他將群內的聊天記錄重複翻看一遍,尤其是在見了顏娉的照片,確認了她就是那天在超市中遇見的女生後,沈秋戟便覺得這件事處處都透著詭異。

尤其是林慧嫻說,她和方哲感情一直很好,偏偏在遇上顏娉之後,方哲就變了。

她覺得是顏娉的問題,還恨阮檸安賣的那什麼桃花手串,可是沈秋戟看得出,林慧嫻真正恨的,是阮檸安賣手串時用來宣傳手串的封建迷信廣告。

這就像是所謂的情蠱,他們這些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學生在發現對象出軌之後,斷然不可能把人渣人性的卑劣歸咎於那些沒有科學依據的迷信說話,更不會信小小一串手鏈,能迷惑人心。

那麼林慧嫻為什麼會反應那麼大?

除非她發現了什麼。

還有顏娉在複印店扣扣群裡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會遇到比他更好的人。】

話中“他”指的是方哲,那比方哲更好的人是誰?

毫無疑問,現下這個人隻可能,也唯有可能是顧絨。

沈秋戟借著顧絨的手機在複印店扣扣群裡找到了林慧嫻,二話不說直接發了好友申請過去,備注是:【想問你些顏娉的事,她搞了我男朋友。】

這個備注很有分量,三分鐘不到林慧嫻就添加了他為好友。

沈秋戟也沒和她賣關子,斟酌了下用詞後就直接問道:【你好,我在複印店群裡看到你和顏娉吵架,我能問下你方哲出軌的具體情況嗎?如果這個問題冒犯到你了我先說聲抱歉,可我現在真的很著急,因為顏娉也加了我男朋友好友,而從昨晚起,我男朋友就開始變得很奇怪。】

顧絨的頭像是一隻圓圓的貓咪表情包,這種頭像很多男生女生都會用,加上沈秋戟沒有刻意強調自己的性彆,林慧嫻就以為他是另外一個受到顏娉迫害的女生,立馬就回沈秋戟——

【林慧嫻:是不是早上起來後感覺他呆呆傻傻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那看來方哲也丟過魂,沈秋戟敲字道:【對,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這種情況。】

【林慧嫻:妹子,我和你說,也許你不會信,但我勸你最好趕緊去道觀裡找個道長為你男朋友驅邪,他被女鬼纏上了,那個顏娉就是個瘋子,她會邪術!她利用女鬼魘住了你男朋友!】

沈秋戟看著她打的字額角一跳,卻因為這個結果他早就猜到了,所以也沒有特彆驚訝,他還想繼續了解一些情況,就再問林慧嫻道:【這是真的嗎?不會吧?世界上哪有鬼啊。】

【林慧嫻:是真的,我男朋友就是被道長驅邪後才清醒過來的,如果你不信,那我問問你,你和他睡覺時難道就沒有碰到什麼詭異的情況嗎?我和你說說我這邊碰到的事吧——】

林慧嫻和方哲在一起快兩年了,從沒吵過架,感情也很好。

雖說方哲很帥,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然而林慧嫻她自己家境好長得也漂亮,自信自愛,所以對方哲也比較信任。他們甚至都在外麵租了房子同居,都商量好等到大四時就共同回家見家長,如果家長們不反對,他們就可以準備商議訂婚和結婚的事了。

結果在一個月前,方哲從學校上課回到他們的出租後,林慧嫻就發現他整個人都有些奇怪:雙頰泛紅,如同思.春般,走路腳步輕軟虛浮,好像踩不穩地,飄.飄.欲.仙活似走在雲端上,她叫他,他也有一言沒一語的回答,雙目放空,仿佛魂魄已經離開了身體,正在神遊西天。

林慧嫻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外麵見著了哪個美女被勾走了魂,人是回到了家,可心思全部都還留在外頭沒有回來。

可問題是,正常人就算見異思遷,也不可能像是這般鬼迷心竅的態度,回家就讓女朋友一眼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多年的感情讓林慧嫻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方哲真的出軌了,她肯定是要分手的。

