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往他們這邊走過來，喬大娘高興的喊了起來。
“媽——”
姐妹兩個遠遠的就見到自己阿娘站在路口等他們回來了，高聲喊道。
“誒，回來了啊，你們姐妹兩個怎的碰一塊啦？”
“在村口碰上的，就一塊進來了。”
“哦哦，走走走，我們先回家裡去，坐下來歇歇喝口水。”
母女幾個見了麵，兩個婦人拉著自個女兒和外孫的手，後麵是跟著的女婿，帶著人一塊兒往家裡回去。
後麵人接著一個一個的回來，直到快中午，嫁出去的幾個姑娘都回了娘家。
這一天他們幾家人都聚到大娘家去做飯，一群婦人們在廚房裡頭炒菜做飯，沒一會兒就折騰出好幾桌飯菜出來了，大家坐在一起吃中午飯。
吃過飯後，男人們坐在客廳外頭喝茶聊天，女人們都進了屋子裡頭去關起門來說話。
小孩們在院子外頭跑來跑去的玩兒，外頭還不時的傳來小孩們的哭鬨聲，一聽就知道又是在因什麼原因打架了。
平時幾個堂姐們沒帶孩子回來，他們幾家就有一群孩子了，現在又多了幾個，就有十幾個小孩了，院子裡都是小孩們的鬨聲。這麼多孩子玩到一塊，一言不合就開始動手，打疼就開始哭了，可想而知這個聲音有多熱鬨了。
“我去外頭看看。”聽到外麵有哭聲，喬明朗就起了身往外麵走了出去，見到有一個小子摔到地上在哭，他記得這個是他五堂姐家的孩子。
把人推倒的正是他大堂哥家的小子，這小子的性子也是特彆的霸道，平時沒少跟他們家雙胞胎動手。
“！”被這個小叔叔的眼神看了一眼，喬叢林就定在那裡，動都不敢動了。
喬小蘭在屋裡聽到她家小孩的哭聲，從屋裡往外麵出來，就見到這個小堂弟把她把兒子扶了起來，也不管自個孩子是對是錯，就開始訓了起來，“這是怎麼了啊，整天哭哭哭的。”
“五堂姐，不是你家小孩的錯，是叢林把人推倒了。”見堂姐不由分說就訓自家孩子，喬明朗抓了他大堂哥家的小子過來，那這個罪魁禍首推出去。
被推出去的罪魁禍首一臉都快被嚇哭的表情。
“沒事，就摔了這麼小小的一跤，不破皮不流血，都去玩兒去玩兒去。”見是自家大哥的小子動的手，喬小蘭教訓了幾家小子兩句，也不好訓彆人家的小孩，讓兩個孩子去玩他們的，叮囑道：“不許再動手了，誰要敢再動手就得挨批了啊。”
“知道了。”
得到赦令，兩個小子都飛快的跑了。
剛才還在打架，現在站在同一條戰線，還手拉手著跑了，沒一會兒又玩到一塊去了。
喬小蘭這才轉過頭來看向這個小堂弟，剛才在屋裡頭聽她娘說起這個小堂弟，她才知道這個小堂弟這麼有本事。
她有將近一年沒見過這個小堂弟，喬小蘭發現這個堂弟都長這麼高了，女人笑著說道：“明朗的個頭都長這麼高了啊，上次見著你還是個孩子，現在都像個大人了。”
“聽說你在市裡讀書，成績好嗎？”
“還行吧。”此前喬明朗隻見過兩個堂姐，直到今天才見全了這幾位堂姐和堂姐夫們。
這個五堂姐喬小蘭長得像他大娘，高個、身材壯實，一張臉總帶著笑，一看就是個性格開朗愛笑的女人。她嫁的是外村，她的丈夫許平看起來也是個老實木訥的男人，夫妻兩有一個兩歲大的孩子，是個小男孩。
他們幾家的孩子都不少，幾個堂姐的年紀都比他大很多，早早的就嫁了人，少年的記憶裡對幾個堂姐的印象並不深。
不過今日見了幾個堂姐，喬明朗對幾個堂姐和堂姐夫們的印象都算是不錯。
喬小蘭在外頭和小堂弟說了幾句話，見外頭沒什麼事，她就往屋裡進去了。
見堂姐走了，喬明朗還站在後頭，看著一院子在瘋跑的小孩，其中還有他們家的雙胞胎，怕幾個孩子還會動手打架，他就乾脆留在外頭盯著這群小的，免得他們時不時的鬨出一點聲音來。
果然有他坐在這裡，這群小子們要動手之前還要往他這邊看一眼，也不敢動手乾架了。
喬明善從屋裡出來，見到小堂弟坐在最這外頭，笑著問道：“在這裡看著他們？”
“也沒，就想在這裡坐坐。”喬明朗並不是很認識幾個堂姐家的孩子，有一些孩子他都還沒見過。見大堂哥站在他身邊，他指著幾個不認識的孩子問了一句，才弄清楚了這幾個孩子是哪家跟哪家的。
***
直到下午兩三點鐘後，回來娘家的幾個姑娘們就準備帶自家的小孩和丈夫們歸家去了。
“你們這是要回去了嗎？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家裡的三輪三輪車子隻有喬春福會開，見回來的幾個外嫁的侄女們要回家去了，知道他們是走路過來的，喬春福就說開車送大家回去。
“這太麻煩了，我們走著回去就行了，省得還要五叔你送。”幾個姑娘們就說不用小叔送他們。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人多，我跑個兩趟也成了，比你們自個走路回去還快些。你們誰要趕著回去的就先出來，不趕著回去的就再坐會兒。”喬春福讓回家的先出來，他拿著鑰匙去開三輪車子出來。
“你們五叔送就你們五叔送吧，省得還要幾個孩子跟著你們一塊兒走。”見小叔要開三輪車子送女兒和外孫們回去，不用女兒和外孫們走這麼遠的路回去，喬大娘問哪個姑娘要先走的，拿了裝好的手禮讓姑娘們帶回家。
“這東西太多了，不用這麼多。”見滿滿一大袋的東西，比他們拿回娘家的東西都還多了，幾個姑娘們就推了一下。
“拿著拿著，這大過年的，哪能讓你們空著手回去。”喬大娘不由分手的把東西塞到幾個姑娘們的手裡，不僅是她自家姑娘有，就連二叔家的幾個姑娘都有，還給一群外孫們一人都封了一個紅包。
喬二娘也給自家姑娘和幾個侄女們都準備了手禮回去。
