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詛咒和怪病(1 / 2)

捆綁兩人的,是拇指粗的麻繩。

沈畫不用看都知道,這種麻繩對她來說或許還有一點威脅,卻根本困不住秋橙。

彆說是這種麻繩了,就算是鋼絲繩對秋橙來說也不成問題。

沈畫現在更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乾什麼的,為什麼會把目標對準她們兩個?

不過看他們這綁架的手法……

大約也能猜出來了。

這也是兩人能放心被綁的原因。

“梅姐,這兩個貨很好啊,細皮嫩肉的,長得又標致的很,文文氣氣的,一看就是城市來的大學生,肯定能賣個好價。”男人壓低聲音興奮地說。

“這麼好的貨賣到山裡實在是有些浪費呀梅姐,你看能不能聯係大老板,這可是上上等的貨色,大老板肯定給得起價錢。這兩個,頂咱們乾半年了。”

“少廢話,這種貨色更不能往大城市裡送。出國的話,最近邊境管的嚴,坤哥他們的幾條線路都被切斷,新路還沒走出來,不好往外弄,還是彆惹事了。再說了,窮山溝也不是都出不起價,有人要好貨就出得起好貨的價錢。”女人的聲音有些刺耳,“去鬼窩子。”

男人有些驚訝:“鬼窩子啊,哦對,恐怕也就老鬼買得起了。上回就在說,給他家小鬼留倆好的……”

聽到這裡沈畫和秋橙其實都鬆了口氣,是人口拐賣。

她們剛才做了很多種設想,因為現在隻有秋橙跟過來,她們甚至懷疑是有些勢力在針對沈畫。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沈畫現在的安保級彆很高,她在海市的時候,暗處各個方麵不下10人負責她的安保。

任何窺探她行蹤的,都會被調查。

這大半年的時間,他們已經抓到了幾十個窺探沈畫行蹤的,其中有12個都是外籍,剩下的則是國人。

這部分國人他們說自己是在論壇上接到的任務,隻要拍一點沈醫生的照片,發點沈醫生的行蹤,就能得到100到幾百不等的報酬。

對方告訴他們說,是掛不上沈醫生的號,就想著摸清楚沈醫生的行蹤之後,在路上跟沈醫生來一個偶遇,如果他們當場發病,沈醫生也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這種借口合情合理,再加上對方就隻要求他們遠遠地拍沈醫生上班下班購物回家的照片,這些看起來也沒什麼好機密的,就有不少人接任務,掙幾百塊的零花錢呢也好啊。

每抓到一個人,特情處就會分析,填補安保上的漏洞。

再到後來,通過網絡上關鍵字詞的智能識彆,基本能過濾攔截掉百分之九十九的類似帖子。加上不斷提升沈畫周圍的安保等級,又有秋橙時刻跟著,她的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

主要是國內對槍支管理非常嚴格,就這一點,已經把很多危險攔截在外了。

再加上秋橙的貼身保護,想要劫持沈畫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次沈畫出門,是休息也是旅遊,她的具體行動消息無人知曉,甚至就連乘坐飛機,都是用的特情處給的身份信息。

當然,沈畫和秋橙兩人也都使用了沈畫製作的麵具,這兩張臉在特情處有登記,身份就是海大臨床專業的大學生。

身份信息有據可查。

而“沈畫”這個身份,對外公開是去了京市軍科院研究所。

改換身份行動,當然不可能跟那麼多人,人越多越容易暴露,隻有秋橙跟她一起改頭換麵,就像是兩閨蜜旅遊,反倒是不惹眼。

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兩人的行蹤還能被某些勢力知道,並且對她們下手,那隻能說是出了內鬼。

這也是兩人將計就計的原因之一。

不過,在聽了這些人的對話之後她們就知道,跟她們想的那些沒關係,就是……巧合。

她們可能從下車來到這邊就被盯上了。

沈畫又想起來在坐大巴車來縣城的這一路上,有一位阿嬸跟秋橙拉家常,沈畫當時也沒怎麼在意。

秋橙隻說她們兩個是假期過來玩的,聽說這邊風景比較好。

那位阿姨還很熱情地說確實風景好,就是這邊路不好走,沒有開發,風景自然,有很多驢友都很喜歡來這邊。

秋橙還調侃那位阿姨:“您還知道驢友呢。”

那位阿姨說見多了,聽他們說就知道了。

現在想想,恐怕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被盯上了。

這些人未免太猖狂了。

兩人被轉移到一輛麵包車上,背包也被帶了上來。

更絕的是,幫忙轉移她們兩個的,就是這家旅店的人。

這可真是蛇鼠一窩啊。

她們是住到賊窩來了。

她們兩個被丟上麵包車後,酒店老板就沒再跟了,剛才衝他們下手的那個男的開車,那個梅姐坐在後麵,在翻兩人的包,並且對她們搜身。

梅姐把兩人的手機都給搜出來,關機。

開車的男人從後視鏡裡看到,立刻就說:“梅姐,啥手機啊,能給我用不?”

