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窩子就漸漸也成了一個村,不過時間久了人們發現,有詛咒的人家,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犯病。可彆人不相信,都不肯跟鬼窩子的人來往,也不準鬼窩子的人出去……”
“再後來,貴哥來了鬼窩子。他幫鬼窩子的人出去買東西,買藥,後來還組織了身上沒詛咒的人過來,幫鬼窩子的人一起做生意走貨掙錢。”
“貴哥是鬼窩子的救命恩人,沒有貴哥,鬼窩子的人早就死完了。但鬼窩子這地方,沒人願意把姑娘嫁過來。村裡的媳婦就隻能靠買。”
“包括貴哥的媳婦也是買的。”
“你們這些姑娘肯定是恨貴哥的,但鬼窩子的人都知道,沒貴哥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
“貴哥的媳婦生了強子後,就被貴哥送到城裡,後來又生了升子。前兩年生病死了。”
“所以你們隻要好好哄住強子和升子,以後懷孕了就說怕被傳染上村裡的詛咒,叫強子升子帶你們到城裡住,就順理成章了。”
瘋婆子又看了一眼周圍,把聲音壓得更低:“你們就算是有彆的打算,也可以等到那個時候。現在的話,不順從的下場就是柳枝。自己好好想想吧。今晚強子和升子就回來了。”
瘋婆子離開之後,秋橙忍不住問沈畫。
“姐,這病真是那什麼嗎?”秋橙問。
沈畫點頭:“**不離十。現在隻看到一個病例,但聽瘋婆子說的情況,應該就是。隻是有一點我弄不明白。”
“什麼?”秋橙很是好奇。
沈畫說:“克雅氏病是可以通過家族遺傳的。符合瘋婆子剛才說的一開始村裡隻有兩戶人家受詛咒。後來也有彆人犯病,也可以說得通。唯一有疑問的就是,瘋婆子說,村裡的人隻要離開存,就像之前來的那個狗子,離開村子之後過段時間,就會犯病,這可就奇怪了。”
秋橙:“為什麼?”
沈畫:“克雅氏病是由朊蛋白引起的,朊蛋白發生病變就會形成致病性的朊病毒蛋白,再結合正常朊蛋白,把正常朊蛋白也變成致病性的朊病毒蛋白,如此周而複始地複製。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病人體內又朊蛋白,並且有朊蛋白已經惡變成朊病毒蛋白,病人才會開始形成克雅氏病。否則僅有朊蛋白,那也不會生病。”
秋橙點頭,“所以呢?”
沈畫:“朊病毒在人體內的潛伏期非常長,從幾年到幾十年不等,如果沒有受刺激它就會一直保持靜止不動,也不會致病,隻有受刺激了,才會發病。”
秋橙:“那這些不聽話出村子的人,是被有人故意刺激發病的?”
沈畫點頭:“隻能是這個原因。可是,要怎麼才能刺激朊病毒呢?”
秋橙:“……沒有辦法嗎?”
沈畫:“實驗室或許有辦法,但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朊病毒隻是一個蛋白分子結構,非常小,也不像其他東西看得見摸得著,可以刺激。所以我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刺激的。”
秋橙更不明白了。
沈畫:“還有就是,統計表明,克雅氏病一般是在年齡50到70歲的人群中多發,可那個狗子,還有瘋婆子口中說的其他不想待在村子裡,跑出去後發病的人,都是年輕人,也就是二十多三十多。這樣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故意認為刺激,導致朊病毒受刺激,引發克雅氏病。”
秋橙:“姐你想弄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對吧?”
沈畫點頭:“隻有一個狗子還不能完全判斷,如果能看到多幾個病人,就能判斷了。”
秋橙:“那是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其實都是攜帶者,都處於潛伏期?”
