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年夜飯
“阿爸你彆藏著，我就抽兩口。”
一看老爹的這樣子，喬大伯就知道他老爹這是舍不得給他了。看老爹一副慢吞吞舍不得給的模樣，他也不等老爹把煙筒遞過來，伸手去把煙筒拿了過來。
“你少抽點兒，給我留點兒。”這可是孫兒從市裡給他帶回來的好東西，這邊可是買不到的。看到兒子連著抽了兩三口，喬爺爺這心疼的啊。
“我就抽兩口，你這兒還有好多呢。”喬大伯看他老爹這麼一副吝嗇的模樣，捏了一點煙絲到小嘴上，用火柴點燃了，吸了兩口煙，這個煙絲是真的香，氣味又不嗆人。
不過抽了兩口過過癮，他也舍不得抽多。這好東西還是要放著慢慢抽不是？
左右東西在他老爹的手裡，他還不能混一口抽了？
“這可是乖孫給帶我回來的，你彆想拿走，給你抽一口就不錯了。”老爺子趕緊的把煙絲包好，家裡頭現在這麼多人，要一人抽兩口，這包煙絲還不夠抽一天就沒了。
他這自己放著省點抽，怎麼的也能抽個十天半個月吧。
“……”喬大伯看他老爹看他的樣子就跟防賊一樣，就為了一口煙絲，您就這麼防備您親兒子！
喬大伯頓時那個傷心啊。
但是又不得不說，這個煙絲還真的是太香了，抽完了之後，他還想再抽兩口。
“乖孫啊，這個煙絲貴不貴啊，你那兒買的啊？”老爺子活到這把年紀，平日裡吃飽肚子，就愛抽口煙，就沒惦記過什麼東西了。
隻有孫兒這次帶回來的煙絲，可就真的讓他惦記上了，生怕自己抽完了，以後就沒得抽了。
“不貴，就路上遇到一個賣煙絲的人買的，等下次見著了人，我給爺爺和大伯你們多帶點回來。”喬明朗看著爺爺一副護食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老爺子這般模樣。
一聽他爺爺的這話，他就知道老爺子想讓他下次再買點回來了。不過就是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遇上那個賣煙絲的男人，得到時候回去找找，應該還是能找得到人的。
“不用太多，不用太多，下次就還給……帶這麼點兒，我們嘗個味道就行了。”雖然很想開口讓孫子給他多帶點，不過話到最了嘴邊，喬爺爺還是說帶一點兒就行了。
他們平常在鎮上花錢買的煙絲，一斤也要幾塊錢，彆說這個煙絲比他自己平時抽的煙絲好，肯定也不便宜。
要是換在以往，喬爺爺還不好開這個好，不過這半年來家裡幾個兒子做買賣都賺了點錢，每月都會給他點花用，他都舍不得花，全部都攢下來存著。
剛好過年了，回頭還可以給孫兒們包個紅包當壓歲錢。
等明兒給孫子包一個大大的紅包，就但是給孫兒給他買煙絲的錢。
***
這一天已經是大年三十的除夕了。
家裡的大人和小孩們都回來了，幾家人都回齊了，院子外頭都是人，大家都或站或坐的在聊天說話。廚房裡在熱火朝天的炒菜，婦人們都在裡頭忙活。
幾個小子們幫忙擺桌子，搬凳子，很快的就把桌子給鋪好了，隻等開飯就行。
今年他們家裡還養了一大群雞，原本喬大娘和黃豔是打算養大了賣錢的，不過現在他們家裡又不差這麼幾個賣雞的錢，看到這麼一群雞養得這麼好，他們就舍不得賣了，打算留著幾家人過年吃。
辛辛苦苦乾了一年，可不就是為了吃一口好的嘛！
“阿忠，我們去殺個兩隻雞做窯雞吧。”喬明勇是個愛來事的，見他阿娘和養了這麼一大群雞，一個個都養得油光水滑的，光看著就流口水了，於是他就慫恿自家兄弟們一起去挖土弄窯雞。
兄弟幾個聊得起勁，都準備去找工具出去外頭挖土了。
“家裡這麼多菜，一會都吃不完了，還弄什麼窯雞。”喬明善聽到他小弟起起哄弄窯雞，就想抽他小弟。
“咱們這麼多人，還怕吃不完啊。”喬明勇被他大哥瞪得縮了縮脖子，還不怕死的回嘴。
“想吃窯雞？那去逮兩隻雞回來殺了弄吧，咱們人多，吃得完，不用怕擔心吃不完。”剛好抽完煙的喬大伯聽到兒子們的話，說道：“你阿娘那裡養了一群雞，抓兩個，抓兩個，沒事兒。你阿娘要不同意，我跟她說。”
家裡養了這麼多雞，就是養來吃的。這好不容易等孩子們都回齊了，現在不吃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謝謝阿爸，阿爸你真是太好了。”喬明勇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見他哥還是眼神不善的看著他，這會兒有他老子撐腰，他也不怕他哥了，小模樣嘚瑟的說了一句，“哥，阿爸都批準了，我們去抓雞了啊。”
說著就喊了兩個堂兄們一塊跑了。
站在後頭的喬明善見到跑了的小弟，氣得咬牙。
喬大娘從廚房裡頭出來，見到幾個小子拉了一堆土到院裡頭，說是要弄窯雞，她嘴上說了一句“有這麼多菜吃了，還弄什麼窯雞啊。”