梅姐頭也不抬:“好好開你的車。”

除了手機之外,兩人背包裡就是衣服和一些食物、水。

沈畫慶幸把針灸包放在夾層了,本來是為了避免撞擊折疊等造成金針損壞才用硬紙板給隔開保護,現在倒是防住了梅姐。

不然的話,如果梅姐發現了她的金針,那她可就裝不下去了。

金針質軟,萬一被損壞了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必須得保護金針。

梅姐把背包丟邊上,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這一路很漫長。

曲曲折折的盤山路,晃得沈畫昏昏沉沉的。

她手指在秋橙的手背上點了點,秋橙回應了她一下。

沈畫就懶得管那麼多了,先睡再說。

反正短時間內恐怕是到不了地方。

短時間內的確到不了地方。

這麵包車七拐八拐的,足足走了六七個小時。

從水泥盤山公路,到土路、小路。

沈畫甚至懷疑,他們這不會是出境了吧。

當然,應該不會是出境。

她身上的定位器,彆說是出境了,就是接近邊境,都會震動提示,同時也會在特情處的係統監控中顯示。

甚至是她現在偏離了預定的位置太遠的話,特情處的係統裡就也會收到提示。

一旦她和秋橙的手機同時聯係不上,特情處就會安排就近人員趕來。

安全上沈畫沒擔心過。

甚至是在這個梅姐綁架她們的時候,她們完全可以當場反擊,製服梅姐等人。可是兩人即便確定了梅姐他們不是“其他勢力”,她們也沒立刻反擊。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她跟秋橙的默契吧。

等麵包車停下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兩人依舊昏迷著。

車子終於停下。

男人問梅姐:“梅姐,怎麼還沒醒啊,是咱們藥勁兒太大了嗎?往常都是半路就醒了。彆是給迷壞了吧?”

梅姐:“小姑娘瘦瘦弱弱的,體質差吧,沒事兒,待會兒潑盆水就醒了。現在睡著正好,省得嘰嘰喳喳鬨騰個沒完。”

男人嘿嘿一笑:“梅姐考慮周全。鬼窩子裡麵沒信號,電話打不進去,梅姐,那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叫人。”

梅姐點頭。

沈畫和秋橙在這時悠悠轉醒。

兩人一臉驚恐的樣子。

梅姐正點了根煙抽著,看到兩人醒過來,吐了口煙圈:“妹子,我急用錢,對不住了。”

兩人的嘴都被膠帶封著。

秋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急用錢,就把我們給綁了賣了,你還對不住?

這他媽要換倆真正的女大學生,豈不是真求救無門?

不,不用假設。

這位梅姐顯然是老手,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就知道,他們不是第一次乾這事兒了,有賣給山窩裡的,也有賣給所謂大老板的。

肯定已經有不止一個無辜女生遭了毒手。

秋橙的小拳拳已經硬了。

如果不是沈畫叫她彆動,她現在就能直接拽斷繩子,撕了眼前這女人。

梅姐沒再看兩人一眼,繼續吞雲吐霧。

梅姐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

麵相有些苦。

她手機響了,梅姐看了一眼立刻把手裡的半根煙丟掉,接通電話,在她背過身去的時候,臉上也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臉。

接電話的聲音更溫柔。

“小雨,想媽媽了?今天有沒有乖乖吃飯?好,好,媽媽就快湊夠錢了,明天就回去好不好?乖乖聽姐姐的話。今天走了幾步?20步呀,真厲害,真棒。抽煙?媽媽沒有抽煙,媽媽保證絕對沒抽!”

梅姐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秋橙有些無語,這種人居然也有女兒?

呸,應該說,有女兒,又看起來這麼疼女兒的,竟然能乾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她就不怕都報應在她女兒身上嗎?