沈畫:“很有可能。那個貴哥應該是知道這是一種病,他故意利用這一點把這些人都給圈起來,再利用這些人去販毒掙錢,名義上是他在養著這些人,其實這就是他的一門生意。”
秋橙的表情很是一言難儘:“這跟圈養一群牲口有什麼區彆。”
沈畫:“編造詛咒,出去的人會發病,發病之後一年之內必死無疑,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些人一直留在村子裡不敢出去。但人都留下的話,憋瘋了也會發瘋,且人也會越死越少。這個貴哥就抓住村民們的心理。”
“想要吃肉喝酒,那隻要乾活了,掙錢了就給買。他們這錢來得也快。”
“都是男人生理問題怎麼解決?男人精蟲上腦的時候,什麼詛咒都管不住的。那就給村民們買女人買老婆,這樣就能安穩下來。”
“還不安穩還想出去的,就像狗子,出去就發病,發病了再回來叫所有人都看看,這種震懾作用威力可是相當大!”
秋橙咬牙:“那為什麼他們隻要男嬰,不要女嬰?”
沈畫:“可能性很多。男嬰以後長大成男人對貴哥來說是有用的,女嬰的話,村裡就這麼不到一百個人,大家都知道自己身上有詛咒,找同村的通婚就是找死,都想找買來的媳婦。那女嬰長大就隻能嫁到外麵。萬一走漏村子裡的消息呢?還不如從一出生開始就把女嬰給溺死,就不用考慮那麼多問題了。”
秋橙:“……太惡心了。”
沈畫:“現在最關鍵的問題還是,他們到底是怎麼刺激村民發病的。”
想是想不出來的。
最好是能找個人問問。
但又不能問得太明顯。
外出逃離村子的村民會發病,是被刺激的,而不是什麼詛咒,這件事情肯定隻有貴哥一家人知道,村裡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如果打草驚蛇,被貴哥發現,就有點兒浪費機會了。
這時,院子裡再次有腳步聲響起。
柳枝的聲音響起:“瘋婆,送飯。貴叔讓給她倆吃好飯。”
瘋婆子走了出來:“送你去送,說那麼多。”
柳枝端著飯走向牛棚。
瘋婆子就遠遠地盯著。
沈畫伸手去接飯菜,被柳枝的身體當著,她的手攥住了柳枝的手腕。
時間很短,就是一兩秒鐘她就放手了。
在把飯菜拿過來放一邊上的時候,沈畫一把將柳枝推倒在地:“你靠那麼近乾嘛,身上臟死了,滾出去,彆進來,惡心。”
這個角度,瘋婆子隻能看到柳枝被推倒。
沈畫用極快的速度,用異能給柳枝治療了身體,但也沒有治得很明顯。
接著,她給柳枝手裡塞了一顆藥丸。
秋橙接替沈畫在對柳枝破口大罵。
沈畫趁機說:“你內臟有傷,把這藥吃了,對你有好處。”
柳枝渾渾噩噩地出了牛棚。
瘋婆子嗤了一聲:“這倆可比你聰明多了,你也省省你那份心。”
說著,瘋婆子又看向沈畫和秋橙:“她自己都自身難保,要是再哄你們說幫你們逃跑,你們就直接啐她,那是在害你們。你們要是真被她慫恿著逃跑了,就這地方,壓根兒不可能跑掉不說,被抓回來就是一頓抽。”
沈畫有些驚訝地看著瘋婆子:“她還幫人逃跑?”
“可不是麼,自不量力。要真能跑,她自己不就先跑了。”瘋婆子說,“到了這兒啊,誰都甭想跑出去。你們真有啥想法,就像我剛才說的,籠絡住男人,以後自然有好日子過,說不定也能完成你們那想法……”
瘋婆子的意思很明顯,要聽話,要順從要認命。
籠絡住強子升子之後,以後能回到城裡,再去想逃跑的事兒。
在這地方,根本不可能逃。
這個瘋婆子很會說話。
如果被抓來的不是沈畫和秋橙,是其他人,比如柳枝還有村裡其他女人們,那還真是……根本跑不掉。
順從一點,才能少挨打,才能活下來。
可有些人,比如柳枝,她就算是被打死,也順從不了。
意誌稍微不堅定一點的,就會被瘋婆子這番說詞給說動。
飯菜倒是沒有問題。
兩人吃了東西。
沈畫跟秋橙說:“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也沒問題,有瘋婆子看著,有村長發話,那些人應該不敢亂動的。你出去到村子周圍看看情況。”
秋橙不肯:“姐,我得保護你安全,不能離開你半步。”
沈畫:“……那我們一起。”
秋橙眼睛一亮:“打出去?”
