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 / 2)

嬌藏 狂上加狂 11036 字 3個月前

這麼細火慢燉的,總算熬燉了一鍋子香肉,隻可惜被按在鍋裡的那塊肉,可能不及回神,現在正咬著筆頭發呆呢。

李媽媽再清楚不過王爺的行動力了,他既然做了決定要娶柳眠棠,這小娘子就一定要娶回府裡,按在自己的床榻上的。

所以李媽媽暗自提醒著自己,可要拿了柳小姐當未來的王妃好好侍奉,這位若是不出意外,就是將來淮陽王府的女主人!

想到這,她柔聲道:“小姐,趁著飯菜熱快些吃,今日做了您最愛吃的清燉豬豚骨。白湯熬得甚濃,隻是要趁熱喝才香……”

眠棠一抬頭便看見李媽媽如沐春風地衝著自己笑。

雖然她知道李媽媽對自己很好,但是以前說話時,總是一股子大家子豪奴之氣,帶著自己的矜持與隱而不露的高高在上之感。

認識她這麼久,可從來沒見李媽媽笑得這麼溫柔裡透著謙卑,謙卑裡又帶著親切……那臉似乎比平時也白了幾分呢!

接過李媽媽遞過來的小湯盅子,眠棠飲了一口,白臉媽媽用心熬煮的湯,果然香醇……

趁著李媽媽服侍她吃飯的功夫,眠棠倒是問了問淮陽王府裡的人口情況。

以前她不問,是因為跟她毫無關係。可是方才她被崔行舟哄得簽了婚書,總不好反悔立刻撕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這第一件事,便是要清楚知道自己將要嫁過去的婆家情況。

李媽媽倒是知無不言,隻說崔家上麵除了太妃外,老王爺剩下的妾侍不是進了廟庵,就是閒居去了莊園子。

這麼一來,王府裡隻剩下兩位兒女健在的姨娘――小李氏與秦氏了。

而這兩位姨娘能留下來,還是因為太妃怕將人哄攆得太乾淨,會被人說閒話。說老王爺一死,她就刻薄了妾侍,才讓兒子手下留情,留下來的。

兩個姨娘裡,小李氏有個庶出女兒崔忘蘭,今年才十三歲,還沒有訂婚。

而秦氏則有個十五歲時得了痿症的兒子,在兄弟裡排行為五,隻是小小年紀時就成了癱子,走不得路。但也因此,因禍得福,竟然能在當年王府裡的血雨腥風裡留存了下來,安靜地偏居在王府一隅。

李媽媽當然不會說王爺的種種行事,可是眠棠聽了,便也猜想出了個大概。

她以前以為的崔行舟,乃是富貴堆裡長出的順風順水的王爺。可是乍一聽李媽媽說,原先王府的妾便足有十二三個,通房一類算不大清時,就忍不住一皺眉。

他一個嫡子,卻排行老九,上頭哪一個兄長能禮讓著他?可以想見王府裡兄弟鬩牆傾軋會多麼嚴重。

不過……他那麼多兄弟,最後府裡隻剩下個癱子哥哥,他的手段必定是狠辣極了……

那樣的崔行舟,是個她不甚了解的崔九。

李媽媽看眠棠一邊吃一邊做著手劄記錄,倒是讚許點了點頭道:“小姐你天資聰慧,人都道王侯府邸深似海,淹死的自然是不知泅遊的笨鳥。我們王府照比其他家,可是清淨多了。太妃為人和善,隻要你博得了她的歡喜,便再無旁人需要應承……”

眠棠卻笑了笑道:“我再還,也比不得太妃的親外甥女……對了,那個廉小姐退婚後,應該就不住在王府裡了吧?”

李媽媽可不敢保準說這個,隻能小心翼翼道:“畢竟是親戚,總要走動了,大約逢年過節還要來的,不過等廉小姐定親嫁人後,應該走動得不會太勤勉了。”

眠棠沒有說話。崔行舟如今還掛著帥職,等入京述職,才能帶她回w州成親。想來那時廉小姐應該也說親事,也就免了見麵的尷尬。

而眼下最大的事情,便是她跟崔行舟一起回家外祖父。

這次可不同上次,雖然眠棠自立了戶頭,可陸家也算得是她娘家。她跟崔行舟私下簽了婚書,總要堂堂正正告知家裡人。

所以定親後的第二天,日頭不錯,也算是吉日。崔行舟便張羅著帶眠棠回陸府了。

定親的禮,他早在從西北開拔回來的時候,便讓人從w州運過來了。

這幾日被船陸續運到了西州,正好裝車掛彩。

這邊張羅事情的,便是李媽媽了,指揮著崔行舟的近衛軍,核對禮單子,將禮車裝好,紮了紅花排布整齊,然後整隊出發。

十幾輛的大馬車,清一色的紅布做棚子,掛著紅花,著實惹人的眼。

西州百姓最近總是看這種奢靡的彩禮車隊,一時也是好奇又是哪位王侯到西州提親。

等看到馬車依然朝著陸府的方向去時,人們都炸鍋了。直說該不會又是有人向陸家小姐提親吧?