“你們這些小子，就是肚子飽了心不飽。”
但是見這些小子們都把雞抓回來了，喬大娘還是進廚房裡頭去提了大刀出來，幫忙把兩隻雞給殺了。
不過後麵的事她就不管了，讓幾個小子們自己拔雞毛弄乾淨。
“阿娘你真是太好了。”喬明勇好話不斷的給他阿娘送，就差央著他阿娘幫他處理乾淨這兩隻雞了。不過知道廚房裡頭在忙，他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一看小兒子的這個模樣，喬大娘還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了，隻留了三個字，“自個弄。”然後就進廚房去了。
見堂哥他們那裡要拔雞毛，喬小慧和喬三妹還想過來幫忙。
“不不不，不用你們來，你們去玩兒，我們來弄就行，你們等著一會兒吃雞。”見兩個小姑娘要來幫他們拔雞毛，喬明勇就沒允許，趕了兩個小姑娘走，喊了堂兄過來幫忙。
不就是拔兩隻雞的雞毛，他們還搞不定了！
盆裡是兩隻殺好的雞，三個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小子辛苦的蹲在盆邊，給兩隻雞拔毛。
到了下午的四點出頭，他們家的年夜飯就做好了。
往年的年夜飯都是三家人一塊兒吃，今年也不例外。
不過比起往年的年夜飯，今年他們家的年夜飯要更為豐盛，一桌子的雞鴨魚肉，擺得滿滿的兩大桌子。
大家把菜從廚房裡頭端出來，黃豔見到家裡的一群小子們還在那裡放火燒窯，喊道：“來吃飯了啊，那邊一會兒再弄，這邊先吃，一會菜得涼了。”
他們剛才一直在廚房裡頭忙，不過還是知道外麵的一群小子們在乾些什麼事了。
“是啊，快來吃飯，這個天氣冷，菜一擺上來就涼了。”喬大娘看到一群小子們玩得都顧不上吃飯了，把手裡的菜端到桌子上去放好，走過去趕幾個小子們過來吃飯。
見他娘都過來了，喬明勇隻好喊了兄弟們先去吃飯。
“阿爸，阿娘，去吃飯了。”喬大伯過來喊兩老過去吃飯。
“欸，好好，這就去。走吧，去吃飯了。”老爺子起了身，扶了老妻一把，兩個老人往桌子那邊過去，在裡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老太太年前生了一場病，身體就一直不太好，今天吃大年三十吃年夜飯，見到兒孫們都回來了，老太太的精神看起來才好了些。
“吃飯了啊，吃飯了啊，都快過來啊。”見菜都擺上來了，這群人還在磨磨蹭蹭的，喬大娘都準備發火了。一看婆婆要發火了，陳明珠幫忙喊了一聲，安撫婆婆過去坐下來吃飯。
今天他們也沒有男人和女人分桌坐，都是大人小孩、男男女女混坐在一起。
老爺子惦記著家裡還有酒，讓兒子開了兩瓶酒過來。
“阿爸，今兒過年了，你看你要不跟我們說幾句話。”喬大伯給老爹倒了小半碗酒，推了老爹出來跟大夥兒說上幾句話。
老父親還在，這個家還是老父親當家做主，還輪不到他來，這個發言，肯定是要讓老父親來才對。
“是啊，阿爸你說，我們都聽著。”喬春福跟著起哄道。
“今兒過年了，咱們幾家人坐一塊，高高興興的吃個年夜飯啊。看到你們都回來了，我這心頭啊，高興啊……”老爺子說了幾句話，端起桌上的酒，說道：“來，咱們大夥兒喝一杯，我這老頭兒就希望你們幾家的日子，能越過越好。”
“孫兒們也能事業有成，學習進步。”
“是是，阿爸你說的對，我們幾家的日子啊，肯定是越過越好的，再多出幾個大學生。阿爸、阿娘你們要好好活著，長命百歲，看著我們家越來越好。”喬大伯端起了大碗，跟幾個兄弟們碰了碰碗。
除了幾個還不會喝酒的小孩，大人們都端著酒碗。
喬明朗也用過自己的碗倒了一點酒，在這個時候，他想和家人一起喝一杯，大家高高興興，慶祝下個新年的到來。
等他們吃過飯之後，一群小子們又繼續在弄他們的窯雞。
第185章，包餃子
太陽落了山，天漸漸的要黑了，喬家小院裡還是一片歡聲笑語。
在收拾好桌子，洗乾淨鍋碗瓢盆之後，婦人們又開始揉麵、拌餡，準備包餃子。老爺子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抽著煙筒，三個兒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身邊，陪著說話。
老太太的身體不好，在外頭坐了一會，就說回屋裡去休息了。
一群半大的小子還在那裡弄他們的窯雞，小孩們在院裡跑來跑去的，好不歡快。
“哎呀，差點忘記了，我得去把門口的燈籠點亮了才行。”看到天快黑了，喬大伯才想起家裡的燈籠還沒點，站了起身，準備去點燈籠。
喬明善聽到了，說道：“阿爸你坐著，我去吧。”
“好好，你去就你去啊，把這裡頭的燈也給點了。”喬大伯又坐了回去，讓兒子去把門口的燈籠點起來。
