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秦樓楚館(1 / 2)

錦堂香事 浣若君 7373 字 3個月前

齊如意就站在外頭, 聽著錦棠於屋子裡, 三月間發了情的貓似的顫叫, 再一串串往外吐著些, 她自打生來, 從未聽過的葷話兒, 嚇的大跌眼睛,森森兒打了幾個擺子。

她都出了一身汗, 終於倆人消停了。

一般主母乾完這種事兒,自然都得要洗身子。齊如意於是轉身, 進了廚房, 從大鍋裡舀了水出來,便準備端給錦棠。

恰這時,陳淮安打開門, 走了出來,齊如意也就順勢兒,端著水進去了。

錦棠癱躺在床上,上衣還在, 兩條腿卻是精光溜兒的,偏她此時還未從餘蘊中緩過來,還躺在那兒,發了情的貓兒似的,正在□□。

陳淮安本是準備去打水的, 叫齊如意趕了先,眼疾手快, 一把抓下簾子,輕聲斥道:“出去!”

齊如意也是極低的,顫顫聲兒應了一聲:“好!”聽著怎麼那麼像一對狗男女。

接著,她便出去了。

陳淮安坐在床沿上,忽而一聲苦笑:“姑奶奶,再這麼下去,早晚我得叫你憋廢了去。”

似乎隻要欲/望一滿足,隨即湧來的,就會是羞恥心,因為齊如意的突然進來,錦棠也嚇了一跳,簡潔明了,就來了一句:“滾!”

陳淮安總算見識過太多回,羅錦棠的翻臉無情,忽而深吸一口氣,吹熄了案頭的燭,坐於床沿上,收去臉上的賴皮樣兒,沉聲道:“我聽騾駒說黃愛蓮來過,還帶著個和尚。”

關於黃愛蓮的事兒,錦棠其實沒想告訴陳淮安。

概因徜若黃愛蓮和她的仇,起因在於酒肆的話,其實跟陳淮安沒有多大關係。

葛牙妹上輩子的死是因為酒肆,她上輩子昏昏綽綽,十幾年的時間連仇家究竟是誰都不知道,這輩子徜若不靠著自己時時警醒,酒肆一樣守不住。

自己的事情,犯不著去指責,或者怪罪陳淮安。

不過騾駒那個傻子,大概陳淮安一回來,他就把事兒全說了。

錦棠對於黃愛蓮,如今倒是沒了最初重生時的那種懼怕感。

黃愛蓮不是萬能的,也是可以被打敗的,要說上輩子自己能落到那樣淒慘的境地,除了她當時太蠢,也跟她總是意氣用事有關。

所以,錦棠淡淡道:“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兩句口角她就走了。”

陳淮安也是難得見一回錦棠提起黃愛蓮來,不是氣的咬牙切齒的樣子。其實生氣太多,於旁人無礙,獨獨傷的,是她自己的身。

他默了半晌,又道:“糖糖,按理,再過一個月,陳澈就得來渭河縣接我了。我已經提前寫過信,叫他不必來渭河縣,我也會先一步上京,咱們往後還住在木塔巷,可否?”

錦棠也猜陳淮安該是要走了,想起件事兒來,倒是扶著陳淮安的手坐了起來,下地洗身子。

“正好兒,你把如意帶上,暫且先叫她伺候著你。”

熄了燈的,水聲嘩嘩,黑暗中陳淮安驀然聲粗:“你這什麼意思?”

錦棠於黑暗中抓上陳淮安的手,摸到床沿坐了上去,接著便躺到了床上:“至美啊,你知道嗎,黃愛蓮不僅想要你,更想要我的酒肆,我的老酒,我何德何能,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咱們上輩子就和離過了,如今也不過一紙休書,你給了我,我或者還有一線生機。你若仍是我丈夫,她依舊要奪你,我不過白擔了名聲,還多擔一重危險。咱們,從今夜開始,真的和離吧。”

黑暗中陳淮安雙手捏拳,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仿似凝固了一般。

錦棠於是又道:“如意知冷知熱,從一開始,我也是當成身邊人給你養著的,她或者沒有黃愛蓮的智慧和金銀,也沒有香香的美貌與嬌憨,但她知冷知熱,可以替你打理後宅,有她在,你那怕最落魄的時候,也不至到上輩子的地步。”

說白了,齊如意的性子,就是陳淮安那怕再淪落到上輩子,於幽州打鐵的時候,她會守在獄外,等著給他收屍的。

要真有齊如意跟著陳淮安,錦棠這輩子就徹底放下他了。

黑暗中,陳淮安一隻勁手忽而抓了過來,緊緊攥上錦棠一隻細腕一箍,幾乎是咬牙切齒:“羅錦棠,你記著,你要真的敢讓齊如意跟我上京城,敢像齊梅一樣讓她爬我的床,我就敢日你,真日。”

錦棠聽他如此暴粗,本來是想罵的,但因陳淮安蓄了一身的火,一碰就能爆的,也不敢狠惹他,拉過被窩來將自己裹緊實了,給陳淮安個背,閉上了眼睛。

“那就算最後一夜,今夜總能容我睡一宿吧?”說著,陳淮安又躺了上來。

“陳澈當初是把你關在龍泉寺嗎?”陳淮安輕聲問道。上輩子他總是尊尊敬敬,連爹也不敢,隻喚作父親的人,這輩子居然直呼其名了。

而關於龍泉寺的事情,錦棠並不想提。

她就好似命裡帶厄一般,兩座寺廟,兩個公公,都是在廟裡發的瘋。

在竹山寺,陳杭是突然從櫃子裡鑽出來,要給她灌酒,這屬於蠻乾,她還有得應付。

陳澈並非這樣的蠻乾。

在她和陳淮安吵架最凶,將要和離的時候,有一日,她在往龍泉寺敬香時,突然聽說北麵的韃子攻城,把京城都給圍了,她於是在寺裡整整住了三天。

然後,第三日,她於寺裡不小心撞見當首輔的公公陳澈,在一處塔樓的頂上冷冷望著自己,她才突然醒悟過來,壓根就沒什麼京城被圍之事,她其實是被陳澈給拘在寺裡了。

可怕的親公公,居然把她關在一間寺廟裡頭三天。

而他自己則不時的,就在視角開闊的某個地方,吃著茶,或者呷著酒,於暗中,一條獵狗一樣,冷冷的望著她。

錦棠當然立刻就從寺裡回來了。

本來,她是準備揪集相府諸人,再把陳澈給堵住,然後質問他一回,為何要騙她,哄她住在寺廟裡,身為一個公公,他存的是什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