幾個姑娘們推了兩下，知道如今娘家的日子過得好了，才會給他們這麼多東西，幾個姑娘們才接下了。
“媽，我們走了啊。”
“嗯，回去吧，回去有空就來啊。”
分彆總是帶著幾分不舍，看著姑娘們走了，喬大娘和喬二娘的心裡都是有著不舍。
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娘家，回來半天就要走了，幾個姑娘們的心裡也舍不得阿娘。隻是到底那邊還有孩子和丈夫，家裡還有公公婆婆在的，他們回來短短一趟，又要回去夫家去了。
喬春福跑了兩趟，才把這些侄女和侄女婿們都送回家去了。
到了下午，娘家的姑娘們都走光了，喬三姑送走了自家的姑娘，才匆匆的回了一趟娘家，送了東西回來，坐了一會就和丈夫一塊回家去了。
倒是嫁到鎮上去的喬小姑沒有回來娘家，不過這一天也沒人問起過她。
西邊掛著紅紅的太陽，一早趕回娘家的姑娘們，手裡又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跟著丈夫和帶著孩子們回去夫家了。
女兒和外孫們都回去了，家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喬大娘一邊收拾桌子，偷偷的伸手抹了一把眼角，到底心裡是舍不得到彆人家去的姑娘們……
第189章，二更
“明朗，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咱們出去外頭說？”
“嗯，行。”
外麵的天快黑的這會兒，見他大堂哥過來找他，喬明朗就猜到是什麼事了，兄弟兩個就走出到了外麵去。
“剛才我阿娘找我去說了幾句話，這個事我想著我一個人不能做主，還是要來找你商量商量。”喬明善就提了幾個妹妹和妹夫們家裡的情況，主要這個事還是剛才他阿娘找他提的，是希望他們能拉幾個妹夫們一把。
畢竟市裡的兩家店是他和小堂弟一起開的，小堂弟當初拿出的錢還比他多，他們能在市裡開得起兩家店，還是多虧了這個小堂弟，他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占了堂弟的便宜。
店裡的小事他能做主，大事還是要找堂弟一起商量，喬明善就沒有一口應下他阿娘問的事，過來找堂弟商量道：“這個事你怎麼看？”
喬明朗倒是不介意拉幾個姐夫們一把，隻是幾個姐夫們的為人和人品，他並不是很熟悉，“大堂哥你覺得幾個姐夫們的人品如何？”
他們現在有兩家店，後麵肯定還會開新店的。現在兩家店就他們幾個堂兄弟們，等到開學之後，他自己還要回去學校上課，不能天天在店裡，店裡的人手可能就不太夠了。
如果他們後麵還繼續開新店的話，還要從現在的兩家店裡均一些人過去新店，到時候肯定要請不少的人。
反正他們到時候都是要請人，如果能從老家這邊找到合適的人，肯定也是比在外麵新找的人可靠。喬明朗並不反對從老家這邊找人乾活，但是前提是那人得是個能乾活的人才行。
“平時來來往往，倒是覺得也還可以的。”喬明善對自己兩個妹妹的丈夫還是比較了解一些的，隻是對幾個堂妹的丈夫就不是那麼的了解了。
不過往常他見幾個堂妹夫們過來，大家見了麵都會打個招呼，說上幾句話，他對那幾個堂妹夫的為人和印象也不算是太差。
“既然是大堂哥覺得可信，如果幾個姐夫想跟著咱們到市裡去的話，就讓他們過來吧。”聽到堂哥的話，喬明朗沉思了一下，說道。
“不過咱們還是要把情況跟他們說清楚，畢竟咱們那邊是兩家小店，乾的也是辛苦活，要是哪個姐夫要是願意跟著咱們去的話，咱們歡迎。但是去了的話，還是要好好做事的，如果不能夠的話，那還是想好了再去。”
畢竟是自家親戚，一些事鬨得不好看，會影響到兩家的往來。喬明朗就不希望因為這些小的問題，導致幾個堂姐夫和他們這邊出現什麼矛盾，最後肯定是他的兩個伯娘夾在中間難做人了。
“嗯，知道，這個事我會跟他們說清楚，要吃得了這個苦的才跟咱們去，要是吃不了這個苦的，我也不想讓人到店裡去。”喬明善知道是這麼個道理，他自己也不想請一尊大佛到店裡去，免得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還會鬨出什麼亂子來。
市裡的兩家店是他們兄弟幾個全部的心血，往後他們還要靠著市裡的店賺錢養家糊口的。幾個弟弟們都還沒結婚，他這個做大哥的總要為自家兄弟打算，其次想到的才是外人。
雖然妹妹是親的，不過和妹夫之間終究還是隔了一層的關係在那裡了。不是自家親兄弟，一些事情到底又是不一樣的。
兄弟兩個在外頭說了許久的話，見外麵的天黑了，他們才轉身往家的方向回去。
喬明善回了家，就見到他娘等在門口。
喬大娘見到大兒子從外麵回來，拉了兒子的手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說？”
“明朗說去是可以，不過去了是要做事的，讓我跟人說清楚，讓他們想清楚了再跟我們過去。”喬明善和他阿娘的想法不一樣，他知道他阿娘想著的是拉拔幾個妹妹的家裡一把。
但是他們那邊是要開店做買賣，賺的都是辛苦錢，不是誰都能吃得了那個苦。他們也不可能把人請過去，不用乾活就給發工錢。
“嗯，這個事，阿娘也曉得，等明兒你去找他們幾家說說，問問他們的意思。”喬大娘明白兒子話裡的意思，他們家裡也做的這個，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要不是想著賺幾個錢，誰願意過這種起早貪晚的日子了。
