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 / 2)

童雋道:“本來這周就是想回家的,正好原拓也回來有事,我就蹭他的車了。”

哪有這樣的,蹭他個車還要揩油?臭小子。

童海生忍了忍,說:“下次想回來爸爸去接你。”

童海生欲言又止,童雋試試探探,他們三個人當中,唯一抱著對美食虔誠態度而來的人隻有童磊。

他開了一上午會,這時對著麵前的一桌子菜搓了搓手就開動,根本沒注意到父親和弟弟的異常。

這時聽到兩人說話,他這才插了一句嘴,道:“那你是從原拓家裡出來的?”

童雋道:“嗯,是啊。”

童海生雖然明明知道了,但聽見兒子承認,老父親還是覺得心塞塞。

童磊沒心沒肺地道:“那把人家自己撇下是不是不合適啊?叫他來一起吃嘛。工廠著火那會原拓還救過你,也不是外人。”

童海生用筷子敲了一下童磊的手,他剛剛撈起來的一塊排骨重新掉回到了盤子當中。

童海生沒好氣地說:“都說了你胖了,讓你少吃點!”

童磊:“……”

他終於冤枉地叫起來:“爸你怎麼回事?我哪胖了,我最近還瘦了三斤!”

童雋也大致確定了,童海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應該是確實知道了他和原拓之間的事,目前正在冷靜和接受期。

他便等著父親自己緩一陣再來溝通,童海生拐著彎地問什麼,童雋就說什麼,也沒有特意回避原拓的名字。

等到這頓飯吃飯,童海生忍不住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是在沒法變成一個勸人分手的壞爸爸,看著兒子開開心心的樣子,一些打擊他的話童海生也說不出口。

就像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如果你現在問他是否後悔跟邵玉琳在一起,他也不能說個是字。

畢竟在那段失敗的婚姻當中,他有了兩個最愛的孩子,寄托了曾經滿腔的少年深情,也留下了最青澀但最純粹的一段快樂時光。

唉,可是又說回父母的角度,原拓畢竟是個男的啊,從小家庭情況特殊,脾氣也不怎麼好,萬一他欺負童雋怎麼辦?

童海生想著明明是兩家的事情,不應該讓自己一個人鬨心,於是在幾天後的宴會上見到裴老時,他假作無意地跟他談起了子女的教育問題,並將話題成功引到了原拓身上。

裴老這麼大歲數了,童海生覺得他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孫子喜歡男人,肯定會比自己受到的刺激還大,不好這樣刺激老人。

於是斟酌再三,他決定有意無意地進行一些暗示。

他狀似無意地說道:“……我一向是主張孩子們成年之後早一點談戀愛的,相互之間有幾年的相處和了解,如果最後真的能結婚,性格不合的幾率也小。現在我就經常鼓勵我們雋雋找女朋友,早點帶回家給我看看。”

他又問裴老:“我記得原總比雋雋還要大上一歲吧,現在有沒有對象了啊?”

之前原拓也跟裴老說過,童家還不知道他跟童雋已經在一起了的這件事,裴老聽見童海生這麼說,以為他還被蒙在鼓裡,隻覺得很是心虛。

一方麵是覺得對不住人家,另一方麵,他十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如果童家那邊真的給童雋安排相親對象,原拓那個臭脾氣,一定會鬨的天翻地覆,而自己根本管不了。

裴老想想可能出現的場景就覺得頭疼,他斟酌片刻,也覺得應該試探一下童海生的態度。

裴老道:“這個我倒是不急,還是隨孩子喜歡吧。現在社會開放,感情上也沒有那麼多限製,他看上誰就自己去追,我也不好乾涉。”

童海生心道這老頭子怎麼現在變得這麼隨和了,在他的印象中裴老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他笑著說:“裴老現在這麼說,回頭他要是找個您不滿意的回來,恐怕還是要煩心的。”

“也是。”

裴老歎了口氣,然後儘量拿出自己的全部慈祥來,笑著說道:“要說我最喜歡的,還是童雋這孩子。聰明,長得好,性格也好,也不知道童總是怎麼教育的。”

“小拓天天跟他在一塊玩,脾氣也都變好了,要是他能找個這樣的對象,我真是死了也瞑目。”

童海生:“……”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裴老說的是好話,這樣誇獎童雋他也愛聽,甚至讓童海生油然生出一種“倒也是,我兒子這麼好,原拓會喜歡他也很正常”的念頭。

可是反過來想想,還是不對勁啊。裴老這種觀念,怪不得原拓會跑偏了。

——你們家從上到下的教育都有問題,老的小的都在惦記著我兒子!

童海生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又不好跟一個不知情的老人計較,隻好道:“過獎了。”

裴老故作豁達,嗬嗬笑著,說出自己都覺得很廢的屁話:“我看你啊,也彆太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日子是他們自己的,過得舒心才最重要。”

兩人聊到這裡,有人過來敬酒,談話就此被打斷,童海生沉思著,心裡的念頭還是發生了動搖。

裴老的態度讓他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了。

或許現在的社會就是這麼開放,連一個老頭的思想都比他前衛?

