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兩人相處居然還挺愉快,方之平覺得跟著頂頭上司態度好能力好,關鍵是對他還不錯,柳士奕則覺得自己擺脫了江南鹽政的爛攤子,必須要教的下屬也還算機靈,沒讓犯難。
不過,自從跟著柳學士學習之後,方之平的時間就緊巴多了,不但上班時間需要兢兢業業,沒有時間乾彆的了,就連下班的時候都要拿出時間來翻閱資料,以至於幾乎都沒時間約會了,隻能讓時不時讓魏楚幫忙給靖嘉捎點禮物進宮,以表明自己真的不是不上心。
好在靖嘉也知道未婚夫的工作變化,從批改宗學作業到跟著翰林學士學習,肯定會比之前忙得多。所以雖然心裡不太開心,但不會怪他,畢竟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倒是太後原本還擔心小女兒會想不開,想著叫過來開導開導,但是沒想到人家想的倒是比誰都透徹。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彆聽你皇姐的,她是被自己的事兒給弄怕了,這世間又不是沒有恩愛的夫妻,彆人能遇上,哀家的女兒怎麼就不能遇上,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你隻要自己過得舒心就足夠了。”太後囑咐道,方之平和季舒淩(大駙馬)不同,他後院乾淨,二十歲了都沒有侍妾、通房,沒道理以後成了婚再納妾,再加上他是有自己的府邸,不跟父親、兄弟住在一起,矛盾自然也就少了。
當初皇上給靖嘉找這個婚事是廢了一番心思的,方方麵麵的事情都考慮進去了,也是想著靖嘉能跟其他幾個長公主不同,能把日子過得舒心。
靖嘉受教的點了點頭,這話也就是至親的人能說給她聽,不過母後和皇姐真的都想多了,她雖然一開始對駙馬沒多少期待,但也沒往深了去想過,反正有皇兄和母後在,隻要她不願意,總不會吃虧。
至於後來,慢慢對這個人有了好感,那就更不會想那麼多了,如果往後的日子都要算計著過,那得多累,還不如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和則過,不和則分開,當然不至於和離,但關上長公主府大門的權力還是有的,誰又能拿她怎麼樣。
正是因為把最壞的結果和解決方法都想過了,所以靖嘉才能這麼坦然,她隻想好好享受這個過程,而不是費勁心思去防範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太後倒是挺羨慕小女兒這種心態的,當年她出嫁的時候若是能這樣,可能也不至於早早的就跟先帝離了心。
想起已經作古的冤家,太後情緒難免低落,他活著的時候,自己甚至盼著他死去,好讓自己的皇兒趕緊繼位,不必再活得戰戰兢兢,但等這個人真的死了,她又覺得悵然。
“你先回宮,吧,哀家去給你父皇上柱香。”太後道,起身就要往小佛堂裡去。
慈寧宮的小佛堂是太後搬過來之後讓人收拾出來的,裡麵還供奉著先帝的牌位。
靖嘉很不能理解母後對父皇感受,從她記事的時候起,父皇和母後的關係就已經很僵了,她雖然是父皇最小孩子,但卻並不得他寵愛,父皇有自己寵愛的妃子和孩子,比如麗貴妃,比如睿王。
父皇活著的時候,她很難感受到父皇和母後之間的感情,倒是父皇駕崩之後,母後反倒是常常懷念他,時常去小佛堂給他上柱香。
“兒臣先告退了。”靖嘉告辭道,並沒有要留下來給父皇上柱香的意思,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麵的父皇,能有多少感情,比起父皇,反倒是皇兄更像是她的父親。
太後也不在意這個,先帝生前人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往哪兒走全憑他的意思,但是死後卻幾乎沒有兒女懷念,哪怕是他寵了二十幾年的睿王。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並不值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