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銘趕緊打岔,“伯父這邊請,座位都給你備下了。”他爹可真是‘真性情’,人家好歹也是侯爺,哪有把話說臉上的!
薛忠淼笑道:“還是你小子有眼力勁,是個有出息的。”不像某人,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方道如麵色不變,兒子出息就是他老子出息,總比一慫慫一窩的強!
這兩人幾十年了,都互看對方不順眼,大家夥早就習慣了,要是哪天和風細雨的講話,那才嚇人呢,見留侯離場了,剩下的人接著吹捧,誇讚的對象也從方之銘和方之平兩個人,辦成了方之平自己。
都是四五十歲留著胡須的中老年人,基本上都是做爺爺的人了,誇起小輩來那叫一個順溜,浮誇中不失真實,慈愛中不失平滑,誇的方之平都有點臉紅,有種被當成小孩子哄的感覺,好在他已經過了被人誇走的穩當便要繞著院子走一圈的年齡。
方道如狀若不經意的瞧了幾眼次子,嗬,這小子,臉皮還得再練,不過在年輕人裡頭到底是性子成熟的。
老爹的生日宴,方之平也把李昊然請過來了,畢竟做生意最不能缺的就是人脈,多認識幾個人總不會有壞處,彆哪天大水衝了龍王廟就成。
不過過往同窗裡頭,被方之平私人邀請的隻有李昊然一個,其餘的不是專心讀書,無需認識鄖貴子弟,就是像魏楚這樣的,屬於另一個圈子,來參加他爹的生日宴,雙方都不自在,何苦來哉。
當然宋氏的娘家,除了宋老太爺和老夫人以外,其餘的正經主子都來了,這也是定安侯府到場的唯一清流。
酒過半巡,方之平已經脫離開中老年人群,跟小夥伴們坐到一塊,李昊然做了幾年的生意,這口才也練出來了,跟周圍人都能說上幾句,倒是宋高傑一直在喝悶酒,要不是他哥宋高誌在旁邊管著,肯定早就喝醉了。
“少喝幾杯,先吃點菜墊墊。”方之平不無關心的道。
“沒事兒,我早膳吃的多了,胃裡有底呢!”宋高傑端著小酒盅道,在家他爹娘管著緊,每天除了讀書還是讀書,若不是姑父生辰,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呢!
方之平見狀陪他飲了幾杯,古代的酒都是采用自然發酵法,度數不高,一般也就是十幾度,基本上是很難醉人的,當然喝多了一樣不行。
宋高傑自從參加鄉試回來以後,便沒有再去國子監上課,而是在家學習,由他爹爹和外公親自教導,二對一的輔導,自然效果更好,隻是時間太過緊張了,管教的也太嚴,他以前在國子監鬆散慣了,如今很難適應。
礙於大哥在旁邊,宋高傑也不好跟表弟訴苦,隻能不停的碰杯喝酒。
倒是宋高誌看不過眼,照他弟弟這麼灌下去,半個時辰以內準保把他自己和二表弟都給灌醉了,兩個人若是大庭廣眾之下撒起酒瘋來,那還了得!
“這麼喝酒也挺沒趣的,不如咱們玩飛花令怎麼樣?”宋高誌提議道。
坐在這一桌上的基本上都是跟定安侯府比較親近的年輕人,除了宋氏兩兄弟和李昊然以外,還有崔家的三位少爺,慧姐兒的未婚夫,還有跟方之銘玩的不錯的幾個故交,除了方之平本人、宋氏兩兄弟和李昊然以外,都沒有功名在身,讀過書、也識字,但飛花令這東西就玩不轉了。
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挺知道要麵的,在家的時候又都是寶貝疙瘩,彆人提出來自己不會的東西玩,這感覺就不好了,不是覺得對方看不起他,就是怪彆人沒眼力勁兒,總歸是惱羞成怒。
“玩那個有什麼意思,男子漢大丈夫,喝酒就喝個痛快,有本事比酒量啊!”
“對啊,是男人就比酒量!”
“彆娘們唧唧的!”
“能不能痛快點!”
宋高誌被同桌的幾個人懟到不行,氣的臉都紅了,他不就是提議玩個飛花令嘛,不想玩就不玩,至於鬨成這樣!
方之平趕緊打圓場,“拚酒和飛花令以後再玩,今兒咱們來個新鮮的。”
李昊然接話:“什麼新鮮的,說出來聽聽?”
“今兒是我爹的壽辰,咱們就比說吉祥話,說完一圈之後,推舉說的最好的人喝一杯,我先來一個俗套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李昊然緊跟著:“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宋高傑:“福祿歡喜,長生無極。”
宋高誌領情:“德如膏雨都潤澤,壽比鬆柏是長春。”
主人家都圓場了,剩下的人也就不好意思鬨了,說吉祥話誰不會啊,雖算不上有趣,但放在這卻既應景,又出不了岔子。
不過這說吉祥話也能看出文化水平來,比如宋高誌能說出對聯來,後麵慧姐兒的未婚夫就成了‘吉祥如意’,不過好壞是大家評的,文采最甚的宋高誌愣是一次都沒能選上‘最佳’,反倒是方之平喝了四回酒,算是在座的人裡最多的一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