這一晚他們雖然共同睡在一張床上,但兩人可以用同床異夢的來形容——不像以前那樣互相擁著入睡,中間隔出了半截手臂的距離,林慧嫻還是背對著方哲睡的。

然而方哲卻問都沒問她一下,洗漱完後往床上一平躺,閉上眼睛就睡過去了。

林慧嫻卻睡不著,她也不打算睡,她知道方哲的屏保密碼,就算不知道,方哲為了給她足夠的安全感,還在手機上把林慧嫻的指紋也錄了進去,讓她可以指紋解鎖。

所以林慧嫻就打算等方哲睡熟後,看看他手機有沒有和彆的女生過火的聊天記錄。

她等了大概十多分鐘,確認方哲真的睡熟之後就從枕頭旁摸到了他的手機,解鎖後開始翻看檢查,隻是林慧嫻檢查了幾乎一整夜,卻沒有找到任何異樣。

這讓林慧嫻也忍不住疑惑:難道她誤會了方哲?

那明天早上再起來看看情況吧。

林慧嫻將手機放回原位,正欲閉眼入睡時,她卻聽到一聲雞鳴從窗外傳來,還有些敲鑼打鼓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辦喜事,可再一細聽,其中又似乎夾雜了嗩呐的聲音,仿佛是在辦白事。

一群聽不出男女,聽不出年紀,似童音,又似大人的聲音用戲腔唱著一首童謠——

“一更天,新娘聲聲喚新郎;”

“二更天,郎君應聲夢中死;”

“三更天,花轎抬人進墳墓;

“四更天,郎君婚房見娘子;

“五更天,夫妻相聚享團圓。”

這道聲音慢慢靠近她所在的位置,到了後麵,聲音也越發清晰,近得幾乎就像是在她窗外響起的。

可是……

她和方哲住在二十樓。

就算能夠聽見外麵的聲音,也絕不可能就出現在他們窗外!

林慧嫻裹緊被子躺在床上,明明屋裡的空調沒有關掉,但她卻覺得自己如置冰窖渾身冰冷,敲鑼奏樂的聲音並未停歇,也不能遠離,就這樣停在在二十樓的窗前。

她記得自己睡前窗簾沒拉好,可現在她彆說起起來拉好窗簾,她連睜眼看一眼窗外都不敢,就怕自己睜眼,就看到窗戶外趴著幾雙血紅的眼睛,透過沒有拉好的窗簾正往裡麵瞧……

這個念頭讓林慧嫻毛骨悚然,她大喘著氣把被子蒙到了臉上,又感覺被子外有個紅衣女人撥開窗簾從窗戶進了屋子,此刻就趴在床頭,死死盯著被縫看,隻要林慧嫻一睜眼,便能對上那女鬼駭人的雙目。

林慧嫻真的怕了,她想起自己身邊還躺著方哲,就想往方哲的方向靠近,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溫暖,或者抱住他後就沒那麼害怕了。

於是林慧嫻伸手往床旁邊摸索著探去,很快,她就摸到了方哲的手臂。

但是方哲的身體很冷。

他冷得像是一塊冰,身上也沒一塊肉是軟的,渾身僵硬,就像一具屍體。

周遭的溫度越發寒冷,凍得林慧嫻瑟瑟發抖,加上剛剛聽聽到的那首詭異童謠,林慧嫻這一刹那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座墳墓裡,而她旁邊躺著的,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明明她才是摸方哲手的那個人,林慧嫻卻像是被鬼撫了下手腕子似的,涼絲絲的感覺順著雞皮疙瘩躥遍全身,連頭頂都是炸麻的,她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將自己縮得更緊了。

這一整夜,林慧嫻都沒能睡著,她始終蜷縮在被子裡,哪怕身邊就躺著自己的男朋友,她也怕得連哭都不敢哭,就怕自己喘氣重些,就會被徘徊在床頭床側的女鬼的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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