沈畫無奈:“讓瘋婆子睡會兒,我們出去逛一圈再回來。這裡肯定沒有有線電話,手機也沒信號,我們順便打探一下那個阿貴有沒有衛星電話。”
秋橙連連點頭。
這地方對普通女孩子來說危險的,但對秋橙和沈畫來說,並沒有那麼危險。隻不過再覺得不危險,秋橙也不會離開沈畫半步。
如果沈畫願意一起出去的話,秋橙還是非常願意的。
腳上的鎖鏈,有鎖在鎖著。
秋橙直接揪住鐵鏈的一環,把鐵鏈的鐵環從缺口處慢慢掰開。
掰太快了會脆斷。
慢慢掰的話,鐵的延展性在那兒,可以直接把鐵環拉開,回來的時候再給捏回去就行。
秋橙很輕鬆地把小拇指粗的鐵鏈鐵環給掰開。
進了祠堂內。
秋橙在瘋婆子開口之前,就已經把她給打暈。
她下手非常輕,因為稍微重一點的話,瘋婆子的腦袋就該開花了。
大中午的,有的人在睡覺,有的人在家裡看電視,外麵人不多。
秋橙又帶著沈畫從隱蔽的地方走,秋橙的感官十分敏銳,很遠就能聽到動靜,她帶著沈畫順順利利地避開偶爾路過的村民。
在經過某個院子時,沈畫看到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顯然也出現了小腦共濟失調的情況,肢體僵硬,步態不穩,肌肉痙攣……
沈畫響起瘋婆子剛才說的除了狗子之外,村裡現在還有一個人發病,應該就是這個人。
兩人沒停留,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村子儘頭,看到了一片墳地。
墳地就是一個大坑,丟進去的屍體就是隨便掩埋,周圍甚至還能看到露出來的白骨。
秋橙指著前麵說:“姐你看!”
沈畫也不瞎,早看見了。
墳地裡,有人。
正是柳枝。
秋橙的視力非常好,從她們所站的位置,到墳地柳枝所在的位置,至少500米以上。
沈畫都看不太清楚了,秋橙卻還能看清。
她立刻就一陣反胃,想吐。
“姐,你能看得見嗎?”秋橙問。
沈畫搖頭:“看不太清,那個人是柳枝吧,她在乾什麼?”
秋橙乾嘔了兩聲,背過身說:“姐,那個柳枝是不是變態啊。”
沈畫:“怎麼了?”
秋橙的臉色很難看:“那屍體都腐化了,站這兒都能聞見惡臭味兒,那個柳枝她好像在……”
“在乾什麼?”沈畫皺眉。
秋橙又乾嘔了一聲,才咬牙說道:“我看她好像在從屍體頭上取什麼東西,放到碗裡……”
沈畫微微挑眉,立刻跟秋橙說:“你再看仔細點。”
她把秋橙的臉給掰過去,對準柳枝所在的方向。
秋橙的臉都綠了。
“回來了!”
“采辦提前回來了。”
“強子升子他們提前回來了!”
村裡有人高聲喊道。
鞭炮都放起來了。
秋橙和沈畫對視一眼,秋橙乾脆直接背著沈畫,飛快地跑回祠堂的位置……
瘋婆子猛地推開牛棚門。
就看到沈畫正靠著,秋橙則在不斷乾嘔。
瘋婆子立刻跑過去檢查鎖鏈。
拴在兩人腳上的鎖鏈,另外一端還好好地拴在樁上,鎖也沒有被砸斷的痕跡。
瘋婆子忍不住皺眉,問道:“剛才有人進來嗎?”
她忽然被人給打暈了,醒了起來後腦勺疼得不行,第一反應就是貴哥讓她看的這倆女的逃跑了。
結果跑出來看,人還好好地在。
那是誰把她打暈的?