“知道了。”
喬明善去把門口的燈籠點了，又回來把院裡掛著的小燈籠點亮了。
隻是現在的天還未全黑，點亮的燈籠感覺不到太亮的光芒。
“我也得回去點下我們家的燈。”聽到他大哥的話，喬春福想起他們家的燈籠沒點，準備回去點他們家的燈籠。喬春貴跟著站了起來，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們家的燈籠也沒點。”
在包餃子的婦人喊道：“記得把屋裡的燈火一塊點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
兄弟兩個就一塊往家裡回去點燈，把燈火點亮了之後，又往他們大哥家過來。
今天小村莊裡家家戶戶的人都殺雞宰羊，準備豐盛的晚餐，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圓的年夜飯。對大家來說，今天是一個不一樣的日子，人們忙碌了一整年，就是為了過上一個好年，吃上一口好飯。
這一天的小村莊不同於往日，一到天黑大家就吹燈睡覺，好省點燈油。
今天是大年三十的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會點亮門口的燈籠和屋裡的燈火。一年到頭也就這麼一天，大家不在乎那麼一點燈油的錢，要點上一宿，直到第二天的天明才會吹滅。
“應該可以了吧，我好像聞到番薯的味道了，是不是熟了啊？咱們挖幾根番薯出來看看。”
“應該是熟了，挖挖挖。”
他們這都等了老半天了，早就等不及想動手挖出來看看了。
幾個大小子動手挖了幾根番薯和幾個雞蛋出來，見到挖出來的番薯雞蛋都熟了。
一群小孩們聽到熟了，都跑了過來圍著，等著要東西吃。
“哎呦……”喬明勇伸手去碰了一下，燙得他齜牙咧嘴，對旁邊圍著的一群小孩們說道：“有點燙啊，你們等會再拿……去拿兩張草紙過來裹住。”
“我去拿。”喬三妹比誰都積極，轉身跑回屋裡拿草紙。
喬明勇抬頭對院裡的人吼了一聲，“大家來拿東西吃啊。”
“才剛吃完飯，你們剛才是不是沒吃飽啊。一會這邊還有餃子，我看你們哪兒來的肚子裝。”喬大娘看著那群小子們又燜熟了這麼多東西就頭疼，恨不得抓她家小子揍一頓再說，天天回來帶頭不乾好事。
“哈哈怕什麼，我們這邊吃飽跑兩圈，一會就有肚子裝餃子了。”喬明勇還怕不死的回他親娘。
喬大娘還想發作。
黃豔笑著勸大嫂，“彆理他們，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的話咱們留著明兒吃。”
“我是懶得管他們了。”喬大娘拿著一根擀麵杖，很快的就擀了一張餃子皮，遞過去給嬸子包餃子。
幾個婦人們的手又快，包的餃子又漂亮。
家裡的小子們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等過幾天又得走了。以前這群人在家裡頭，他們還覺得太鬨騰，等孩子們一走，安靜下來，他們反而是不太習慣了。
現在家裡的小子們都外頭去做生意去，往後一年到頭也回家不到幾趟來。
婦人們在聊著孩子們，不時的往幾個小子們那邊看一眼。
在母親們的眼裡和心裡，孩子不管多大，在他們的眼裡，孩子都還是孩子。如今孩子們長大了，離家到外去拚搏，能回家的機會不多，能多看一眼是一眼，要不然等孩子離家，他們想看都看不著了。
從前的日子過得不比現在，家裡的孩子又多，一個個餓得嗷嗷叫，能有一口米湯喝就不錯了，就算是過年也沒什麼東西吃。但是如今的日子過得不一樣了，他們吃得肉，穿得上新衣服，孩子們不過是想多吃一口肉，就讓他們吃就是了，大人們對此也沒太大的自責。
“草紙來了。”喬三妹跑去把草紙拿了出來。
“來來來，你們要什麼的，趕緊說啊。”喬明勇接過去，問了這群孩子們要什麼，用草紙給他們包了一根番薯或是一個雞蛋。
他們家裡現在養了這麼多雞，雞蛋是不缺，要不然他們也不敢這麼禍禍雞蛋。要是放在以前，他們拿家裡一隻雞蛋都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他阿娘逮著了打屁股。
幾個孩子們拿了雞蛋走，還剩下不少的雞蛋和番薯在這裡。
“小成拿去給爺爺他們那邊。”喬明勇找了一個籃子過來，把東西都裝到籃子裡去，讓堂弟拿過去給爺爺和其他的人。
喬明成接過籃子，拿過去給爺爺們那邊。
“哥哥，哥哥。”喬小寶抓著一個雞蛋往他哥哥這裡跑了過來，把雞蛋塞給哥哥的手裡，眼巴巴的看著他家大哥，等著大哥給他剝開吃。
“這是給我的嗎？”喬明朗在這邊陪他爺爺和大伯們坐，正聽著大人們說話，就被他家小孩兒揪了一把，手裡就被塞進了一個雞蛋，拿著雞蛋，他故意問小孩。