要不是心裡想著兩個女兒，喬大娘也不開好跟兒子開這個口，她最多就是幫忙問一聲，得了兒子的同意。往後如何，還是要看幾個女婿們自己去努力了。
“這個事你自個看著辦吧，不用顧慮阿娘。”喬大娘說道。
“好，明兒我找個時間跑一趟。”喬明善應道。
母子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喬大娘就去忙彆的事了。喬明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往屋裡進去。
***
昨天幾個堂姐們回來，喬明朗想著還沒怎麼見過幾個堂姐們，就沒有帶著家裡的弟妹們去姥爺家拜年。
到了第二天早上，剛好他大堂哥要出門，他們就一起坐了五伯開的三輪車子，他帶著弟妹們在姥爺住的村子的村口下了車。
幾個小孩知道今天要來姥爺家，都穿上哥哥給他們買的新衣服。
他們現在住在兩個伯娘家裡頭，吃食還算是好，每天都能吃得飽肚子，天天能吃到葷腥。就短短這半年不到的時間裡麵，兄妹幾個是飛速的長個頭，小臉上長了一點肉，模樣看起來都比從前好看了。
他們兄妹幾個走在路上，村子裡的人都不大認得他們是哪家的親戚。
還是有人的記性好，提了一句，說是章老校長家的外孫們，大家才記起來了剛才路過的幾個孩子是哪家的親戚了。
“姥爺。”
“快進來，快進來。”
剛好章明德在院子外頭，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就是外孫們來了。院子的門沒關，這幾天家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多，一些從前他教過的學生會回來看望他，所以這幾天到家裡來的客人都沒斷過。
不過見是外孫們來了，老爺子臉上的笑紋深了幾分。
“我昨兒還想你們初二不來，今日肯定就會過來了。”昨天是年初二，原本女兒還在世的時候，會帶著孩子和丈夫們一塊回來，隻可惜女兒是個命薄的，早早的就走了。
前年女婿也去了，留下一群孩子，年前章明德還給外孫們送了一些東西過去，不過並未見到大外孫，才知道人是在市裡還未回來。
在這樣的日子，老人的心裡難免會想起去世的夫人和女兒。人活在世上，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誰也不知道自己哪天會離開這個世界，誰也無法逃避生老病死的這個規律。
不過今日見到外孫們來了，章明德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非常高興的領著孫子們往屋裡去，“外頭冷，快到屋裡坐吧。”
“姥爺。”喬小慧和喬三妹姐弟幾個都喊了一聲姥爺，在這個當過校長的姥爺麵前，姐弟幾個的心裡不由的覺得緊張。
隻有兩個年紀還小的雙胞胎，在姥爺經常過去看他們，還給他們帶好吃的後，兩個雙胞胎都不怕這個總是一臉嚴肅的姥爺，跑過去，一左一右的抱住姥爺的腿，嘴裡喊著“姥爺”。
“誒，快放下姥爺的腳，姥爺都走不了路了。”低頭看著掛在身上的兩個小外孫，向來嚴肅的章老校長也拿這兩個外孫沒什麼辦法了。
他的腿腳本來就不大好，這會兒還被兩個小外孫抱著，老爺子就沒有力氣拖得動這兩個小外孫了。
“你們兩個快放開姥爺，來，牽著姥爺的手進去。”還是喬明朗伸手去把兩個小孩兒拉開，讓兩個小孩兒拉著姥爺的手進屋裡去。
兩隻手被小外孫牽著，章明德高興的領著外孫們進屋裡頭去。
“昨天幾個堂姐們回來，家裡有些忙，我們就留在家裡頭幫忙，就想著今日再過來看姥爺。”喬明朗手裡提著東西，帶著弟弟妹妹們，跟著姥爺進了屋子，把東西放到桌子上。
“你這又帶了什麼東西過來啊，這麼一大袋的？”見到這麼一大袋的東西，章明德打開看了一眼，見這孩子又亂花錢買東西，忍不住的就訓斥了一句，“以後可不能亂花這個錢，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呢，姥爺這兒什麼都有。過年好些人送了好些東西來，我這都吃不完，晚些你們回去的時候帶些走。”
學校的校長和老師，還有他教過的一些學生們來看他，都給送了不少的東西過來，他這屋裡的東西都要往外送人。
見外孫們過來又送了他這麼一大袋的東西，雖然知道外孫在市裡開了店做買賣，可能是賺了點錢，不過老人的心裡是舍不得外孫花這個錢。
喬明朗笑了笑，沒說什麼。
沒見到大舅和大舅媽們在，他就問道：“大舅和大舅媽他們沒回來過年嗎？”
章明德讓外孫們找張椅子坐下來，準備去找水壺給外孫們倒個水喝。
第190章，三更
“姥爺，這個我來吧。”見姥爺要去拿水壺給他們倒水，喬明朗伸手接了過來，問了後麵的幾個小的要不要喝水，找了碗給他們倒了幾碗水。
“回來了的。”聽到外孫問起大兒子他們，章明德就說道：“昨日你大舅和大舅媽帶著孩子們去他們姥爺家了，他們那邊的路遠些，可能要明兒才回來。”
喬明朗並不清楚他大舅媽是哪裡的人，不過聽到姥爺說路遠，來回一趟可能就不那麼容易了，回去多兩天也是正常的。
“你小舅還在屋裡頭睡覺，我去喊他起來。”想起還在屋裡睡覺的小兒子，章明德就要去喊人起來。
外孫都回來了，小兒子還沒起床，真是太不像樣了！
見姥爺要去喊小舅起來，喬明朗連忙的喊住姥爺，“不用去喊了，小舅要睡就讓他睡多一會吧，我們也沒這麼快回去，等會小舅就起床了。”
