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離曉認出那就是之前想要他的神紋符號塗鴉的大胡子,略產生一絲不好的預感，皺了皺眉。
大胡子目光落在他們這裡，舉起槍對準了他們,大喝道：“就是他們！”
說完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砰砰砰”地開了槍。
聞離曉微微蹙眉,剛準備出手，就見眼前一花，段燃踢開椅子,在原地騰空轉了個身，快得幾乎產生殘影！
等他站穩落地,鬆開手，幾枚子彈被捏成一塊鐵，“啪嗒”落在了地上。
那大胡子瞪圓了眼睛,連忙對身後的隊友吆喝：“大家一起上！”
一轉身,才發現他的隊友們已經跑沒影了。
大胡子：“……”
段燃笑眯眯地轉過頭,漂亮的眸子有些發亮地看著聞離曉。
聞離曉莫名有種段燃在開屏的感覺：“怎麼，你受傷了？”
段燃再次俏媚眼拋給瞎子看，惋惜地歎口氣,表示自己沒事，上前一腳踩在了試圖逃跑的大胡子背上：“讓你跑了嗎？”
大胡子被他一腳踩得差點吐血,意誌倒是相當堅定,昂首啐了一口：“上帝的走狗！我不會出賣我的同伴！”
“沒人在意你的同伴。”段燃翻了個白眼，“我隻想問你，為什麼說我們是上帝的走狗？”
他掏出掰斷的十字架晃了晃，嚴肅地聲明，“我們是反上帝陣營的！”
大胡子嘴裡不乾不淨地喝罵，就是不肯配合。
段燃隻好隨手從旁邊的櫃台上扯下一根用來裝飾的羽毛,撓起了大胡子的胳肢窩、肚臍眼和腳心，直到對麵笑得眼淚都出來、連連求饒，段燃才丟開羽毛。
被段燃整了一下，大胡子老實了不少：“我主賜下了啟示，告訴我們你們身上有上帝的氣息，必然是上帝的走狗！”
聞離曉插了一句嘴：“怎麼確定有上帝氣息的？”
大胡子篤定地道：“你們不肯塗神紋！”
段燃“哈”了一聲：“就不能是因為你塗得太醜？”
大胡子臉漲紅了：“我主都誇我塗得好看！而且和你湊近了，確實能感覺到有那麼一點和神父類似的感覺，你們還嘴硬！”
聞離曉目光落在段燃的額頭上。
大胡子指的八成就是段燃一時腦抽讓那個神父留下的神秘。
段燃尷尬地摸了摸額頭，繼續審問大胡子：“你的主是誰？”
竟然真的還有邪神活在上帝的領域裡？
大胡子昂起下巴，慷慨激昂：“我主是偉大的黑暗之神！”
段燃被這個神名逗得差點笑出聲：“太中二了。”
聞離曉沒有笑，隻開著神靈的真實視野看著大胡子，問：“你主在哪裡？”
“我主在每一個黑夜、每一個洞窟，隻要找到機會，就會吞噬太陽與光明，為世界帶來永恒靜謐的黑暗！”
大胡子說這話的時候誠心誠意，但並沒有與神靈相連的絲延伸出去，也就定位不到那個黑暗之神的位置。
段燃又審問了幾句彆的問題，大胡子要麼不知道，要麼解釋不清，最後段燃失去耐心，鬆開腳，把他踢到一邊：“滾吧滾吧。”
大胡子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最終還是沒敢停留，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此時餐廳裡原來的服務員也早跑了，為了避免進一步的麻煩，段燃與聞離曉對視一眼，決定先離開。
……
聞離曉和段燃離開小鎮的時候，整個鎮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倒不是他們突然凶性大發把反上帝教的幾百來個人全殺了，而是聞離曉才亮出觸手，卷起幾個人在空中丟著玩，剩下的人就大呼小叫著全都跑開了。
甚至還有幾個人將槍口倒轉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扣下了扳機。
段燃還沒來得及動手救人，就看到那個人像一團光一樣“啪”地一下消散了。
聞離曉開啟神靈視角，看到那人的軀體連同本該是靈魂的位置一起化為原始的神秘，散入了星靈層。
想來是去“複活點”複活了。
三百人跑的跑、自殺的自殺，沒幾分鐘就一個人都不剩下了。
段燃甚至沒有出手，隻去教堂轉了一圈，疑惑地出來：“他們還能自己選擇複活點？”
聞離曉想了想，對段燃道：“我感應一下‘啟示’。”
段燃意外地吹了聲口哨，沒在這個點發問，隻點點頭，站在了聞離曉身邊。
聞離曉讓意識進入了星靈層。
世界的星靈層與人類靈魂的潛意識相連，聞離曉剛才已經鎖定了那個在他麵前自殺的靈魂氣息，進入星靈層之後立刻就開始尋找那個靈魂的下落。