梅姐應該是跟女兒說完了,電話那邊又換了人,她的聲音也變得正常起來,“娟娟,看好妹妹……嗯,媽媽答應9月份讓你去上學,現在好好照顧妹妹,知道嗎?嗯,我明天過去……對,妹妹今年的藥費快湊夠了。”

梅姐說著,長長地鬆了口氣:“等9月份你開學,你好好上學,我帶妹妹去趟海市,看看那位沈醫生有沒有辦法……行了不說了,待會兒我這兒手機沒信號,打不通電話彆著急,給我發個信息,我有信號了給你打回去。好,掛了。”

梅姐掛斷電話,深吸口氣,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半截煙,她又撿了起來,想了想又給丟下去,腳尖碾在上麵。

秋橙有不可思議地看著梅姐。

她又忍不住看向沈畫。

詛咒都不帶這麼靈驗的吧。

說報應,還真報應到她女兒身上了?

呸,真這麼靈驗的話,應該報應到她自己身上才對。

簡直可笑。

越想越覺得好笑。

不用懷疑,這位梅姐說的帶妹妹去海市找沈醫生,這個沈醫生絕對指的是沈畫,不作他想。

秋橙都替這個梅姐覺得悲哀。

但也是活該。

梅姐大概怎麼都想不到,她千方百計想要求醫的沈醫生,現在被她親手給賣了!

草。

沒多會兒,腳步聲傳來。

除了司機男人,同時還過來了四五個男人,走在最前麵的男人,一米七左右的身材,黑瘦,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

如果在其他地方看見,這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男人。

隻不過這個男人看她們兩個的目光,就跟看貨物一樣。

“沒什麼毛病吧?”男人問。

梅姐輕笑:“貴哥你還信不過我嗎?這倆貨色你好好瞧瞧,若不是想著貴哥你讓我給你留,這種貨我還怕脫不了手?”

貴哥哈哈一笑:“信得過信得過,你小梅的貨都是頂好的。行,這倆確實是好貨,百裡挑一,比你以前送來的可都要好得多。”

梅姐笑:“那是。但這價錢,貴哥,你也知道我的情況。”

貴哥擺擺手:“放心,價錢上還能虧了你?按之前說好的,叫我滿意,給你這個數。”

貴哥衝梅姐比了個手勢:“把車開進去吧。”

麵包車開進村子。

秋橙和沈畫都在觀察地形。

這地方叫“鬼窩子”?

還真是形象的很。

目前看來好像就進來的這一條路,周圍地形複雜,遠處都是原始茂密山林。

這地方,真被賣進來的話,對於普通女孩子來說絕對是災難,壓根兒彆想跑掉。

麵包車熟門熟路地開進村子。

頓時就能聽到男人們的怪叫聲,興奮的吼聲,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村裡的房子沒想象中那麼破爛,但也比較落後。

現在很多普通農村,稍微勤快一點的人家,有人出去打工幾年,家裡就也蓋了新房。

而這裡的房子,還是老舊的磚瓦房,甚至還有土坯房。

車子一直開到村子最裡麵,停在一個類似祠堂的地方。

祠堂倒是修得很漂亮。

麵包車一停,就有十幾個男人圍了上來。

貴哥手裡拿著旱煙袋,煙杆敲開圍上來的男人們:“都讓開,這倆貨誰都不準亂碰,是我花了大價錢專門給強子和升子留的,誰敢碰一下,手給你們剁了!”

“貴叔,不碰,摸摸成不?”有人氣哄。

“就是啊貴叔,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就跟電視上的人一樣,真好看。”

“貴叔,啥時候給我們買個老婆睡睡。”

貴叔冷哼一聲:“你們幾個整天耍滑頭不好好乾活,哪兒來的錢給你們買?往後幾個月你們好好乾,過年前應該能給你們買上。現在先湊合湊合吧。”

“貴叔,湊合不了嘛,小紅肚子都那麼大了,上回弄一下就流血,可彆把崽給流了。”

“不是還有柳枝嗎?”貴叔黑著臉說。

“貴叔,柳枝身上的皮子跟癩□□皮一樣,摸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又不聽話,每回都弄不進行。前天符三去弄,差點兒被柳枝給弄斷,疼得符三哭爹喊娘的,又把柳枝給揍了一頓,昨天今天都沒人做飯了。”

貴叔立刻發脾氣了:“誰叫你們胡來的?嫌柳枝皮子不好你們不摸不就成了?就那點兒事,關了燈啥女人不都一樣?整天活不乾,還挑。想挑好的就給我好好乾活。行了都彆圍這兒了,我再說一遍,這倆貨是給強子升子的,你們敢碰一下,我非宰了你們!”