小孩兒一臉糾結，是他的，不是給哥哥的。
但是這個是哥哥，好像又不能不給……
喬明朗等著他們家小孩兒做選擇。
“哥哥，這有。”喬小寶見到小哥哥拿了一籃子的東西過來，就要伸手去抓雞蛋。喬明朗趕緊的把小孩兒的小爪子抓住了，“哎哎，燙著呢，彆亂動。”
怕小孩兒不聽話，他把小孩兒拉到跟前來，用兩條腿夾著不讓亂跑，“我給你剝雞蛋，吃完了再去玩兒。讓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臟的。”
一看，發現小家夥的手還真的是一手的土和沙子，也不知道剛才在院裡乾了什麼。
“你手臟呢，我給你拿著吃，你自個咬。”喬明朗也懶得帶小孩去洗手，因為他知道他這邊一幫小孩洗乾淨了，小孩轉頭又會把手弄臟了。
這個天氣又太冷了，洗手還得到廚房裡頭去弄熱水，太麻煩了。
看到遞到嘴邊的雞蛋，喬小寶張開嘴巴，咬了一口，又推了推哥哥的手，嘴裡吃著東西，他說了不話，用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哥哥。
“讓我吃嗎？”喬明朗明白小孩兒的意思，見小孩點頭，他低頭作勢要咬他的雞蛋。見小孩對著他笑，他忍不住的就笑了，也舍不得吃他的雞蛋了，說道：“這兒有呢，你先吃，哥哥要吃的話再自個剝。”
這是不吃他雞蛋了？喬小寶見哥哥不肯吃，眼裡閃過一點疑惑。
剛才他還不肯給哥哥吃，這會兒見哥哥不吃，小孩又不乾了。
“好好，我吃一口。”見小孩固執的推著他的手，要他吃雞蛋，喬明朗隻好咬了一口雞蛋，也沒舍得吃太多口，就意思意思的咬了一口。
見哥哥終於吃他的雞蛋了，小孩笑得兩隻眼睛彎彎的。
“小寶啊，雞蛋給伯伯吃一口嗎？”喬春福把小孩逮到他的跟前去抱著，平時這個孩子養在他們家裡，有時候他還會帶著一塊到鎮上去賣東西。
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很懂事，他們讓他彆亂跑，就不會亂跑，在攤子裡麵的小凳子上坐著能玩小半天。
“嗯，給的。”見是小伯伯要吃雞蛋，喬小寶想也不想的就點頭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他哥哥。
“……”喬明朗頓時覺得自己失寵了。
他剛才問了半天，小孩兒還一臉憂鬱，小伯伯一問，這小子就給了，他這不是失寵了是什麼！
喬二伯在那邊坐了一會，過來這邊看老婆和大嫂們包餃子，去洗了一把手，也過來幫忙包餃子。喬二娘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男人，用手推了推，說道：“不用你來，你去那邊坐著。”
家裡的男人們都在那邊坐著，就她家男人來幫包餃子，婦人覺得不大好意思。
“坐著也是坐著，我來幫你們包幾個。”喬二伯就肯走。
“都包上了啊，我也來幫幾個。”喬春福過來看了一眼，見已經在包餃子了，他也過來幫忙。
幾個婦人見家裡的男人們包的餃子這麼醜，放在她們包好的餃子當中簡直是礙眼極了，幾個婦人聯合，就把他們各自的男人趕走了。
“雞應該熟了吧，咱們挖一隻出來瞧瞧。”
“挖挖挖。”
幾個大小子小心翼翼的把他們埋在地裡的雞給挖出來，剝開外麵的幾層草紙，裡麵還包了兩層葉子，把裡麵的葉子剝開，就能看到裡麵燜熟了的荷葉雞。
第186章，大年夜
一打開葉子，就聞到了一股香味。
“哇哇哇……熟了熟了。”喬明勇的那個聲音，整個院裡的人都聽到了，一群剛吃了番薯和雞蛋的孩子又圍了過去討吃的。
喬大娘聽到自個兒子的聲音，隻覺得頭疼的很。
那邊的餃子還沒包好，這邊的窯雞就熟了，兩隻雞一人撕一塊，剛才大家都已經吃過飯了，這會兒的肚子都還飽著。大人們都吃不下什麼東西了，隻有家裡的一群小子和孩子們的嘴巴沒停過，一直在吃。
這一年，是他們這些年來，過得最豐盛和富足的一年。
隻要他們努力，往後的日子肯定能越過越好，好的日子還在後頭。
天色漸漸的暗了，院裡掛著的燈籠的光芒越來越亮，照亮了這個熱鬨和歡樂的小院。
他們這裡的冬天雖然是不下雪，但是到了夜裡也是很冷，夜裡降霜，風又大，大家從外頭轉回到了屋子。
在包好餃子之後，大家就準備回去他們各自的家去了。
“大哥，嫂子，我們回去了啊。”
“回吧回吧，明早再過來啊。”
“好叻好叻，都拿著東西回去啊，彆給漏掉了。”
“拿了拿了。”
“阿爸我們回去了。”
“回吧。”
在他們的餃子包好之後，喬大娘拿了幾個袋子來，給兩個小嬸們裝了一些，留著一些家裡頭吃。他們才剛吃了晚飯沒多久，這群小子們又弄了這麼多吃的，這會兒實在是沒肚子再裝餃子了。
大家商量了好，就說不煮餃子了，幾家人把餃子拿回家去，想吃再自個煮。
