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碎的頭發自然垂落,睫毛被燈光照出陰影,長腿一邊屈著一邊伸直,懶懶散散的模樣。
楚喻靠著門框,糾結,才在一起就睡一張床,這發展是不是太快了?
不對,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躺一張床了。
這應該怎麼算?
陸時見楚喻立在門口,一直沒進來,往床邊讓了讓,“不上來?”他又慢著語調加了三個字,“男朋友。”
見楚喻眼睛都睜圓了,陸時勾起唇角,“嗯,熟悉一下這個稱呼。”
趿著拖鞋到床邊,楚喻爬上床,迅速鑽進被窩裡,也挑釁地說了句,“該睡覺了,男朋友。”
等陸時朝他看過來,楚喻得意地抬抬下巴,“我也要熟悉熟悉這個稱呼!”
楚喻原本以為,自己成功步入了早戀的行列,晚上必然會興奮的睡不著覺。但現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幾乎是剛閉上眼,就睡著了。
然後半夜被餓醒了。
喉口的燒灼感讓他難受,脊背像是竄著火,他動了動,發現自己正挨著陸時——不知道什麼時候,陸時將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
姿勢充滿保護欲,就像是睡夢裡,也在提防他被人搶走一樣。
楚喻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湊近了陸時的頸側,輕輕地咬了下去。
他含著那一塊皮膚,小口小口地吮吸。
血液流進口腔,立刻舒緩了饑餓與燥熱,楚喻忍不住泄出了兩絲聲音。
摟在他腰上的手臂忽的收緊,陸時的呼吸聲變了。
估計是被自己弄醒了,楚喻正想鬆口解釋兩句,後腦勺驀地被手掌壓住。
“再多吸一點血。”
陸時嗓音沙啞,藏著點兒柔和,但動作卻是強硬。
楚喻沒掙紮,順著陸時的力道,叼著那一小塊皮膚沒放,又吸了一點血。
“嘶——”
不確定是疼還是舒服,陸時唇齒間溢出氣音,手掌又慢條斯理地揉弄著楚喻的後頸,啞著嗓音,“慢慢吸,乖,慢一點。”
楚喻吸血吸得自己四肢發軟,鬆鬆攥著陸時的衣服,聽話地放緩了吸血的速度。
等他鬆開牙齒,用舌尖在傷口舔過,借著床頭燈的光去看陸時時,發現對方半闔著眼,神色倦懶。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陸時手指碰上楚喻的嘴唇,描摹著他的唇線,“是我睡前忘記喂你了。餓醒了?”
“嗯,餓——”
他剛張口,陸時的手指就順勢探進了他的嘴裡,攪弄起他的舌尖。
楚喻敏銳地發覺,確定關係後,陸時就跟撤去了桎梏一般,雄性的攻擊性和侵-略意味變得更強了。
比如現在。
以前都不覺得,但這時候,楚喻產生了些許不太好描述的聯想。
慌忙用舌頭把手指抵出去,楚喻嗓音也稍泛起啞意,“陸時,該、該睡覺了。”
用指腹將楚喻唇角的水漬擦乾淨,陸時才滿意了一般,應了一聲,“嗯。”
周末兩天過得很快,楚喻星期天上午回了一趟家,把要穿的衣服塞行李箱裡,拉到學校。衣服都在衣櫃掛好,楚喻又去敲隔壁宿舍的門,沒人。
他想了想,改打電話。
陸時接電話的聲音很低,“到學校了?我在自習室。”
“嗯,到了。”楚喻下意識地也降低了聲音,“那我來找你!”
抓了本漫畫書,楚喻就往自習室走。
嘉寧私立的硬件設施十分完備,圖書閱覽室、自習室建的都寬敞明亮。
透過自習室後門的玻璃,楚喻一眼就看見,陸時坐在靠窗戶的位置,麵前擺著兩本題集,還有幾張草稿紙。
沒到臨考,自習室裡就前排坐了兩個人。楚喻開門關門的動作都輕,沒帶出什麼動靜。
等走到陸時近前,楚喻慢慢停下來。
正是傍晚的時刻,玻璃窗外有太陽的餘暉照進來,橘紅的光,熱烈又刺眼。
陸時就坐在光裡。
發梢、眉睫,都染上了暖色。
怎麼形容這種心情呢?
楚喻想,這個人現在是我的,是我的男朋友。
陸時眼也沒抬,精準地拉住楚喻的手腕,“站著乾什麼?”
楚喻驟然回過神,挨著坐下來。
他翻開漫畫書,也故作認真地看起來。
不過幾分鐘過去了,一頁都沒翻。
合上書,楚喻趴下,臉貼在漫畫封麵上,專專心心觀察陸時。
陸時畫完輔助線,題就算是做完了。
他側眼看楚喻,“看什麼?”
楚喻搶過陸時手裡的鉛筆,一筆一劃地在陸時的草稿紙上寫,“我想再體驗體驗談戀愛的感覺!”
寫完,還在旁邊畫了兩個小人手牽手的簡筆畫。
陸時看完,沒說話。
課桌下,卻悄悄牽住了楚喻的手。
“有感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