十幾個男人悻悻地離開。

一步三回頭。

貴叔衝院子裡喊:“瘋婆子,出來把人弄進去,看好嘍,強子升子今晚就回來,這倆貨要是出點什麼事兒,你就給我等著。”

一個五十多歲身材壯碩的女人出來,把沈畫和秋橙拖進去,“知道了貴哥,保證看好人。”

梅姐麵無表情地看著秋橙和沈畫被帶進去:“貴哥,我晚上還要趕去省城。”

阿貴點點頭,打開斜背在身上的皮包:“十六萬,你點點。”

梅姐笑笑,就跟司機一塊兒開始點錢。

十六萬,點了兩遍,梅姐才把錢手起來。

“貴哥,不是不信你,錢這東西當麵點清才好說,不傷感情,對吧。”梅姐笑笑,“下回有貨還給你送。”

阿貴:“下回不要這麼好的,年輕便宜點的就行。”

梅姐點頭:“知道了。”

麵包車離開。

沈畫和秋橙已經被那個瘋婆子拖進了祠堂院子。

但顯然不是要叫他們住祠堂的,是祠堂邊上的一個舊牛棚,沒有牛,但是有個給牛喂食的石頭槽子,旁邊還有栓牛的地方。

地上鋪的是稻草。

瘋婆子把倆人丟在稻草上,栓牛的樁子上有鐵鏈,一頭固定在深埋地下的栓柱上,一頭帶鎖,分彆鎖住沈畫和秋橙的一隻腳腕。

然後瘋婆子就把兩人嘴上貼的膠布給揭開,又剪開了兩人身上的繩子,叫兩人能活動。

被綁了這麼久,正常人都會因為血流不同而渾身發麻,酸軟無力。

但沈畫和秋橙顯然不同。

不過她們也按照正常人的表現,即便被鬆綁,也依舊沒大幅度的動作,隻是在緩慢伸展肢體。

瘋婆子看著兩人,說道:“既然來了就彆想著能跑掉,老老實實的,能少吃點苦頭。”

沈畫和秋橙都沒說話。

瘋婆子從屋裡拿出一個針線筐,框裡又針線也有布料,瘋婆子就坐在沈畫兩人麵前,一邊縫著東西,一邊說。

“你倆長得漂亮,白淨,身段又好,貴哥買你們來是為了給強子升子的,也不會叫旁人糟蹋你們。你們乖乖聽話,強子升子喜歡你們,那就成,你們以後有的是好日子過。”

“要是不聽話,強子升子也不喜歡你們,貴哥一生氣,可就把你們丟給那些光棍了。他們少的三五個人一個老婆,多的十來個人一個老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沈畫活動了一下,坐在稻草上,看了一眼腳上的鐵鏈,又看向秋橙。

秋橙點頭,跟她說:“一秒的事兒。”

沈畫懂她的意思。

她看向瘋婆子,裝作驚恐害怕的樣子:“阿婆,這是哪兒?我們……阿婆我們家很有錢的,你放我們走,我讓我爸媽給你們一百萬!”

瘋婆子歎氣:“丫頭,甭在這兒哄我了,不說你家有沒有一百萬,就算是真有,阿婆也不要,要不起。”

“為什麼?”沈畫問。

瘋婆子說:“我知道你們這些丫頭剛來都不死心,都想著跑。那個柳枝,都來幾年了,也還是想跑。等你們看看她什麼下場就知道了。那些不跑的,在這兒過得也不差。”

怎麼可能在這兒過的不差?

這破地方。

秋橙直言不諱:“阿婆你騙人,這地方那麼窮,瞧瞧這房子,又窮又落後,怎麼可能過得不差!”

瘋婆子笑笑:“房子差點兒怕什麼?吃的喝的,想要什麼都有,家家戶戶都是大彩電洗衣機,頓頓都有肉。”

秋橙壓根兒不信:“哪兒來的錢?”

瘋婆子:“做生意唄,剛才的阿貴,就是咱村的村長,強子升子是他的倆兒子。阿貴帶咱村的人做生意,掙大錢。”

沈畫和秋橙對視一眼。

沈畫問:“做生意掙大錢,為什麼不去大城市裡住?有錢在大城市裡才舒服,怎麼都比這山窩窩強吧。就算老人們戀家,不想離鄉,年輕人也都不出去嗎?”

