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條(2 / 2)

豪門女配搞科研 季青瓷 10532 字 3個月前

但真心實意,她這句半打趣話說出來之後,絲毫沒有想過會被同意,畢竟裡邊萬一有什麼國家級機密,看了不得招惹事端麼。

可是江南一句“行啊”,就把顏韻口中原本草稿著說的委婉客套話全給堵嚴實了。

她也是個膽子大不怕事的,當事人都說好了,她不得跟著說好。

但是,吃飯的當頭,“餓”字最大。

江南和顏韻兩人拚著拿了兩素三葷的菜色,做腦力工作者的兩人日消耗都挺大的,又因為互相看著對方下飯的吃相,彼此吃得就更加有味了。

在各自半碗米飯的加持下,竟然也把五道菜都吃得七七八八了。

兩個貓兒一樣吃飽喝足的女孩慢悠悠地逛著出了食堂,慵懶自在得,就連和一個熟人擦肩而過時江南都沒有察覺到。

言驚溯看見了江南,也沒有開口叫她,隻是默默目送她悠閒自得的背影遠去。

漂漂亮亮、可可愛愛的小姑娘,總有讓人一秒心情變好的作用。

旁邊的年長者見了,打趣一句,“喜歡人家小姑娘啊?”

言驚溯雙眼一眯,剛才透著些許柔情的眼神一下斂去不存在了,他沉著黑眸看向旁邊的年長者,“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大伯。”

言驚溯的這位大伯言飛鴻,知非之年了看上去還是年輕得很,身材健壯,氣質斐然,唯有兩鬢處微微染白的發根才能窺得他有些年老的勢態。

言飛鴻是北城軍區司令,之前剛從國防部部長位置調令過來,看這趨勢,再加上言家在背後推一把,三年後下一步就能往中央八位邁去。

然而,人無完人。

事業極其宏偉的言家大伯於子嗣上一點也不如意,或者說根本沒有。

言飛鴻年少在一線掙軍功的時候傷了身體,本以為出院後傷口愈合了就沒有大礙了,結果後來和大伯母結婚五年絲毫沒有消息,去醫院檢查,問題在男方,因為當年的傷口,精子成活率極低。

人總是向往著陽光,向往著希望,向往著一切美好的事物,甚至心裡悄然盼望著奇跡的來臨。

五年、十年、二十年到現在快要三十年的等待,時間告訴了結果。

於是,這位沒有子嗣的大伯言飛鴻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唯一的弟弟上。

想著等弟弟有了孩子後,那就把侄子侄女們當做親生的來疼愛,就好了。

言驚溯不同於哥哥作為長子,他幾乎就是在大伯大伯母的照顧下長大的,感情深厚。

但大伯有一點專橫,當兵的就這點不好,他雖然看重言驚溯這個侄子,兩人相處起來,他卻總把侄子當手下的兵來操練。

言驚溯個人對言飛鴻這位大伯的感官呢,很複雜。

從小他就被養在言飛鴻身邊,是拿大伯當做一位父親一樣尊敬地對待,但隨著年歲的增長,他逐漸懂事,也逐漸感覺到了這位長輩對他的決斷的掌控力,那是一種不允許他踏錯一步的控製,隻想讓他沿著規劃好的那條路向前走。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人生脫離自我掌控的感覺,作為一脈相承的言家子孫,傲骨天成,言驚溯更加厭惡這種感覺。

小時候的暫時低頭順服,等成年後雛鷹羽翼已豐,長成的一截傲骨可不會輕易折斷,他過去的出國留學就是第一次的抗議和宣戰。

那時候為了解壓,他什麼驚險刺激的運動都去玩了個遍,沒有嘗試出旁人的恐懼,反而隻有兩個字‘痛快’。

直到此次回國前,言驚溯和大伯言飛鴻的關係仍舊沒有修複。

溫柔如水的大伯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多年來一直不停地在兩人之間調旋,說完大的勸小的。

言飛鴻這次過來公乾,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大伯母的勸說有關係,他直接點名說要言驚溯陪同。