“哥，你們帶小寶回去擦擦身，他可能是要睡覺了。”喬小慧準備帶妹妹們回去二伯娘家，他們住在二伯娘家裡頭，晚上要回去二伯娘家裡頭睡覺。
雖然他們也很想一起住到五伯家裡頭去，不過她知道五伯家裡頭沒那麼多屋子。
“嗯，好，你們回二娘家也早些睡啊。”喬明朗看著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孩兒，知道他這是困了，抬手拍了拍小孩兒的小屁股，喊道：“彆睡啊，還沒洗澡穿新衣服呢。”
聽到新衣服，喬小寶睜了一下眼睛，用了最強大的意誌力張大了一雙眼睛，還在想著穿新衣服。
喬明朗看得又覺得好笑。
“知道了哥。”他們兄妹幾個跟著兩個伯伯，喬小慧帶著兩個伯伯去了二伯娘家。
喬二伯和喬二嬸生了幾個女兒，女兒們都嫁人了，過年也是在彆人家裡頭過，不能回來自家過，要到年初二才會回娘家來。往年過年的時候，都是他們夫妻兩個一塊守著空蕩蕩的房子。
不過今年還好，幾個侄女們住在他們家裡頭，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女兒們還在家的時候。
“走吧，跟二娘回家去吧。”喬二娘抬手摸了一下侄女的頭，見到才半點大的侄女就要帶著幾個弟弟妹妹，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都是從那個貧困的年代過來的，知道生活的不容易。
對這幾個侄子侄女們，喬二娘的心裡也是喜歡的。
隻是夫妻兩個的為人都是不錯的，隻是平日裡為了生活太奔波，天天都是在外頭跑，風吹日曬，也隻有這麼個年節的時候才會在家裡休息個幾天，過個年。
“誒，好，二娘。”喬小慧抬頭看了一眼他們二娘，心裡能感受到長輩們對他們的照顧。
喬明朗就帶著兩個弟弟跟著回了五伯家去，兩家的屋子住得近，中間就隔了兩步路而已。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小村子裡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著一對紅燈籠，夜裡的風在吹，掛著的燈籠在輕輕的晃動，在這個夜晚散發出昏亮的光芒。
剛才他們都在大伯家裡頭，回來還得燒了熱水才能洗澡。
等熱水燒好，喬明朗去端了熱水回來，見到床上的小孩兒都已經睡著了，忍不住的笑了搖搖頭。洗了兩把毛巾，去給小孩擦了一遍身子，擦擦手和腳，就把人塞到被子裡麵去睡覺。
被哥哥這麼折騰，睡著了的小孩兒愣是沒醒。
“哥。”喬明成從外麵回到屋裡，打了一個哆嗦。
“外麵冷吧，你怎麼都不穿多一件衣服？快過來，到床上躺著去。小寶已經睡著了，你小心點彆吵到他。”把毛巾放到盆裡，擰了兩把水洗乾淨，把毛巾掛在屋裡的繩子上，喬明朗端著臉盆往門口過來，“幫我開下門。”
“哦哦。”喬明成連忙的拉開門。
喬明朗出去外頭倒了水，回來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去洗澡。
見到他哥去洗澡了，喬明朗把外麵的衣服扒拉下來，掀開被子上了床，一把抓過睡著了的小弟摟在懷裡，睡得暖呼呼的小弟剛好可以當暖手爐用。
已經睡著了的小孩兒被哥哥的手腳凍得打了個哆嗦，在睡夢裡就想跑，隻不過被哥哥緊緊的摟在懷裡，他想跑也沒有機會。
等到喬明朗從外頭回來，見到屋裡的兩個小孩都睡著了，他站在床邊看了看，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剛才出去的時候，伯娘遇到他，叮囑他屋裡的燈火要點到明日早上，不能吹滅，他過去把桌子上的油燈調小一點，才不會太亮了。
上了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少年睜著眼睛望著屋頂。
***
周家
這一天過年了，周行才從外麵回到家裡來。
一家人吃過晚飯了，客廳裡的電視機在放著，大家都坐在這裡看電視喝茶。
周行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低著頭在玩自己的手指，沉著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瞧著這肚子裡的這個，沒準還是個兒子，和當初我懷睿睿的時候一樣，都是個調皮的，成天就在我的肚子裡翻來翻去的……”許海媚的肚子已經好幾個月大了，穿著厚厚的衣服都能看到凸起的肚子，女人一臉幸福的摸著肚子，左右兩邊是丈夫和大兒子。