這上次彩車提親,可剛剛過去幾日啊!怎麼又有人提親了?

而且這陣仗,竟然比上次還要闊錯,十幾輛清一色白馬紅車,一眼似乎都望不到頭。

等馬車到了陸家門口時。

陸家人已經挨挨擠擠站了一堆。

當崔行舟從馬車上將柳眠棠扶下來時。陸家的女眷也是倒吸了一口氣。

她們也著實沒有想到眠棠竟然就這麼跟這位崔九爺定親了,而且跟家裡人連招呼都不打就簽了婚書。

昨天晚上老太爺才接到的信兒,今晨時,老爺子才慢悠悠地跟家裡說了一句:“柳丫頭定親了,今日要上門,讓廚房多做些菜。”

還沒等大家鬨明白呢,那送彩禮的馬車隊也到了。看陣勢,竟然比前陣子的綏王還要排場。

全氏臉皮繃得緊,陸青瑛的牙縫裡都在冒酸水。她當定完親,蘇家的彩禮被大風一處都能卷上天去!

柳眠棠這是誠心要擠兌她,給她難看不是?

陸慕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沒想到眠棠竟然這麼不識大體,生生去打綏王的臉,回拒了綏王不說,轉身就答應了這個什麼崔公子的婚事。

崔九倒是有錢,可是他有綏王滔天的權勢嗎?那可是當今皇太後的前兒子!萬歲爺的皇叔啊!

想到這,陸慕心裡立定了主意,眠棠既然開了女戶,便自過自的去!這成車的彩禮運到陸家算是怎麼一回事?若是讓崔九的彩禮進了門,不就是陸家在打綏王的臉嗎?

這麼想罷,待崔行舟領著眠棠要邁進大門時,陸慕搶先伸手阻攔,也不看崔行舟,隻麵色凝重地端起長輩的架勢,對她道:“你一早就立過了女戶,從陸家搬出去,說好的自此以後,不拖累陸家。你當日說這話,我這個當舅舅的還欣慰,你可比你那拖累人的父親要強。可是現在你定了親,卻眼巴巴地將彩禮往陸家送,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私下定的親,是陸家的長輩給你選的呢!”

陸慕平日走的是左右逢源的套路,很少有這麼疾言厲色的時候。如今也是急了,當下要跟眠棠撇清關係。

陸羨在旁邊看二弟突然發邪風,急得過去扯他的手:“你瘋啦!怎麼這麼說話!”

陸慕以為大哥又來和稀泥,便不耐煩地一揮手:“大哥,你上一邊去,這人也是你招來的!看著便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想要提親,為何不問問我們陸家長輩?他是沒媽生,還是沒爹養?竟然這般自作主張……”

陸慕的聲音很大,就是要讓街裡的人都聽見。想來綏王沒有納成眠棠,一定還沒有心死,若是此地有他的親信,聽聞了便也知,這柳眠棠是私相授受,陸家人可沒有同意!

其實今日這陣仗,還真怨不得眠棠,是崔行舟堅持著讓她在西州風光納禮,免得綏王強納的事情,玷汙了陸家的名聲。

十幾車的彩禮,是單給陸家的,畢竟陸家也養育了眠棠幾年。至於成禮時,他再備一份充到眠棠的嫁妝裡就是了。

可沒想到,在門門口處,卻被陸慕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眠棠其實一聽二舅舅罵人,立刻明白他的小心思了。

可……外祖父是沒有告知家人崔行舟的身份嗎?不然二舅舅怎麼罵得這麼肆無忌憚?

全氏這時也湊過來幫襯著夫君:“眠棠,不怪你二舅舅生氣。做人眼皮子不能太淺!你說你放著綏王那般的品貌不要,非要尋個腿腳不便利的,就算他有再多錢,能有綏王尊貴體麵……”

一旁的莫如再也聽不下去了,就在全氏還要添油加醋時,依著納禮的禮節大聲喊道:“陸府外女,秀外慧中,氣質如蘭,才華比仙。故w州淮陽王崔行舟慕名前來聘娶,禮單奉上,還請府上老太爺過目,商定成禮吉日!”

陸慕還有一肚子的怨氣要發泄,可是聽到這裡,一時愣愣的以為自己聽岔了。

w州淮陽王?就是那個平定西北亂局,掃蕩蠻族七部的西北大帥崔行舟?這麼大來頭的王爺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就算他真是崔行舟,若是來納妾的還能讓人信。可他口口聲聲是要娶王妃的,偏偏還就選了柳眠棠這個罪臣之女,就叫人沒法相信了!

這是哪來的騙棍?竟然膽大包天,裝起功蓋千秋的西北大元帥來騙閨女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