剛才那些惡心的男人們,看起來也就是二三十歲的樣子。

這個年紀的男人們,沒錢的會想著外出大城市打工,有錢的話就更不願意留在這麼貧窮落後媳婦都要靠買的山村吧。

有錢,還能把這些男人們留下,可真是矛盾重重。

瘋婆子瞪了沈畫一眼:“亂想什麼。咱們村是被詛咒的,除了村長和幾位采辦帶著跑貨,其他時候誰都不準胡亂出村子,不然就會得怪病,會死。”

沈畫皺眉:“離開村子就會得怪病?什麼怪病?”

瘋婆子:“以後你們就知道了,那怪病可厲害的很,得了怪病要不了一年就會死。“

沈畫:“那留在村子裡就不會得怪病了嗎?”

瘋婆子說:“少的很。”

“那外麵進來的人,會得怪病嗎?”秋橙問。

瘋婆子:“不會。要不然咋都從外麵買媳婦。村裡的女娃生下來就都溺死了。”

秋橙腳上的鐵鏈瞬間繃直。

沈畫立刻按住她。

秋橙背過身去。

她怕自己控製不住。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

“瘋婆子,貴叔又進貨了?”也是個男人的聲音,但男人的腳步聲卻有些奇怪。

過了一會兒,男人才挪進院子。

他走路一步三晃,一邊走一邊撓自己的皮膚,胳膊都被抓爛了。

瘋婆子立刻說:“滾遠點,這倆貨是給貴叔買給強子升子的,你想弄找柳枝去,都半死的人了,還想這想那。”

“去你媽個瘋婆子,你算……算什麼東西,我揍死你……”男人脾氣暴躁,上來就要打瘋婆子。

瘋婆子也一點兒都不客氣,一腳就把男人給踹翻在地。

“滾回家去等死,還能再多活兩天。不然叫貴哥知道,馬上就給你拉去填墳。”

瘋婆子說著,就高聲喊道,“豆腐嬸兒,給你家狗子拎回去——”

瘋婆子的聲音非常尖銳,音調極高,極具穿透力。

喊完,她又踢了男人一腳:“要不是豆腐嬸兒,早給你填墳了。”

沒多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跟瘋婆子差不多歲數的女人跑進來,忙跟瘋婆子打招呼,又把地上的男人給拖走。

瘋婆子看向沈畫和秋橙:“狗子就是不聽話,跟著強子出去跑了趟貨,就想待在外頭不想回來。貴哥也沒說啥,想出去就出去,貴哥也不攔著,隻要你自己不怕得怪病。結果呢,狗子在外頭待了半年多,怪病就纏上身了。”

“他一感覺到不對,就趕緊回村子,但貴哥也沒辦法啊,這怪病就這樣,隻要一纏上就沒治。狗子在縣醫院住院,但啥都沒檢查出來,白花錢。”

“照狗子這病的情況看,頂多還能再活半年。”瘋婆子說。

沈畫眯了眯眼睛:“村上得這種病的人多嗎?”

瘋婆子:“前些年老是有人想往外跑,跑出去得病了又回來,還有的就死在外頭了。這些年跑出去的少了,得病的也少。今年就跑出去了倆。一個前幾天剛死,丟在墳地裡,肉怕是都還沒化呢。”

“另一個就是狗子,也活不了幾個月了。現在除了狗子,村裡就東頭那個五十多的老光棍前倆月也發病了,也是活不了多久嘍。”

瘋婆子說完就不再多說,要去做飯了。

秋橙看向沈畫:“姐,什麼病啊?”

沈畫:“前段時間剛接診過一個……”

秋橙瞪大眼睛:“那會不會有關係?”

沈畫:“不好說。對了,這地方的人們說的走貨做生意,估計就是毒品。”

秋橙哼了一聲:“除了這生意,正經生意咋可能來錢那麼快,再說了,就他們這村裡的人,又能做得了什麼正經生意。”

沈畫:“特情處的人什麼時候會來?我們的坐標偏移目的地,他們又打不通我們手機,應該已經行動了吧。還有背包,被那個梅姐帶走了,我金針還在裡麵呢,讓人先追著她,防止她把背包亂丟。”

秋橙衝沈畫眨眼,晃了晃手腕,上麵是一個金屬手環:“姐,你都沒研究過咱們這東西嗎?你不會以為這個真的就是定位作用?”

沈畫:“……”

秋橙:“這個也可以當手機使用,就是屏幕沒手機大,沒那麼方便。梅姐的照片我已經拍了傳回係統,他們會第一時間找到金針抓捕梅姐的。咱們這邊,他們今晚就能趕到。”

沈畫點點頭。

秋橙又問:“姐,咱們乾點兒啥?”