沈畫說:“有個男的進來,他進祠堂了一會兒又出來了,要往我們這兒來,外頭忽然放鞭炮,那人就嚇跑了。”
瘋婆子臉色很難看:“一群沒腦子的玩意兒。”
她又看向沈畫和秋橙:“肯定是強子跟升子他們帶著采辦隊和走貨的人回來了,你倆記住我說的話,彆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我先出去看看。”
瘋婆子這一出去,就是一個多小時了。
瘋婆子再回來的時候,又帶了四個女人:“給她倆臉上手上擦乾淨,帶到前頭去給強子升子看看。”
四個女人都笑著說知道了。
這四個女人裡麵,有一個比較年輕,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小腹隆起,顯然也是懷孕了。
“你倆老實點。村裡光棍可多的很,不想一人伺候十幾個,就老老實實聽話。”瘋婆子又警告了一番。
沈畫和秋橙都沒吭聲。
腳上的鎖鏈還沒有解開,鎖鏈由兩個女人牽著,另外兩個女人推著沈畫和秋橙往前走。
剛進村的那一大塊空地上,已經架起了一口大鍋,鍋裡煮著牛肉蘿卜土豆之類的東西,散發出陣陣香味。
有很多人都湊在這兒。
周圍還停了兩輛皮卡車,車廂裡裝的貨物,繩子剛解開,還丟在地上。
沈畫掃了一眼周圍,大致一看,大大小小的孩子總共6個,都是男孩。
男人全部總共大概五六十人人,女人隻有不到二十。
女人們在燒火煮飯,有的在擺碗筷。
沈畫和秋橙看到了柳枝。
柳枝一聲不吭地在忙著往大鍋裡加蘿卜、土豆這些,還時不時地要翻一下看看肉燉得怎麼樣了。
肉燉好,熱騰騰地出鍋。
柳枝把肉晾一下就開始切片,切好後倒在一個大盆子裡,又拌上蔥薑蒜,加了洋蔥等等調味料……
沈畫和秋橙被推到人前。
男人們頓時就開始起哄。
有兩個穿著白襯衫,看起來明顯更像城裡正常人的男人,各自矮一點有啤酒肚的,大概就是強子,而那個個子高又瘦的,還戴著一副眼鏡的,大概就是弟弟升子。
“爸,我說了不讓你弄,給彆人吧。我在城裡有女朋友。”眼鏡升子明顯不高興,也不耐煩。
他看向周圍人的眼神都是厭惡。
阿貴卻說:“城裡是城裡,你看看我給你找的,這倆城裡姑娘都比不上!”
貴升對父親的話嗤之以鼻。
直到他轉頭,看到了被推到他麵前的沈畫。
沈畫和秋橙是戴了麵具的,但麵具也是跟隨她們原本麵部輪廓來的,又沒有刻意扮醜,但這樣的長相已經是非常漂亮。
貴升一眼就看呆了。
貴強也轉頭看了過來,看到沈畫和秋橙,他也是眼前一亮。
“爸,就這倆?”強子的聲調明顯上揚。
阿貴滿意地點頭:“對,就這倆,怎麼樣?”
貴強豎起大拇指:“行的很。爸這眼光真不錯。升子你瞅瞅,這倆哪個不比你那女朋友好看,你那女朋友脾氣又不好……”
貴升看著沈畫,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對上沈畫那冷肅的目光,他就更不自在了。
“哈哈哈,升子這是看對眼了。”邊上推沈畫過來的懷孕女人笑眯眯地說,“要不要先叫你們把事兒辦了?”
一群人都哄笑起來,各種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讓人作嘔。
阿貴也很是滿意。
他笑嗬嗬地說:“大家先吃飯吧,都累一天了。一邊吃一邊說說大家在外頭的見識……”
人非常多,柳枝端著牛肉盆子,一個一個給分剛才涼拌好的牛肉。
所有人都分了,一個不剩。
但到了沈畫和秋橙這兒,柳枝卻是死活都不肯給她倆:“不叫她倆吃!她倆還不是咱村的人!”