言飛鴻不再主動挑起話題,直到看到桌上有些熟悉的菜色時,才斟酌著語氣說道。

“驚溯,有些私人的事情我可以放手不管,但唯有一個,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言家傳了兩代軍司令,我不想斷在你們第三代的身上。”

“這次我過來大致看了一下,確實,你現在所取得的成就令人驚歎,科研方麵你是個出色的人才,但是,這方麵可以當做興趣來培養,你的正業最終還是要回歸軍隊……我並不覺得,特意違抗長輩而拋棄心中所熱愛是事業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

言飛鴻的潛台詞很明確,他認為言驚溯一直不喜歡軍隊,一直逃避他的安排,並不是因為不熱愛軍隊,而僅僅是出於少年人的意氣之爭。

所以,在他看來,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而做下的決定並不會長久。

言驚溯坐在正對麵的位置上,一身坐姿優雅,但心底卻是涼颼颼的一片。

他乾澀著嗓音問,“你一直覺得……我這是年少叛逆,為了一口意氣所做的頭腦發熱的決定?原來……從頭至尾,你竟是這麼想我的……”

言飛鴻的這番話自認為是忠言逆耳,卻不知其殺傷力,作為一個將要三十而立的男人,言驚溯被長輩話裡的全盤否認弄得心涼,三十歲的男人被嘲笑衝動、目光短淺、因意氣之爭而拿自己人生作陪,這是……多麼的低看。

言飛鴻想駁斥,不論自己怎麼想的,他看到的,就是這樣。

但是自家侄子臉上淡漠到極致的表情卻讓他的話硬生生哽在喉嚨裡,無話可說,他不覺得自己話說錯了,然而單看對方的表情他又隱隱有這種感覺。

氣氛僵持之下,最後隻能低頭吃菜。

隻是,往常他偏好的菜色吃到嘴裡,竟味同嚼蠟,無一點滋味可言。

言驚溯筷子偶爾動一下,更多的是沉默。

然而從他的表情上幾乎沒有人能看出他的所思所想。

……

實驗室門外,當有機械音提醒江南外麵有人的時候,跟在旁邊的顏韻也有幾分好奇,摟了江南的細腰說道,“誰找你啊?我認識嗎的嗎?”

顯示屏上一張俊逸淡漠的臉出現,雖然明知對方看不見,顏韻還是不由自主地安分了下來。

“是他啊,江南,這人是不是你家裡的親戚啊?”

?!

江南裹在口罩下的小嘴微張,“怎麼可能?”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測呢?

顏韻戴著一次性醫用手套的手指頭豎起,一個個掰著數道。

“大概三點理由:第一,你們看上去挺熟的,之前我也看到他幾次照顧你的畫麵,但看你的反應卻不像是情侶關係;第二,你倆外貌都是一脈相承的招人,一般好看的人之間總會有些關係的;第三,之前我路過好像聽到你叫他‘叔叔’什麼之類的,這不是什麼親戚是什麼?”

“如果不是親戚關係,那是什麼啊?”

顏韻好奇地追問。

研究所裡的同事年齡普遍偏大,即使有夫妻關係的人互相之間也不會有什麼親密的動作,可不比大學生活裡隨處可見的狗糧。

狗糧不好吃,但很久沒吃了,總會有些想念。

顏韻之前第一次言驚溯時就驚為天人,她看到人家對江南同學明裡暗裡獻的殷勤,就滿臉姨母笑。

好看的人在一起本來就養眼,稍微帶點甜的互動更是讓人欲罷不能,結果後麵江南的一聲“叔叔”徹底把她這個粉頭打入冷宮。

嗑什麼糖,現代社會可不能有什麼亂.倫之戀。

現在聽江南否認了親屬關係,顏韻覺得她又可以了。

但是,江南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她一時之間也無法對這個關係下定義。

她情商某些時候是有些捉急,但彆忘了她也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會有那時靈時不靈的第六感,言驚溯的心意她多少有些觸摸到了。

喜歡她?

既然言是追求者的身份,江南就不能理所應當地把他當做普通朋友一樣來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