他們今日出門早，還是坐著三輪車子過來的，路上沒花什麼時間，這會兒也就早上的七點多還不到八點。
不過這個時候在屋裡睡覺的章淮遠聽到外頭的聲音，就起了身，找放在床邊的衣服穿上，開了屋子的門，從裡頭出來了，喊了一聲阿爸。
見到侄子們來了，打了一個招呼，“明朗你們這麼早就來了啊。”
其實他很早就醒來了，隻是這個天冷，他在床上賴了一會沒起床而已。
聽到開門聲，喬明朗轉頭，就見到他小舅出現在門口，喊了一聲“小舅。”
其他幾個小孩沒怎麼見過他們這個小舅，因而對這個小舅還感到很陌生。不過聽到哥哥喊小舅，他們都乖乖的跟著喊人，眼裡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小舅。
隻有雙胞胎的年紀還小，麵對陌生人不肯開口喊人的。
“你們坐，我去洗把臉先。”
見他阿爸目光不善的盯著他，想起小的時候不好好讀書，被老父親拿戒尺抽手心的日子，章淮遠到現在都還覺得手指發疼，趕緊的去拿了杯子和牙刷毛巾往外麵出刷牙洗臉。
看到小兒子剛起床這麼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想到今日外孫們來了，章明德忍了忍才沒開口訓這個小兒子。轉頭問幾個外孫們，“你們吃飯了嗎？姥爺剛煮了飯，你們要不要一塊吃點。”
“我們吃過了才來的，不用了。姥爺你們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幫你們端過來。”喬明朗站了起來，他知道姥爺家的廚房在外頭，就準備去廚房幫姥爺把早飯端屋裡來。
“不用不用，你坐著，我自個去拿。你們也吃點吧，不知道你們今天過來，我再去廚房弄多點吃的。”章明德攔住了外孫，因為不知道外孫幾個什麼時候過來，他煮早飯就沒煮那麼多。
“我們在家裡吃過才來的，姥爺真不用弄了，等中午我們再做個午飯吃行了。”
見老爺子固執的也要自己去端吃食過來，喬明朗隻好跟在後麵，幫忙一起把東西拿過來了。
早上蒸了饅頭和熬了粥，把東西端到桌上，章明德抓了拿了幾個饅頭給外孫們，“吃點兒墊墊肚子，等中午姥爺再給你們做彆的好吃的。”
見幾個小的拿著姥爺給的饅頭，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著他，喬明朗點了點頭，讓他們坐下來陪著姥爺一塊吃，“吃吧，我們中午在姥爺家吃飯，晚點再回去。”
幾個孩子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吃著姥爺給的饅頭。
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不知饑飽的時候，從前家裡窮，他們總是餓肚子，還沒東西吃。現在見了吃食，不管肚子是餓是飽，他們見到東西都想吃。
“這是給我留的位置吧？”章淮遠從外麵進來，見到留著一個空位置，就知道這個位置是給他的。
他在空出的位置坐了下來，拿起碗筷吃早飯。
在吃飯的時候，幾個侄女和侄女們時不時的偷偷看他一眼，每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幾個小孩又趕緊轉開頭，假裝沒在看他，章淮遠的心裡覺得有點想笑。
這些年他不怎麼在家，幾個小孩對他感到陌生也並不奇怪。
隻是在明知道姐姐走的這兩年，幾個侄子侄女們沒了親娘的日子過得會很可憐。隻是因為在外邊實在是太忙碌了，他都沒什麼時間回來看看老父親和這些姐姐的孩子們，章淮遠的心裡對已經去世的姐姐還是感到有些抱歉，對這些侄子們的心裡也感到有些內疚和虧欠。
在吃過早飯之後，他們把桌子收拾了起來，章淮遠去泡了一壺茶過來，給老父親和侄子們倒了一杯熱茶，“喝杯茶。”
“謝謝小舅。”喬明朗接過熱茶，道了一聲謝。
“過來小舅抱一個。”見到兩個小家夥還在盯著他看，章淮遠伸手抓了一個到他的懷裡去抱著，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糖塞到小孩的手裡，“來，吃個糖。咱們聊聊天，不認識小舅是不是？”
“哥哥，哥哥——”
突然的被小舅抓走，喬小寶嚇了一跳，就要掙紮著回去哥哥那裡。
見雙胞胎哥哥被抓走了，喬小妹趕緊的縮在姐姐的懷裡，怕自己也被人抓走。
“不怕，他是咱們小舅。”喬明朗安撫了一下小孩兒，讓小孩兒給小舅抱一個。
“是啊，我是小舅，我給你剝個糖吃啊，下次小舅回來，你要記得小舅好嗎？”章淮遠剝了一顆糖到小侄子的嘴裡，小侄子才不掙紮了，讓他抱著。
章明德看了一眼把小孫子逗得哇哇叫的兒子，那個眼神似乎是在說：你給我收斂一點。
“……”接受到來自老父親的眼神關愛，章淮遠小心翼翼的哄著小侄子。
“你們現在在市裡，是開了點做生意是吧。”上次外孫回來看他，章明德聽外孫提了兩句這個事，隻是外孫這麼久沒回來過，他也不知道他們在市裡的店開得如何，就問道：“生意還好嗎？”
“還可以。”
如果是對著外人，喬明朗不會提他們在外邊的事。不過這個是他們姥爺，是他信任得過的長輩，他還是把店裡的情況跟老人說了說，好讓老人知道他們在外麵過得挺好的，讓老人不要總是掛心他。
“哦，這樣倒是也好。”知道店裡的生意好，章明德點了點頭，又問起了外孫在學校讀書的事。
坐在一旁的章淮遠就在逗幾個小孩玩，沒多久就跟幾個侄子和侄女們熟悉了起來。兩個雙胞胎的年紀還小，一顆糖就能把他們哄好了，更彆說他給兩個小孩的兜裡塞了很多顆糖。