貴強和貴升都皺眉。
正要嗬斥柳枝,邊上那個懷孕女人開口說話了。
“柳枝她是嫉妒了吧,要是她當初肯聽話地跟了強子哥,這會兒風風光光的就是她了。”女人笑嗬嗬地說。
懷孕女人邊上的男人摟住她:“蘭蘭還是你聰明,趕緊給我生個兒子。”
蘭蘭笑,又得意地看了柳枝一眼。
柳枝沒反駁,提著牛肉繼續往下發,也沒給那個懷孕的蘭蘭。
蘭蘭不依不饒起來:“柳枝你乾什麼,戳穿你心思了也不給我吃肉是吧。符哥,我也要吃肉。”
蘭蘭的男配立刻踹了柳枝一腳,奪過盆子,給蘭蘭夾了一大碗肉。
柳枝也沒反駁,重新拿著盆子繼續往下一個個地分肉。
因為A豬瘟的緣故,牛肉價格持續高漲。
很多普通家庭都不太舍得買牛肉吃,這麼個偏遠到極點的村子,一買就是一頭牛,大家敞開了肚皮吃,難怪說在這兒吃的不差呢,確實是舍得吃。
大概是昧良心的錢掙得太容易了吧。
貴強把牛肉給他旁邊的秋橙吃。
秋橙:“我不吃肉。”
貴強哈哈大笑:“這可是上好的黃牛肉,柳枝的手藝好的很,吃一塊嘗嘗。”
秋橙很想一巴掌拍碎這沙雕的腦袋,但她看到沈畫衝她微微搖頭,她給忍了,但堅決不肯吃。
開玩笑,還讓她吃?
她都要吐了好嗎!
這牛肉裡麵拌的東西……
秋橙簡直要被惡心死。
沈畫這邊,同樣拒絕了貴升給她的牛肉。
沈畫遠距離的情況下嗅覺比不上秋橙,但近距離,她可一點兒都不差。
秋橙和沈畫什麼都沒吃,就坐在貴強和貴升旁邊,安靜地看著全村人都在大吃大喝。
秋橙看著他們吃,也快要吐出來,胃裡翻騰得不行。
終於,他們吃了個差不多,開始跳舞,開始狂歡。
有些人也開始不規矩了。
貴升大概是在外麵上過學的,保留了一點虛偽的斯文,而貴強也喝了點酒,完全無所顧忌起來,開始要對秋橙下手。
沈畫點了一下頭。
秋橙直接捏住貴強伸過來的鹹豬手。
“哢嚓。”
聲聲脆響。
“啊——”
貴強瞬間慘叫起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而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貴強已經被秋橙踩在腳下。
秋橙半點兒都沒客氣,硬生生卸掉了貴強的兩隻胳膊,一腳下去就踩折了貴強的腿。
其他人都懵了。
腳踢北海幼兒園是什麼場景。
就是現在的秋橙。
這些男人,甭管是人高馬大還是矮壯瘦小,對於秋橙來說,他們都像三歲小兒一樣。
一個壯年男人,打幾十個三歲小孩,困難嗎?
況且還有阿貴這個輔助。
阿貴一見自己大兒子被廢,目眥欲裂,叫囂著讓所有人衝上來對付秋橙。
好麼,正在擔心這些逃跑呢,幾十個人分散往不同方向跑的話,那還真不太好追呢。
現在倒好,阿貴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衝著秋橙衝過來……
簡單得不可思議的戰鬥。
秋橙卸掉了所有的胳膊,想跑的腿打折,然後從從容容地在他們開回來的皮卡車上,拆下了繩子,把這些玩意兒給綁成一串。
至於女人們,秋橙沒管。
女人們也慌作一團。
那個蘭蘭捂著肚子,驚恐地拉過柳枝擋在她身前。
秋橙看向柳枝:“村裡有能打通出去的手機嗎?”
