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分手(完+番外)(1 / 2)

史載, 慶帝27年冬,慶帝駕崩,享年48歲。

這位從登上皇位就兢兢業業遊走在平衡木上的帝王終於完成了他的使命, 長眠於帝陵中。

而原本的寧王, 如今的太子宋君灼接任皇帝, 改年號為“建安”。

作為一名新皇,他首先做的不是減除黨羽, 而是提出了與大衍的合作。

一眾曾經站在右相那方的大臣們紛紛像個鵪鶉一樣不敢說話, 就怕讓新皇想起來他們曾經的作為, 找他們算賬。

宋君灼當然沒有這份閒心,他敲了敲扶手, 擰眉道,“你們沒什麼想說的嗎?”

第一個響應的就是尚書令, 曾經的太子妃已經隨著太子被貶為庶人, 如今當年提出這事的皇後娘娘雖被尊為太後實際上卻是被軟禁在宮中, 這段時日他都過的戰戰兢兢的,就怕被新皇找到借口發作。

“陛下聖明,聯合大衍以攻永南, 以解興雲之危,妙啊。”尚書令扯著滿臉褶子, 嘴上拍著馬屁, 心裡後悔的不得了。

還真是他錯把珍珠當魚目,誰能想到最後不是曾經被先帝看好的宋君澤上位, 而是毫不起眼的七皇子異軍突起呢。要是當年他能有和晏溯一樣好的眼光,直接把女兒嫁給宋君澤,這時候不就是國丈了嗎?哪還用給黃口小兒拍馬屁。

此時的他完全沒意識到所謂的黃口小兒便是這位被他當做魚目的帝王。

宋君灼俯視著他,內心毫無波動。

他不是宋君澤, 會被糖衣炮彈打動,他是真正從最底層慢慢爬起來的,對這些人的想法一清二楚,無非是怕他怪罪,此時還不敢出頭,一旦發現有可乘之機,就會立刻變成先前那咄咄逼人的姿態,想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反正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兒,有什麼可怕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他的笑不像宋君澤那麼溫潤,而是帶著一股鋒銳的感覺,分明隻是個少年,卻有種讓人不敢仰視的氣度。

他嘴角含笑,“朕亦不敢負卿所托。”

這就是一錘定音的意思了。

原本還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大臣們瞬間像是活過來了,一個個都忍不下去了,紛紛開口。

“請皇上三思。”

“皇上,大衍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

宋君灼靜靜聽完,突然翻臉,“你們是說朕分不清輕重緩急嗎?既然覺得你們比朕更懂得治理國家,這皇位不如讓你來坐?”

宋君灼先前的表現一直很中庸,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慶帝青眼的,甚至不少大臣都打心眼裡覺得他這個皇位是因為其他兩個皇子扶不上牆,這才被他撿了漏,故此總帶著一股輕慢,仰仗著自己位高權重將其不放在眼裡。

此時宋君灼突然發怒,兩頂大帽子扣下來,直讓人冷汗淋漓,心裡再怎麼不服,皇權就擺在這裡,這開口可不就承認自己對皇位有想法要謀逆嗎?

立刻有人哭天喊地的叫起冤來。

“陛下,臣冤枉啊……臣隻是一時情急……”

“臣拳拳愛國之心,蒼天可見!”

宋君灼冷眼看著他們表演,一言不發。

他們察覺到宋君灼的意圖,這才訕訕的收了姿態,一個個滑稽的站在台下,忐忑不安的等著宋君灼發話。

宋君灼等他們鬨夠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你們是不是覺得,朕看起來很好說話?”

“皇上宅心仁厚,是萬民福氣。”在所有人寂靜的時候,突然有個年輕的聲音朗朗傳來。

宋君灼挑了挑眉,循聲望去,那是一個年紀不算大的官員,穿著正五品的官服,站在靠角落的地方,察覺到宋君灼的視線,他一動未動,依然保持著出列的姿態。

宋君灼突然笑開了,“報上名來。”

“臣乃禦史中丞苗回。”那人不卑不亢,像是沒意識到他剛才在拍皇帝的馬屁。

“既然你對朕如此有信心,不若就你去與大衍談判吧。”宋君灼輕描淡寫的開口,苗回依舊沒什麼大波動,淡聲回道,“是。”

宋君灼意興闌珊地看著下方隻知道裝傻充愣的大臣們,冷不丁開口道,“既然你們這麼想讓朕心有防備,不如來算算先前的帳。”

原本這一茬已經被揭過去了,眼看新皇沒有再提的打算,此時開口,心有不安的人紛紛看向最先開口的幾位,恨毒了他們。

“陛下,臣舉報!”