隻是剛開始感應，聞離曉意識便接收到了來自未知存在的信息：
“主，您現在不要招惹祂。祂的手中拿著‘光輝’，是您的榮耀與位格，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在位格上壓製您的存在，倘若祂對您有惡意，您未必能成功逃脫！”
是在星靈界中的那個眷者。
聞離曉皺了皺眉，向那邊發去了信息：“祂的目的是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
“祂的目的是您。”
“我？”
“高等邪神同盟的‘電氣之神’阿裡艾斯通過‘基盤’與那位的‘光輝’共鳴，那位以放任地母神的眷族為條件，要求高等邪神同盟誘您到歐洲來。”
聞離曉之前是覺得地母神的眷族鬨得事情雷聲大雨點小，比起決一死戰，更像是某種衝鋒號。
隻是他之前考慮的是三柱神與段燃這位“弑神者”的淵源，沒想到“上帝”的目光竟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愧是敢自稱全知全能的邪神。
聞離曉之前就對“上帝”頗為不爽，現在感覺更不爽了——他的位格遠超其他的所有邪神，現在居然出現了一個比他位格還要高的家夥？
而且又是拿了他的石板才有這個位格的！
聞離曉有些惱怒地問：“到底是誰把我的力量變成十環石板的？”
他要把那人的頭擰下來！
“偉大的主，是我。”
聞離曉：“……”
……
他情緒難得有些激動，甚至直接被從星靈層裡彈了出來。
一睜眼，就是段燃擔憂的眼神。還沒等聞離曉開口，段燃就先問：“你睡了三個小時了，沒事吧？”
聞離曉揉了揉額頭，冷靜了一下：“沒事。”
他環顧了一下周圍，發現已經離開了那個小鎮，知道段燃是怕留在鎮上引來新的麻煩。不管是教會還是反上帝教，對他們都未必友好。
在星靈層和那個存在交流果然很費時間，以後得挑不緊張的時候再進星靈層……但聞離曉完全沒想到，這個自稱他眷者的存在居然是導致他的力量泄露出去、變成十環石板的罪魁禍首！
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這要是換了他還在深淵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個吃裡扒外的眷者做成魷魚須！
段燃坐在他身邊，有些好奇地問：“怎麼這麼生氣？”
聞離曉條件反射地道：“我沒生氣。”
他隻是想殺人。
段燃悶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聞離曉的肩膀：“有什麼事也可以跟我說，彆忘了你也不是一個人，有我在，對不對？”
聞離曉斜睨了他一眼，有些不甘不願地“哼”了一聲，才道：“有人偷我東西。”
段燃意外地動了動眉毛：“誰，夏周？”
“當然不是。”聞離曉不好向段燃解釋，強行轉了話題，“按照‘啟示’，‘上帝’手裡有一塊十環石板，名字是‘光輝’。”
這下段燃確確實實地一愣：“‘光輝’居然在祂那裡？奇怪。”
“奇怪什麼？”
段燃整理了一下信息，解釋道：“之前跟你說過，在除魔協會還不是除魔協會、名叫超自然管理機構時，旗下的實驗室在一次實驗中得到了副產物十環石板，然後再後來的人造邪神叛亂中，十環石板碎裂成十塊，一部分被人造邪神們搶走，另一部分留在了實驗室。”
聞離曉點點頭。
“實際上，後來人造邪神還襲擊過實驗室，這次搶走了許多的實驗資料。”段燃敲了敲腦袋，回憶道，“第一次叛亂導致那時的實驗室主任海德去世，副主任待定——現在總會長待簡的哥哥接替了主任的位置，結果在人造邪神第二次襲擊實驗室中不幸罹難。
“待主任去世之前，將剩餘的資料歸類整理，之後暴露了位置的第零實驗室關閉，各國拿著剩餘資料各自修建了新的實驗室。”段燃手指在土地上畫了一個“2”，“中國的是第二實驗室。而石板也分彆被送到了不同的實驗室……我印象中‘光輝’應該是在新歐洲的第三實驗室裡。”
新歐洲就是“上帝”占據歐洲之後，逃離歐洲本土在俄羅斯重組的國家，雖然一開始元氣大傷，但經過一百多年的休養生息倒也重新繁榮了起來。
本該在第三實驗室的十環石板卻落到了“上帝”的手裡……
聞離曉挑了挑眉：“也許‘上帝’其實已經把新歐洲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