“我倒希望是個小姑娘，我們家的小子已經有兩個了，就差個小姑娘了。”周建國坐在妻子的身邊，夫妻兩個時不時的低頭說一句話，女人的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
周老爺子坐了一會，就起了身，拄著拐杖往自個住的屋子進去，沒一會兒又從裡頭出來，手裡拿著兩個紅包，喊兩個孫子過去，“乖孫們來，爺爺給你們發個壓歲錢。”
“睿睿快去啊，爺爺給你和哥哥發壓歲錢了。”見兒子坐在這裡看電視看得動都不動一下，許海媚推了一把兒子，讓兒子去跟爺爺領壓歲錢。
周睿抬起頭，看到爺爺手裡的紅包，跑了過去，高興的喊了一聲“爺爺”。
見爺爺看向他這邊，周行才起了身，往爺爺走了過去。
“來，這是大孫的。”周老爺子把一個大的壓歲錢給了大孫子，又把另一個紅包給了小孫子，說道：“你們兄弟兩個，以後都要好好讀書，考一個好大學，咱們周家還要靠你們。”
“謝謝爺爺。”周睿拿到壓歲錢，大聲的喊道，完了就往他媽那裡跑過去了，“媽媽，媽媽，爺爺給的壓歲錢。”
“你放兜裡，彆丟了。”許海媚見兒子高興，怕兒子高興過頭，一會又不知道把壓歲錢給扔到哪裡去了。
“謝謝爺爺。”周行看著他爺爺，嘴角勾起一點笑，說道。
見爺子發完壓歲錢之後，許海媚從口袋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壓歲錢，給兒子發了兩個，又拿兩個過去給周行，“阿姨和你爸給你一個壓歲錢，拿著吧，阿姨和你阿爸都希望你長大能懂事點，學習能有進步。”
這意思是他不懂事咯？周行看著這個女人沒說話。
見周行不肯動手來接，許海媚直接的拉過周行的手，塞到他的手裡去。
“今年就不用守歲了……時候不早，我有些乏了，就回屋裡睡覺了。你們也早些回去睡吧，不用守著了。”周老爺子看了一眼大孫子，喊道：“阿行，你來扶爺爺回去吧。”
周行走了過去，扶了老爺子回房去。
“睿睿，上樓去睡覺了。”見到兒子還在客廳裡跑來跑去，許海媚喊兒子過來，準備帶兒子去洗澡上床去睡覺了。
往年他們家裡也會守歲守到很晚，隻不過這兩年老爺子的身體不好，再加上她現在大著肚子，熬不了夜，許海媚就想早點上去休息了。
“我不要睡，我不要睡。”周睿還在繞著客廳的沙發跑來跑去的，一個人玩得歡。
許海媚看了丈夫一眼，臉上有點無奈，拿這個親生兒子沒辦法。
周建國喊了一聲，“睿睿，過來爸爸這裡。”
聽到是爸爸喊他，周睿才停了下來，乖乖的走到爸爸的跟前去。
周建國拉著小兒子的手，帶著小兒子和妻子上樓去了。
等到周行從他爺爺的屋裡出來，見到客廳裡已經沒人了，抬頭看了一眼樓上，他抬腳往大門的方向走去。管家見到他們大少爺要出去，忙的攔住了人，問道：“大少爺您要到哪去嗎？”
“老爺子說讓您在家裡過個年，外頭的天都已經黑了，您不如就留在家裡住兩晚，省得老爺子起來見不著你會難過。”
側過頭看了一眼攔著他的管家，周行深吸了一口氣。兩個人對峙了一會，一個要走，一個攔著不讓走。
最後，還是周行轉身，往樓梯的方向過去，上樓去了。
見到他們大少爺放棄出門了，管家歎了一口氣，讓做事的傭人去把一些燈關了，隻留下客廳的幾盞小燈。
頓時整個周家都安靜了下來。
夜裡的風很大，大風呼呼的刮著，周行坐在窗台外麵的護欄上，身邊放著一瓶紅酒，他的手裡端著一個杯子，在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心裡想著他的少年。
這個大年夜的夜晚，遠處不知道哪裡在放煙花。
一朵朵煙花升到夜空，瞬間綻放，很快又隕落了……
第187章，過年
一層層的雲霧撥開，林間的鳥兒在鳴叫，河裡的水在流動，流向不知名的遠方。
外麵的天微微的亮了，小村子的人打開屋子的門。
村子裡還有人早早的擔著水桶去挑水，不過今日挑水的人比往日少了許多，不少人都是提前一天把家裡的水桶的水挑滿了。隻有少數家裡的水用完的人，還是一早就擔著水桶出門去打水回家。
“新年好啊，一早就去擔水啊。”
“新年好，是啊，家裡的水昨天用完了，來擔點。”
這一天似乎和往日沒什麼不同，但是和往日似乎又是有些不同的。
人們的臉上帶著笑容，彼此之間碰麵，都會說句新年好的話。
他們家雞窩裡睡覺的雞都醒了，在籠子裡嘰嘰喳喳的叫著。
家裡的人都還在睡覺，喬大娘就起了身，打開屋子的門。聽到籠子裡的雞在叫，知道這些雞是肚子餓了，她過去打開了籠子的門，裡麵的雞一隻一隻的往地上跳下來。
“還好家裡還有豆渣你們吃，不然都不知道拿什麼喂你們這幫雞了，整日就是吃吃吃。”喬大娘去提了一個袋子出來，往喂雞的食盆裡倒了一些豆渣進去，這些豆渣都是他們平時做豆腐濾出來的豆渣，曬乾了正好放著喂雞。
家裡養了這麼多雞，每天都要吃不少的東西。