“陛下,蘇尚書不可姑息!”

宋君灼眼中浮現出幾不可見的笑,他做戲這麼久,正是為了這一刻。

朝綱清正,從這一刻開始。

*

晏溯站在興雲城之上,俯瞰著兵臨城下的永南軍。

這是他回來興雲城的第三天,永南軍集結完畢,而宋軍則因為分散的原因,永南軍人數足足是興雲城戰士的三倍。

大戰一觸即發。

秋琳琅站在城牆下方,看了他一眼,頗為落寞的轉身離開。

邢宙匆匆走過,見她還守在這裡,勸道,“秋姑娘,戰爭無眼,你還是回去屋裡待著吧。”

秋琳琅點了點頭,微微笑了起來,“我隻是想……確認表哥的安全。”

邢宙看著她的背影暗暗咂舌,這秋姑娘自從將軍回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從前的輕浮和天真全然不見了,沉靜嫻雅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以往將軍說起的那個未婚妻,甚至有時候還會在一群大男人注意不到的時候將不安的百姓們安撫下來,後勤也安排的井井有條。

可惜這兩個人注定不可能了。

邢宙搖了搖頭,匆匆上了城牆。

晏溯身形未動,耳邊突然響起係統的提示。

【恭喜天命之子扭轉命運成功,男主契合度清零,任務進度完成100%,女主光環已消失。】

這一個世界,他並未過多關注男女主的契合度發展,但按照他的預計,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了。

“都安排好了?”他頭也沒回。

“安排好了。”邢宙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不明白晏溯為什麼要驅散百姓,可他對他有盲目的自信。

晏溯彎了彎眼。

在他的預計裡,這場仗是打不起來的,但顯然時間差沒打好,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所有戰爭的初衷都是為了和平,而現在,他就要為了和平而戰。

這就將是最後一戰。

他整個人站的很直,那一身銀甲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色,頭盔將腦袋嚴嚴實實的保護起來,身後紅色的披風像一麵旗幟,將對麵的視線牢牢地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揮手,“投石手準備!”

原本寬闊的城牆上不知何時被安置了一架架簡陋的石頭車,幾人一架,合力將滾石抬到彈袋上,再由另外幾人投擲出去。

原本正在結人梯的永南軍紛紛被滾石擊中,慘叫著滾了下去。

晏溯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下麵,見他們變陣型,再次揮手,“弓箭手準備!”

投石車旁的人立即退開,由蓄勢待發的弓箭手頂上,朝著永南軍的地方齊齊拉弓,時不時響起的破風聲讓空氣都變得凜冽起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

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家園拚命。

“衝啊!”永南軍悍不畏死,一個個朝著城牆湧過來;而宋軍也發了狠,距離近了就投石,爬快了就直接用刀砍,刀卷刃了便直接使出大力推。

不知過了多久,城牆上已經布滿了紅色的血漬,城牆之下也堆了半個城牆高的永南軍屍體。

許多宋軍已經重傷被抬了下去,又有人補上。

“將軍!又來人了!”邢宙砍掉一個永南軍的手,大聲道。

晏溯回過頭,手上動作卻不停,直接砍下試圖爬上來的永南軍的人頭,鮮紅的血噴濺在銀色的鎧甲上,像是染上一抹淒豔的顏色。

“是大衍的鐵騎兵。”他一眼看出那讓地麵震動的大軍正是他們的援軍,原本沒什麼波動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們可以回家了!”

“可以回家了!”宋軍一個個喜極而泣,手上因為長時間拿刀而勒出的細小血痕也仿佛感覺不到了痛意,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充滿了乾勁。

就在此時,晏溯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讓他曾經涼入骨髓的聲音。

【……檢測到該世界命運偏離度已達80%,即將脫離掌控,建議修正……修正30%——警告!修正失敗!執行毀滅計劃……毀滅計劃啟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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