***
中午他們在姥爺家吃的午飯，沒多久就聽到外頭的車子聲響起，知道是五伯來接他們了。
喬春福到了章老爺子的家門口，還是進來跟老爺子打一個招呼。見有人來接外孫們，章明德就讓這些孩子們回去了，“回去吧，等得空，姥爺去看你們。”
“小遠，我記得裡頭有不少的臘肉和水果，你拿些出來給明朗他們拿回去吃。”
聞言，章淮遠就進了旁邊的一個放雜物的屋子，裡麵是過年彆人送的禮，還有他從外頭也帶了不少的東西回家，“這裡有兩袋是臘肉，還有幾罐我帶回來的茶葉，你們帶回去喝。”
“真不用，家裡不缺吃食。”喬明朗推了一下，說道。
“家裡還有好多，你不拿回去，等回頭阿爸又得給你們提過去了。阿爸，我送他們出去。”章淮遠提著東西送幾個侄子和侄女們出去，幫忙抱了幾個孩子上去。
轉身看到站在後麵的大侄子，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裹，塞到大侄子的手上，說道：“我明日就走了，這裡麵是點錢，你拿著讀書花用。裡麵還有我給你寫的地址和號碼，你以後有什麼事就打這個號碼，或是給我發個信息，我看到會給你回個電話。”
“小舅，這個真的不用了。”喬明朗想把這個錢還給他小舅，他現在手上的錢雖然不多，但是也夠用了。
“拿著吧，也不是很多錢。”見侄子要推回來給他，章淮遠往後退了一步，對少年擺了擺手，說道：“等下次小舅回來，再去你們學校看你。”
抬頭見到弟弟和妹妹們趴在車上等他，拿著手裡的小包裹，他知道這裡麵少說都有好幾千塊。雖然不知道小舅在外頭做什麼，但是他猜想小舅可能也沒賺什麼錢，喬明朗就想把這個錢還回去。
“上去吧，你們要好好讀書啊，等下次小舅回來，你要要記得小舅知道嗎？”章淮遠對車上的幾個孩子們揮手。
“知道，小舅再見。”
幾個小孩跟小舅玩了一個上午，都知道這是他們的小舅，是他們的親人了。
見小舅不肯收回去，喬明朗就隻好轉身上車去了，見到姥爺站在院子裡頭看他們，他對姥爺揮揮手，又跟小舅說了一聲，“我們回去了，小舅再見。”
“再見。”章淮遠對幾個小孩揮揮手。
看著三輪車子開走了，侄子們都走了，章淮遠才往院裡頭進去，見到他爹站在門口，扶著老人進了屋裡。
第二天等到大哥和嫂子從外麵胡來，章淮遠就提著一個小包裹離開家，往市裡過去了。
而在那裡，還有一個在等他的男人……
第191章，返回市裡
年初五的這一天，他們就要啟程返回市裡了。
那邊的店明日要開門，他們要提前一天回去做準備。
“行，你們去吧，家裡有我們在呢。”喬大伯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叮囑道：“你是家裡的老大，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家的兄弟們。你們在外頭不同於在家裡這邊，不要與彆人起了口角矛盾，能忍耐的就多加忍耐，咱們做買賣的，講究和氣生財。”
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人，一輩子都是在這個小地方生活，最遠也是去到鎮上，或者是去彆的村子。對他們來說，外邊又是另外一個世界了。
如今他們家一群小子們都在外頭，回來沒幾天又要走了，喬大伯的心裡自然是不舍得的。但是他也知道，鷹長大了，要離開父母的身邊，自己學會飛，不然就永遠都是一隻雛鳥，飛不起來。
但是孩子們去了外麵，他的心裡又有點擔心，怕他們兄弟們在外受人欺負，也怕他們年輕氣盛，與人爭鬥，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嗯，阿爸我曉得的，你放心吧，我會看好他們幾個的。”喬明善點了點頭，明白父親的擔心，應道：“我們在外頭不惹事，彆人也不會來招惹我們，就算是有人來惹事，我們不理會就是了。”
“那就好，有你在，你看著點他們，我這心裡也能放心些。”喬大伯知道大兒子的性格，他是家裡的老大，家裡的這群小子裡麵，他這個兒子的年紀也是最大的，在外麵有一個能管得住事的人很重要，他對自己的這個大兒子還是很放心的。
後麵喬大伯又叮囑了他家另外兒子和幾個侄子們，“你們在外麵要勤懇做事，踏踏實實做人，不要做壞事啊。”
“阿爸，知道了，這個話你都說了很多遍了。”喬明勇覺得他阿爸這是擔心過頭，他們哪裡會做什麼壞事了。
喬大伯瞪了這個小兒子一眼，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小兒子，年輕易衝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不過不等他動手去教訓這個小兒子，就被孩子娘給拎著兒子到一旁去教訓了。
喬大娘拎著小兒子的耳朵，把人拉倒一旁去教育，“你阿爸剛才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嗎？”
“是是是，我都聽進去了。”喬明勇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求饒，“阿娘阿娘，你把手鬆開，好疼好疼啊……我都這麼大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動口不能動手啊。”