柳枝也處在極度震驚當中。
片刻之後,她點了一下頭,指著阿貴說:“在他屋裡,聯係生意用,我去拿。”
秋橙點頭。
沒多會兒,柳枝就拿了一個電話過來,果然是衛星電話。
普通手機在這兒根本沒信號。
秋橙鬆了口氣,把衛星電話給收好,她看向柳枝:“這些女人都是被賣到這兒的吧?”
柳枝點點頭,然後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立刻焦急地說:“你們快跑,快走!他們把老板的貨拉回來了,老板等不到他們送貨出去,會找上門來的。老板們人多,手裡有槍!”
秋橙挑眉。
沈畫已經走向皮卡車。
車廂裡拉著一些木料。
沈畫招手叫秋橙過來。
秋橙拿起一個十幾公分粗的木料,一掰開,中間藏著的可不就是毒品!
秋橙立刻把情況上報。
沈畫則是重新走到柳枝跟前,低聲說:“你在牛肉中拌那種東西了?為什麼?”
柳枝猛地抬頭看向沈畫:“你怎麼知道?”
沈畫:“我們下午看到你在墳地那邊。”
柳枝緊抿著唇。
片刻之後,她咬牙大聲說道:“你們鬼窩子的人到底想不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身上會有詛咒?你們跟著貴叔做生意掙大錢,明明可以到大城市裡逍遙快活,可就是因為詛咒,你們隻能乖乖回來這山旮旯裡。因為你們一出去,詛咒就會生效,怪病就會發作。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已經被秋橙串成串的男人,這會兒早就清醒了。
都在掙紮哀嚎。
這會兒聽到柳枝這麼問,男人們都愣了一下。
確實,這是大家很不甘心,卻又沒辦法的事兒。
他們都很羨慕貴叔,羨慕強子升子他們,他們身上就沒有詛咒,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長期留在村子裡。
可這也怪不了誰,誰讓他們祖上就有詛咒呢。
阿貴和貴強父子倆都忍不住怒喝:“你個賤人在亂說什麼?”
柳枝笑了笑,臉上都是疤痕的她,笑容很猙獰:“那根本不是詛咒,那是一種病!”
“你們隻要離開村子去城裡生活就會發病,也不是因為詛咒。”
“是因為有人讓你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刺激誘發你們的怪病!”
柳枝一臉憐憫地看著眾人:“虧你們還都被蒙在鼓裡,還都在為他賣命掙錢。其實要你們命的人,就是他!”
“真是一群可憐蟲!”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他們的不是詛咒,是病?
他們的病是被人為誘發的?
貴強的胳膊腿疼得要死,卻還忍不住對柳枝破口大罵。
柳枝笑著跟阿貴和貴強說:“不用罵,貴叔以後你們父子也會跟他們一樣,全部都帶上詛咒,你們也都會得怪病。”
阿貴父子愣住:“你……你什麼意思?”
柳枝說:“那些想要離開村子的人,你給他們吃了什麼,我就也給你們吃了什麼。”
阿貴一臉不敢置信:“你胡說!不可能!”
滿臉疤痕的柳枝笑起來堪稱驚悚:“那種東西,再加上村後隨處可見的魚腥草,搗碎了,加上紅糖……對不對?所有想要離開村子的人,你都給他們吃了。然後他們就會怪病發作……”
阿貴臉色瞬間慘白:“你怎麼會知道?”
柳枝沒理他,她站了起來,看向村裡的所有人:“現在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突發怪病了嗎?都是他!”
“不過現在知道也晚了。現在,你們所有人統統都吃了。”
“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統統發病。”
“發病就會死!”
“你們,一個都彆想跑!”
秋橙也有些吃驚,她看向沈畫:“姐,你說過,那個朊病毒主要就是破壞大腦,它在大腦神經組織中存在最多,對吧。”
沈畫點頭。
秋橙一陣反胃:“我剛才在牛肉裡麵聞到的時候,隻以為是柳枝想要惡心他們一下……原來她是打算這樣……”
沈畫卻是在想,原來要刺激朊病毒病變,竟然會是這種辦法。
也不知道阿貴是怎麼得來這個方法的。
遠處,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響起。
該來的人,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