回去之後想了一路,童海生也隻能歎氣。

仔細想想也確實是,能有什麼辦法呢?打罵童雋他舍不得,打罵原拓不合適,挑撥離間棒打鴛鴦這樣的事他也乾不出來,糾結根本沒有意義。

讓那兩個孩子再處上一陣吧,兩個人需要麵對的問題,在相處的過程中也會顯現出來,或許不用他說,童雋自己就會去想明白他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等到寒假回來,時間多了,再跟他好好地談一談。

童海生湊巧地跟童雋想到了一塊去,父子雙方保持著這一默契,相安無事。

而很快的,釘子那邊的調查消息也傳了過來,而且有了非常重大的發現。

——他查到,鄭安秋投資的公司名,跟李欣麗那份合同上寫的竟然是同一個名字。

“也就是說,李欣麗跟裴洋要錢,壓根就不是所謂的‘為了她哥哥’,而根本就是要給鄭安秋這個公司注資?”

這件事越來越離奇,童雋都忍不住要腦洞大開了,猜測道:“鄭安秋不會是在販/毒吧?我隻能想到這一件事,能夠短時間內牟取暴利,讓他們這麼瘋狂。”

槍子說道:“童少你這可就想差了,因為我已經調查過,這家公司非但沒有什麼暴利,而且說不定會賠錢,他們每天購買材料,製造一些非常廉價的仿造品售出,經常壓貨。”

原拓就是做生意的,對這樣的情況最敏感,一聽便道:“洗錢。”

把彆人的投資都賠出去,損失大家一起負擔,落下的錢就進了他的口袋,偏偏這樣的情況證據很難調查,一切隻能靠猜測。

槍子道:“我覺得也像,要不然哪有這麼做生意的。”

童雋臉色凝重,說道:“你能不能找幾個人盯著鄭安秋?盯緊一點,他這麼大規模地撈錢,不是長久之計,我怕他想弄一筆錢就跑。”

槍子說:“可以,我之前一直是自己盯著他,我再找點人。”

等到他走了之後,童雋和原拓相對無言。

雖然關係都不怎麼樣,但想到他們兩個一個親媽,一個繼母,結果被同一個男人給騙了錢,實在讓人感覺微妙。

邵玉琳也就罷了,李欣麗為什麼會給鄭安秋錢,其中的緣由也讓人很是費解。

原拓問童雋:“你說鄭安秋到底有什麼本事,能把這麼多人都騙的團團轉?”

童雋想了想道:“他的外表很出眾,你能看見就不用說了,關鍵是鄭安秋這個人非常會揣摩彆人的心理,跟他談話,永遠都能最精準地找到你最愛聽的那一句來說。總之,他隻要想讓一個人對自己產生好感,就沒有不成功的。”

原拓一開始本來是抱著想知道一個真相的心思,認真地聽,但聽童雋說了一會,他就忍不住要吃醋了:“我從來沒聽你這樣誇過彆人。”

童雋摸了摸下巴:“真的嗎?不至於吧。”

原拓道:“最起碼沒這麼誇過我。”

童雋從善如流,誇獎他:“我對象也特彆厲害,犀利生猛,說話的時候永遠都能找到彆人最不愛聽的那一句來說。”

原拓聽他說第一句的時候還期待滿滿,等著挨誇,到後麵直接氣笑了。

他伸手去捏童雋的臉:“真沒良心,我那是對彆人,在你麵前我說哪個字不是要絞儘腦汁討你喜歡的?”

童雋笑著躲,反倒被原拓按在床上,俯身親他,呼出的氣息弄得他脖子上又麻又癢。

童雋拿起枕頭隔在兩人中間,笑道:“彆鬨了,說正經的,現在在談很嚴肅的問題。”

原拓摟著他道:“你想說要不要告訴你媽媽鄭安秋的事?”

童雋道:“是啊,真讓人犯愁。你說不跟她說好像不合適,跟她說了,又怕咱們還沒有拿到鄭安秋那邊的證據就打草驚蛇。”

畢竟邵玉琳的性格,實在是不怎麼藏得住事,而且童雋心裡有了隔閡,也不太想再跟她聯係。

原拓對童雋這個媽更是沒有半點好感,攬著他不動聲色地勸道:“反正我是不太讚成。咱們主要應該想一想,這件事她知道或者不知道會改變什麼。”

“要是能調查出鄭安秋這樣做的目的,說不定錢還能回來,但要是錢反正已經弄不回來了,你跟她說這些除了添堵之外,也沒什麼用。”

童雋琢磨一下,歎口氣承認道:“好吧,你說得對,那我不惦記這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經過兩次嚴酷的打擊,小刺蝟終於意識到,自己是不可能跟原拓輪著來了。

它現在隻是一隻嬌小的刺蝟,沒有人形的身軀,又怎麼能同本體競爭,大膽追求心愛的人呢?

小刺蝟:“係統係統,我要那個,就是那種可以變大的……”

正在因為世界上懶惰的人太多而十分暴躁的係統扔給它一盒藥:【給你,不要再煩我了!隻知道惦記男人沒出息刺蝟!】

小刺蝟敏捷接住,將藥背在背上,歡歡喜喜扛回了窩。

窩旁邊還放著一套從原拓那裡偷來了新衣服,它就要變成人啦,總不能光著屁股,要先給雋雋留個好印象才能把衣服脫下來,噢耶耶耶耶~

小刺蝟把藥盒拿下來,赫然見到上麵寫著一行大字——“猛/男/回/春,幫你重振家庭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