“老娘是你親娘，動手怎麼啦？你聽到心裡去了沒？”喬大娘又問。
“聽進去了，聽進去了。”
喬明勇趕緊的點頭，他阿娘才把他的耳朵鬆開了。
他趕緊跳得遠遠的，一手捂著還在發疼的耳朵，齜牙咧嘴，心想他剛才搭他阿爸的話乾嘛呢！
喬明善看了一眼被教訓的小弟，賞給了一個“活該”的眼神。
“……”喬明勇接到來自親哥的關懷的眼神。
“明朗你們家蓋房子的事，等過完年我就去找先生看個例子，請人來蓋。”喬大伯也不管他那個小兒子，回頭跟侄子說道。
“好，就麻煩大伯了，我不在家，我們家蓋房子的事，大伯你們拿主意就好。我這邊要是有空的話，會抽空回來的。”喬明朗打算年後請人來起幾間屋子，總是讓他們家一群孩子住在彆人家裡也不是個事兒。
反正這個房子早晚都是要起的，早些起好了，還能早些讓他們家的孩子住進去，不然總住在彆人家裡頭也不是辦法。他們家的房子蓋在幾個伯伯家的這邊，以後孩子們住在這邊，有幾個伯伯和伯娘們照看著，他在外也比較能安心做彆的事。
年前那個月他們賺了不少的錢，再加上前幾日他小舅給的幾千塊，喬明朗把這些錢都給了他大伯拿著，年後幫他蓋房子用。到時候要是不夠的話，他再拿些回來。
等到年後店裡開門做生意，他們就有錢進賬了。
“行行，有我們在呢，會幫你辦好這些事的。你們在外頭要忙，有空回來就好，要真的沒時間，就做你們的事。”喬大伯應道。
“哥哥去市裡了，你們在家裡好好讀書。”看著幾個眼睛紅紅的看著他的弟弟和妹妹們，喬明朗的心裡也有不舍。
黃豔的懷裡抱著小寶，對小侄子說道：“好好讀書啊，家裡有我們在，沒事兒的。”
“好，謝謝伯娘。”喬明朗跟幾個伯娘們道了一聲謝。
兄弟幾個與家裡人道了彆，縱使心頭有萬般不舍，他們還是要走了。
“都坐好了啊，咱們出發了啊。”喬春福開著三輪車子，後頭載著一群侄子們往鎮上去了。
嗡嗡的車子聲響，聲音逐漸遠去，直到看不到離去的車子，站在後頭的人還是不願意離去。
“走吧，都回去吧。”喬大娘伸手攬住兩個小姑娘的肩膀，喊著大家一塊回去，於是大家夥才一塊往回走了。
***
這一次和他們一起到市裡的還有四個姐夫一起去。五個姐夫裡麵來了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姐夫家中有事，不能跟他們一起出來。
大家在鎮上集合了，才一起乘坐小汽車往市裡去。
他們坐了最早的一班車出發，等他們到了市裡，才是上午的九點鐘左右。
“明朗，大堂哥。”遠遠的就見到他們一行人下車，周行從坐著的凳子上起了身，大步的往他們走了過去。
“欸，阿行，你怎麼來了？”喬明善見到周行出現在這裡，有點驚訝的問道。
“不是大堂哥你們說要今天回來的嗎？我正好沒什麼事，就想著過來接你們了。”周行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年，天曉得他天天都在數著日子，算著少年什麼時候回來。要不是知道少年不想讓他跟著過去他們老家，他都想直接租個車子過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少年回來的日子，他想都沒想的就跑了過來接人了。
兩個人的目光對上，伸手不打笑臉人，對上周行的一張笑臉，喬明朗還真的做不出打人臉的事，最後隻能沉默以對。
“哪裡用得著啊，我們這邊這麼多人，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周行的態度太過於坦蕩，喬明善從未懷疑這個人打的是他小堂弟的主意，要不然他現在就不會這麼客氣的對待這人了。
注意到跟在後麵有幾個陌生的麵孔，是他不認識的人，周行猜應該是他們老家那邊的人。
大家打了一個招呼，喬明善順便的給周行介紹了他的幾個妹夫，告訴他們這是小堂弟的同學。
幾個男人一輩子都在村裡頭，還是第一回到城裡來，見到陌生人就有些拘謹，連招呼都不知道怎麼打。
周行向幾個人點了點頭，見到喬明善他們手上拿的東西多，他說道：“我叫了兩輛車子在那邊等著，大家先過去那邊坐車回去吧。我今天開了車過來，明朗還有些東西在我那邊，我順便接明朗過去我那邊。”
這第二個才是周少爺今日來的目的。
“這樣啊，那也好，我還在想我們這邊多了幾個人，今晚要怎麼睡的問題了。既然你那邊方便的話……”喬明善思考了一下，想著反正堂弟之前也是在周行那邊住，他們這邊的人多，屋子不夠住，讓小堂弟住到堂弟那邊去也可以。
喬明善轉頭跟小堂弟說：“那明朗你就到阿行那邊去住吧。”
“嗯。”喬明朗隻好點頭了。
“那咱們走吧。”周行見到喬明朗的手裡提著一袋東西，伸手過去幫忙提了過來，領著喬明善他們一行人往停在外邊的兩輛出租車過去，他剛才喊了兩輛出租車在這裡等著。
“要不我們還是坐公交車回去得了。”喬明善見到出租車，覺得坐這個車子太貴了，還沒有他們坐公交車回去劃算。
“車子都叫好了，就坐這個吧，省得還要走一段路，錢我都給好了，你們一會不用給錢啊。”周行讓司機打開後麵的後備箱，讓大家把東西放上去。
“怎麼還要你給錢，這個錢我來給就行了。”
“給都給了，大堂哥你彆老計較這些，快上車吧。”
周行把喬明善推了上去，讓大家都坐到車上去，順手把少年拉到他的身邊來，生怕少年跟著他幾個堂哥坐到車上，不肯跟他回去他那裡。
揮揮手，見到車子走了，周行拉著少年的手沒放，臉上的笑容燦爛，說道：“我們也回去吧。你都不知道，我等你等了這麼多天，才等到你回來。”