不過看到這些雞養得這麼大個，孩子們回來了可以每天殺上兩隻吃，她覺得這些雞養得也值得。還好他們家裡現在做豆腐，多的是豆渣喂雞，要是拿自家的大米糧喂的話，還真不知道要花多少米才能喂大這麼一群雞了。
這些雞也聽不懂主人在說什麼，聽到食物落到盆裡的聲音，一群雞都往幾個大食盆奔去，占據了一個位置，低頭往裡麵啄食，一隻隻吃得歡快。
數一遍在吃食的雞，除去昨日殺掉的，一隻沒少都在這裡了，喬大娘就不管這些雞了，把袋子裡剩下的豆渣拿回去放好。
“阿娘起了，我也要起床了。”聽到外頭的聲音，在屋裡睡覺的年輕婦人推開了身邊的丈夫，起床穿好了衣服，往外麵出去了。床上的男人翻了一個身，也跟著坐了起來。
家裡的人聽到聲音，一個接著一個的起床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沒有人敢賴在床上睡懶覺的，大人起床之後，也把還在睡覺的小孩拍醒起來，也不讓孩子在床上睡懶覺。
“阿爸，阿娘。”
“誒。”
喬爺爺今天穿著孫子給他買的新衣服，懷裡揣著一遝紅包，等著孫子們過來跟他拜年。老太太跟在老爺子的身邊，也給孫子們準備了壓歲錢。
“爺爺奶奶，新年好。”
“爺爺，爺爺……”
一早幾家的人就往喬大伯的家裡過來，一群孩子圍著他們爺爺和奶奶拜年，有大有小。
還有兩個小曾孫喊太爺爺和太奶奶。
“好好，排著隊來，排著隊來，都有都有。”喬爺爺從懷裡掏出一遝準備好的紅包出來，從前不管日子是多窮，一到過年他都會給孫子們發個壓歲錢，這樣孩子們能樂嗬喝了。
更彆說現在的日子好起來了，他今天給這些孫子們裝的壓歲錢比往年都要大些。
不過老太太就沒老爺子那麼大方了，紅包裡裝的是小小的一個。
“謝謝爺爺，爺爺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謝謝奶奶。”
“……”
見到那邊一群人在圍著二老要壓歲錢，喬大伯和喬二娘幾個都把準備好的壓歲錢拿出來，給家裡的孩子們發壓歲錢。
他們這村裡的習俗，結婚的要給沒結婚的發壓歲錢，沒結婚的就不用發。不過當然也是得有錢的才舍得發，沒錢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往年他們拿不出餘錢來，所以年輕的人就沒準備這個錢了。
不過今年不一樣了，他們幾家人都賺了點錢，大家的手上都有了點餘錢，不止是長輩們發壓歲錢，就連喬大娘家裡的兩個媳婦兒都準備了紅包，發給底下的弟弟妹妹們。
“來來，明朗你也有一個。”
“我就不用了吧。”
“拿著拿著，大娘給你的，大娘不會說什麼好話，好好讀書，給咱們老喬家爭口氣。”喬大娘逮住要跑的侄子，把一個壓歲錢塞給侄子的手裡。
“明朗還有你的。”
“是是，還有明朗你的，身體健康，學習進步。”
兩個嫂子也逮著小叔子發壓歲錢。
躲無可躲，喬明朗隻好伸手接下了大娘和堂嫂們給的壓歲錢了。看著手裡的壓歲錢，他臉上的笑容有點無奈，不過心裡卻是感覺到一片溫暖，他能感覺到這是親人們對他的愛。
家裡的大人們發壓歲錢，最高興的就屬家裡的孩子們了。
一群孩子們拿了壓歲錢，已經在院裡頭拆紅包，看看裡頭有多少錢了。
年紀太小的孩子拿的壓歲錢就被家裡的大人們收走了。
喬小慧把兩個雙胞胎的壓歲錢哄騙出來，隻留一個空的紅包紙給他們拿著玩兒。
“哇，借，好多錢啊。”喬三妹偷偷的拆開幾個紅包，數了數，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喬小慧沒看自己拿了多少錢，不過應該是和妹妹們一樣的，怕妹妹拿了錢亂花，她說道：“彆亂花，留著等開學了買作業本和文具。”
“知道啦，我才不會亂花。”家裡這麼多吃的，哥哥和堂哥們買了這麼多吃食回來，他們吃自家的東西都夠了，哪裡還用跑到外頭去買東西吃。
往年過年，他們兄妹幾個合起來都拿不到這麼多壓歲錢。
今年過年，他們一個人就拿了這麼多壓歲錢，喬三妹數完了自己拿的壓歲錢，心裡很是高興，一臉燦爛的笑容。
村子裡有賣東西的小鋪子，小孩們拿了東西就喜歡跑到哪裡去買吃的。
今天是大年初一，村子裡比平常都要熱鬨一些。
村子裡的小孩們都喜歡跑到外麵去玩，喬三妹回家藏好了錢之後，就跑出去找村子裡認識的小夥伴們玩。一群小夥伴們見到喬三妹身上穿的衣服，都一臉羨慕的問：“小芬你的衣服真漂亮，是哪裡買的啊。”
這年頭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穿得起新衣服，隻有少數家裡還過得去的人家，家裡人舍得花錢給孩子買衣服的，大部分的人還是穿著去年的舊衣服。
