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等消息,後麵還沒麵試完,麵試完會有結果的。”嚴蕾亦回答得很官方。
不過幾個人心知肚明,她是肯定過不了這關的。
心理素質太差,撐不住場麵。
女生慢吞吞走了。
門外的徐秋雅喊:“下一個,2號。”
……
斷斷續續麵試了十七八個人,不知不覺快到下班時間。
紀九低頭看了眼腕表,眉頭微蹙:“還有幾個人?”
嚴蕾亦數了數簡曆表:“三個。”
“速度稍微快點。”
嚴蕾亦點頭。
……
下午五點二十,終於麵試完最後一個人。
紀九整理好散亂的一遝簡曆,交給負責統計的黃爽,囑咐道:“下周分數統計出來放我辦公桌上,今天耽誤大家時間了,可以下班了。”
——
漆黑的夜色裡,紀家大宅一片燈火通明。
紀九洗過澡,撥通視頻通話,隨手把手機擱在架子上,然後用毛巾輕輕揉著頭發上的水滴。
片刻。
男人線條流暢的俊臉從屏幕上顯示出來。
他隻身坐在一片淺金色的曦光之中,身後立著高大的木製書架,紀九一眼看出來,那是曾經他們約會最愛去的咖啡店。
視線旁移,圓木桌上還擱了一杯咖啡,現磨的咖啡豆配上白瓷杯,嫋嫋熱氣氤氳在半空。
紀九盯著那杯咖啡,再三確定沒有眼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旁邊放的什麼!”
溫墨眼神飄忽,不著痕跡地把咖啡杯往旁邊挪了挪,聲音又低又啞:“……沒什麼。”
“你當我瞎子嗎?”紀九怒道,“溫墨!你居然又偷喝咖啡!”
作為MIT唯一一個中國籍本科生,溫墨負擔了極大的精神壓力,經常會熬夜趕作業,喝那種濃稠的黑咖啡,飲食也不太規律,久而久之便患上了胃病。
而紀九身處另一個城市,又要同時兼顧學業,時常幾個月不能和他見一麵。
直到後來一次突擊查訪,溫墨恰好熬了一個通宵,犯了胃病,被緊急送往醫院。紀九去住處敲門,敲了半天沒人回答,旁邊的鄰居才冒出頭來告訴她實情。
紀九記得很清楚,那是兩人在一起以後第一次鬨矛盾,還差點鬨到分手的地步。
那天醫院裡大眼瞪小眼的尷尬情況,她覺得再來一次,自己可能就要心臟猝死了!
於是,突擊查訪漸漸成為紀九的一種習慣。
每次去波士頓都不會提前說,就是為了打他個措手不及!誰讓這個不聽話的家夥總是瞞著她偷喝咖啡!
偶爾約會去咖啡店,紀九也隻會點兩杯牛奶,親眼看著他喝下去,回到家,直接搜刮所有咖啡機,斷絕一切咖啡的來源。
為此,溫墨抗議了好幾次,次次都挨了紀九一頓捶,後來也就老實了。
這樣養了幾年,他的胃病才算好了大半,不過為了防止複發,紀九毅然決然——繼續實行強硬手段!
沒想到,她這剛離開多久,溫墨竟然又雙叒叕老調重彈了!!!
紀九蹭蹭冒火:“你給老子從實招來,這是第幾杯了!”
溫墨慢吞吞瞟了她一眼,豎起一根食指。
“你是想我飛過去揍你麼!”
溫墨眸子一亮,又多加了兩根手指,滿臉寫著“快來快來”幾個大字。
“……”
紀九想罵人。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
……不行。
根本不能不生氣!
這兔崽子必須得捶一頓!
“從現在開始,以下二十四個小時,你被我屏蔽了!”
溫墨眨了眨眼,下一秒,那張朝思暮想的小臉瞬間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那個狠心的女人把電話掛了!
她掛了電話!
她怎麼能掛了電話!
他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等著她給他打電話!
哪個狗日的乾的好事!!!
溫墨氣呼呼抓了幾把頭發,愣是將一頭柔順的黑發造作成了雞窩,頭頂直直翹著兩根呆毛。
舌尖無意識頂了一下後槽牙,壓下心底的煩躁,他目光落在那杯咖啡上,爾後一聲不吭,反手就把咖啡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一乾二淨。
再點開相機,哢嚓,拍一張,傳給那頭的人。
想了想,敲下幾個字。
——我錯了。
又戳去一張圖。
——跪鍵盤.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