喬明朗冷著一張臉，不想理會這人，明明他才回去那麼幾天，哪有什麼很多天了！
要不是趕著回來開店，他都想在家裡多住幾天再回來。
“彆皺著眉頭的嘛，笑一個嘛。”周行拉著人往他停車的地方過去，把掛在上頭的頭盔拿過來，戴在少年的頭上。
他湊過去，兩個人的臉對得眼睛，他從少年的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笑著問道：“見到我就那麼不高興嗎？”
“沒有。”喬明朗撇開臉，坐到車子上，不想看到周行的這張臉。
第192章，等著你回來
還說沒有，周行在心裡嘀咕，不過這個話也不敢真的說出口。
拿起另一個頭盔戴在自己的頭上，拉過少年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說道：“摟住，彆掉下去了一會。”
過年的天還很冷，風很大，路上的車子來來往往，一輛摩托車跑在路上，車上坐著兩個人，後麵的少年壓低了腦袋，兩隻手摟著前麵開車的人的腰。
感覺到腰上摟著的手，周行的嘴角勾起一點笑，覺得就算是再冷，這一趟跑得也值得……
車子回到他們住的公寓樓下，停好車，兩個人一起上了樓。
屋子裡的東西和他上次走的時候似乎沒什麼區彆，見到沙發上扔著的兩個拳套，喬明朗轉頭問身後進來的人，問道：“你過年不是住家裡嗎？”
“回了啊，回去住了兩晚。在家裡沒意思，前兩天我就回來這邊了。”周行在沙發的扶手上坐了下來，拿起扔在上麵的兩個拳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過年他在家裡住了兩天，就實在不想住在那邊，又一個人跑回了這邊住。
以前一個人在這裡不覺得什麼。現在一個人在這邊，屋子裡少了一個人，他怎麼都覺得不對勁，特彆是晚上自己一個人睡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
喬明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眼睛盯著周行，問道：“你和家裡人不好嗎？”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周行為什麼總不喜歡回家，寧願住在外頭都不願意回去家裡。
“算是吧。”周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對上少年看他的眼睛，半邊嘴角勾起，臉上是諷刺的笑。
要是平時，他可能不大願意跟少年提起他家裡的事，既然少年再一次問起的話，他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必要再繼續藏著掖著的，就把家裡的事告訴了少年，“我父母離婚，我爸再娶的小老婆，我跟他們的關係不是很好。”
“我爺爺還在家，我平時會回去看看老爺子。”
“哦，這樣啊。”喬明朗看著周行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知道這個人其實還是很在意家裡的人的，他就勸道：“到底那是你的父親，若是能好好相處的話，你還是與他們好好相處吧。”
“你不懂的。”周行搖搖頭，他永遠都不可能原諒那個背叛了他們那個家的男人。
但是這些事情，他並不願意再與少年多說了。
想到大過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在一起高高興興的過年，周行卻是一個人在這個屋子裡麵。要是早知道周行不願意回家，他可能會帶這個人一塊回家去了，喬明朗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心裡起了一點漣漪。
從沙發上站起來，喬明朗往廚房的方向走了進去，見到台子上乾乾淨淨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問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都吃些什麼了？”
這個時候市裡的飯館大多已經關了門，他記得這個人是不會做飯的，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這個屋子裡麵呆兩天，能吃些什麼了。
“我會自己煮麵啊，你彆看不起人了，我還是能煮個麵吃的。”周行有一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伸手抓住了少年的手，往牆角放著的冰箱過去，作勢要把冰箱的門打開，轉頭看著少年說道：“你看好了啊。”
喬明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多了一個冰箱了，看到冰箱裡滿滿的各種菜。
“怎麼樣，厲害吧？”周行一臉快誇誇我的表情，繼續打開了冷凍層，裡麵是各種冷凍的肉和魚，說道：“冰箱是年前就訂好的，你走的那天才有人送過來。昨天我去買的菜，今天怎麼可以做好吃的。”
外麵還有一個冰箱裝了飲料和水那些東西，那個冰箱比較小，裝不了多少菜，他又給弄了這麼一個大家夥回來。
“你這是在這裡等著我是吧？”看到這麼滿滿一冰箱的東西，喬明朗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問道。