從前喬三妹姐弟幾個身上穿的衣服比他們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現在見到喬三妹身上穿的衣服這麼好看，不免有些人就心生嫉妒。
小姑娘的虛榮心作祟，就說是她哥在外頭給他買回來的。
大家都知道喬三妹的爹娘死了，原先過的日子都不如他們這些人。但是現在見到喬三妹身上還穿上了新衣服，頭發上戴著新頭花，這個年紀的小孩們都愛攀比，本來玩得好好的小夥伴，玩了一會就因為一點小事，就說不要喬三妹一起玩了。
見到妹妹高高興興的出去外頭玩，氣呼呼的從外麵回來，坐在屋裡的床上，一張小臉氣鼓鼓的。
喬小慧的心裡不解的問：“這是怎麼啦？誰惹你不高興了。”
喬三妹氣得都掉眼淚，一邊抹臉上，一邊把今日在外頭的事情告訴了姐姐，問道：“姐，你說他們是不是很過分，我以後再也不和他們一起玩了。”
喬小慧的臉上沉默了一下，對妹妹說道：“你也彆哭了，以後出去外麵，自己說話注意些。你想想，要彆人穿了新衣服在你麵前炫耀，你自己穿的舊衣服，你能高興嗎？”
“咱們能穿上新衣服，能吃得上飽飯，都是哥在外麵辛辛苦苦為咱們攢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想想，哥哥為了咱們，在外麵讀書，還要賺錢養咱們，我們要知道哥哥的辛苦，我們不能拿著哥哥的辛苦出去外麵炫耀。
彆人能看到的是咱們身上的衣服，隻有咱們自己才能知道，咱們這衣服是怎麼來的，這裡麵藏著的是哥哥的汗水和辛苦……”
“所以你以後沒事也不要老往外跑了，現在過年，伯娘們的家裡這麼多活，你留在家裡幫忙乾點活，伯娘們平時對咱們那麼好。哥哥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過幾天就要走了，你要多帶帶弟弟妹妹們，多乾點活，讓哥哥休息休息……”
聽到姐姐的一番話，喬三妹心裡的那點不高興就消失了，隻覺得自己真的太不懂事了，低著頭，聲音有點沉悶的說道：“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聽話點兒，讓我少操點心。”
見到妹妹把她說的話聽進去了，喬小慧其實有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教育這個妹妹，她自己也沒比這個妹妹大多少歲，妹妹又是個不大聽話的，很多時候她這個當姐姐的也很無可奈何。
不過她知道這個妹妹就是有點愛玩兒，本性不壞的，現在能把她的話聽進去，理解哥哥的辛苦和不容易，往後安分一點，她覺得才是最重要的。
“姐，對不起。”喬三妹抬頭看著姐姐，兩眼淚汪汪的。
喬小慧很少見這個妹妹哭，一看到她臉上的淚，也舍不得責備她了，隻是用手摸了摸妹妹的頭，歎了一聲，說道：“以後懂事點就行了。”
在屋子裡麵坐了一會，姐妹兩個就帶著雙胞胎往大伯娘家過去了。
第188章，年初二
大年初二，是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的日子。
這一天的上午，他們村子裡就有許多外嫁的姑娘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帶著丈夫和孩子回娘家。
“哎呀，這人怎麼還沒回來啊。”
這一早上喬大娘都不知道跑多少回到路口去看幾回了，等著自家的姑娘們回來。
喬大娘生了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嫁人生子了，平常大家都忙，沒什麼時間回來，不過每年的這個日子，女兒們都是一定會回來的。
“是啊，往年這個時候都回來了，今年怎還不見人。”喬二娘跟在喬大娘的身後，兩個當娘的都在盼著女兒回來。
喬二娘生了三個女兒，三個女兒全部都嫁人了，過年都去了彆人家過，年初二的這一天才會回來娘家。
她當年也想生多一個兒子，隻是連著生了三四個姑娘，那會兒家裡又窮，養不起那麼多孩子，他們還送走了一個女兒到彆人家去養。如今想起那個被送走的女兒，喬大娘的心裡都覺得對不起那個女兒。
那個時候的人窮，生活又艱苦，女人大著肚子、快要生了都還要下地裡去乾活，她就是那個時候落了一個孩子，傷了根子，後來就再也沒能懷上孩子。
他們夫妻兩個辛苦把幾個女兒養大，也沒再想過要兒子的事，後來幾個女兒都嫁人了，家裡就隻有他們夫妻兩個在。
孩子總是阿娘的心頭肉，當娘的心頭總是記掛著自己嫁出去的閨女。隻是閨女嫁去彆人家，成了彆人家的人，想見女兒都不再像是從前女兒還在家的日子，想見就能見到，要等到姑娘們回來才能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