沈畫:“你想乾什麼?”

秋橙:“不揍他們一頓,我總覺得白來一趟。咳,等警察來了,就不太好下手了。”

沈畫無語。

“先等等吧,關於他們的病情,還沒搞清楚。另外你怎麼知道他們這兒沒有衛星電話?萬一有衛星電話,一個電話打出去,讓還在外麵的人逃跑了怎麼辦?”

沈畫說,“既然來都來了,再等等也無妨,真要動手,也得確保他們沒機會向外傳出消息去。”

秋橙點頭:“成,那先睡會兒?”

兩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睡了。

不過兩人也沒睡太久,就有腳步聲響起,秋橙的呼吸變得更加綿長。

沈畫倒是真睡著了。

有秋橙在身邊,她睡得還是比較安心的。

外麵隻有一個腳步聲,聽起來虛浮無力,秋橙並不擔心什麼,也就沒叫沈畫。

而柳枝,在看到牛棚這邊睡著的兩人時,也是震驚無比。

她們怎麼睡得著的!

“柳枝,你跑來乾什麼!”瘋婆子的聲音。

沈畫和秋橙同時睜開了眼睛。

兩人都看到了牛棚外麵站著的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件舊衣服,瘦瘦弱弱的,從臉上到身上都是十分恐怖的疤痕。

沈畫眯了眯眼,那是燒傷的疤痕。

柳枝:“我來找點藥。”

瘋婆子瞥了柳枝一眼:“也不知道你在擰巴什麼勁兒,都成這樣了,你就算出去了還能咋地?你爹媽還會要你?你男人還會要你?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這兒。我看符五那小子對你還行,你要願意,就跟了符五,以後也免得再受糟踐,生個娃娃就什麼都好了。”

柳枝不吭聲。

瘋婆子扯著柳枝,一把踢開牛棚的木門,“她就是柳枝,你倆看她。當初她來的時候,長得可不比你倆差,本來就是要許給強子的,她非不肯,三番五次鬨事,打斷腿都不行,她還把自己臉上身上都給燒成這樣。可算是惹怒了強子,把她丟給村裡光棍,誰想糟踐她都成,不聽話就打。”

瘋婆子又戳了柳枝一指頭:“伺候強子一個,不比誰都能作踐你強?都是自找的。你倆,自己看清楚了。”

柳枝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不動。

她的腿明顯是瘸的,應該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佝僂著背,褲子上還有血隱隱滲出。

秋橙緊抿著唇。

瘋婆子進祠堂裡麵,拿了一包藥出來丟給柳枝:“拿去吧。”

柳枝又看看沈畫她們。

瘋婆子又戳了柳枝一指頭:“你還看?還想打什麼歪主意?以往那些也就算了,這倆可是專門給強子和升子的,阿貴花了大價錢,你要再敢亂來,可就真活到頭了。”

柳枝拿著藥,低下頭。

瘋婆子說:“行了,趕緊去幫忙做飯,今晚上強子升子還有買辦隊走貨的就都回來了。飯菜弄不好,小心揭了你們的皮。”

柳枝低著頭走了。

瘋婆子看向沈畫秋橙,湊近過來,低聲說:“你倆還算聽話,老實說,你們被賣到這兒,我也知道你們都不甘心的很,可我必須得說,你們要是能認清現實,就能過得好,要是犟得跟柳枝那樣,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沈畫遲疑了一下,問道:“就算聽話,我們還不是要一輩子都待在這兒……”

瘋婆子朝周圍看了一眼,又重新轉頭過來,壓低聲音說道:“那可不一定。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強子和升子身上都沒詛咒,你們嫁給他倆可以放心。隻要能討得他倆歡心,等日後懷孕了,你們甚至可以求著他們去住城裡,隻要能籠絡住男人,你們不想回來也成的。”

沈畫不解:“強子和升子是那位貴哥的兒子對吧,他們身上為什麼沒詛咒?”

瘋婆子臉色微微一變,低聲說:“阿貴身上也沒詛咒。其實在二十多年前,村子裡有詛咒的就隻有兩戶人家,村裡人就把那兩戶人家給趕到鬼窩子這兒……”

“鬼窩子這地方又偏又遠,進出一趟很不容易。”

“那兩戶人家被趕來鬼窩子了以後,村裡還有人犯病,後來隻要是犯病的就把全家都趕來鬼窩子,不想來也不行,留在本村是要被打死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