“嘿嘿，也沒有啦。你們不是說好了今天回來嘛，反正咱們都要做飯吃的，我提前去把菜買好了，省得咱們到時候還要出去買，你看外麵的風多大啊。”周少爺的解釋還十分的合情合理了。
喬明朗覺得自己竟找不到理由反駁了。
見這會兒都已經快中午了，周行就問道：“咱們中午吃什麼嗎？”
他從冰箱裡拿出一盒大蝦，每一隻都有巴掌大條，問道：吃這個大蝦怎麼樣，這是我今早去買回來的，老板說是新鮮的蝦。”
“還有肉和辣椒，咱們炒個辣椒炒肉，番茄炒雞蛋，再弄個蝦，煮個湯就差不多了。”
兩個人吃三個菜和一個湯，你還想點多少了？喬明朗看了周行一眼，見到周行一臉期待，想起這人過年都沒吃一頓飽飯，最後還是心軟了。
“想吃什麼菜，你就把菜拿到台子上放著，我去個洗手間就過來給你做午飯。”說著喬明朗就往外麵出去了。
周行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一臉偷笑，看來適當的時候裝裝可憐也是可以的嘛，最起碼能成功混到一頓飯吃。
辣椒、肉、大蝦、番茄和雞蛋……
把東西一個一個的拿出來，放在台子上，等著某人過來給他做飯。
***
等喬明朗從洗手間過來，看到台子上放著的東西，擼起了袖子，拿了鍋去洗了洗，放了一點水下去，打開米袋子，舀了三勺子的米進去，轉頭問周行，“夠了嗎？”
“多放一點，吃不完咱們可以晚飯吃。”周行覺得才這麼一點米，煮出來的飯哪裡夠吃了，搶過喬明朗手上的勺子，往袋子裡麵舀了好幾勺的米。
“夠了夠了，周行你還真的是……”喬明朗看著鍋裡的這麼多米，裡麵都是水，被水打濕了的米，他想再放回去都不行了，隻覺得頭疼不已的說道：“這個鍋這麼小，哪裡能煮得了這麼多米飯了？你放這麼多米下來，這不是浪費嗎？”
“浪費嗎？”周行覺得一點都不浪費，“不浪費啊，多了就拿出來不就行了。”
“……”喬明朗感覺這個問題跟周行說不通，後麵花了一點時間，跟周行解釋了一遍這個米要怎麼放，水要怎麼放，一勺米可以煮多少米飯，這個鍋可以裝得下多少米飯。
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這個一臉恍然大悟的人，問道：“這樣你聽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周行心想，就是有聽沒懂而已。
“那下次就讓你來放米煮飯。”
“……”
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做飯，喬明朗負責主要的，周行就跟在一邊打雜，洗洗菜啊，遞遞盤子啊什麼的……
過了沒多久，三菜一湯就做好，周行把菜端到了外麵去，喬明朗還在裡頭清理弄臟的廚房，把地上掉落的垃圾撿到垃圾桶裡麵去。
“放著一會再收拾吧，一會飯菜都涼了。”周行把菜端出去外頭，過來見到少年還在收拾廚房裡頭的東西，就說道。
“你先去吃，我這就行了。”喬明朗頭也不抬的說道，手上還拿著抹布在擦著台子上的水。
“彆收拾了，放著我一會再來弄，你先和我去吃飯吧。”周行等得不耐煩，過來拉少年的手。見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喬明朗才洗了一把手，和這人一起出去了。
“吃飯吃飯，快餓死我了。”
周行都忘記自己多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在周家那邊的菜倒是天天都很豐盛，隻是那裡的菜再豐盛，麵對著那一屋子的人，他都覺得吃不進去，食不知味。
等回到這邊之後，自己一個人又不會做飯，煮的麵條都是糊的。這個時候外麵的館子大多是已經關門的了，太遠的地方他又不想一個人開車過去。
前兩天倒是去見了他的幾個好朋友，大家一起吃了一頓飯，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回到了這邊。
“嗯，好吃，好吃，真太好吃了。”筷子一拿起，周行就吃得停不下來。
看到周行扒拉扒拉幾口，就是一碗飯，然後又扒拉扒拉幾口，又是一碗飯，吃飯的速度就跟有人在跟他搶似的。見這人又去裝第三碗飯了，喬明朗忙的拉住了這人的手，說道：“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彆拉著我的手。”手被拉著，他想去裝飯都裝不了的，周行說道。
喬明朗才放開了這人的手，說道：“你吃慢點。”
“嗯，知道了。”前麵吃了兩碗飯下去墊了肚子，這一回周行才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問起了喬明朗在家裡過年的事，“你們家裡頭肯定很熱鬨吧。”
“就大家一起吃吃飯，也沒什麼。”喬明朗說道。
夾菜的動作停了下來，周行轉頭看向少年，問道：“等明年過年，我和你一塊回去吧。”
“……”喬明朗吃飯的動作一頓，視線掃了周行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說，吃飯。”
意思就是這個事有戲咯？周行覺得他再努力努力點，這個事一定能成。
心情一好，飯都吃多了兩碗。
看著鍋裡空的飯，喬明朗沉默了。：，，，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