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救(1 / 2)

“一二三四五六……”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車頭的報數越來越長,每次在房間裡轉著圈跳動,不止容淩,前麵的人也能透過梳妝鏡,看見後麵的“東西”。

麵具上的笑臉依舊在晃動,被燭火照著,伴隨著車頭的喊聲,場麵分外詭異。

在這一圈又一圈的循環中,終於有人嚇得尖叫一聲,鬆開了搭在前麵的手,朝門口的位置跑去,邊跑邊尖叫:“啊啊啊有鬼,有鬼!”

原本敞開的大門,這時卻陡然被一陣風吹來,啪地一聲關上,小火車的隊形被打亂,場麵亂成一團。

因為戴著同樣的麵具,人與鬼混做一團,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容淩手疾眼快地拉著夏夢佳,躲到沙發角落。

見夏夢佳的反應似乎有些懵,她悄悄將麵具抬起來,露出自己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哄小孩子般溫聲道:“彆怕,是我。”

星點燭光中,少女雙眸璀璨,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澈明亮,對麵麵具下的人不由得愣了愣。

容淩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看到對上手上長長的指甲,她才意識到自己抓錯了人,而且一不小心抓成了鬼屋裡的工作人員。

對方手腕纖細,看起來似乎還是個小姑娘。

容淩啊了一聲,鬆開自己的手:“抱歉。”

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模樣。

另外一邊響起沈嘉欣的聲音:“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眼看著帶麵具的人越逼越近,沈嘉欣竟然兩眼一翻黑,暈了過去。

鬼屋監控的老李頓時拿起傳呼機:“保安,快點,三零二室出情況了。”

鬼屋遊戲中斷,保安將沈嘉欣帶到外麵大廳,不一會兒她才醒過來,仍然揮舞著雙手:“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啊啊……”

“行了行了。”容淩一把握住她的手,“已經結束了,沈嘉欣,真沒想到你就這點膽量,來的時候不是還說你最擅長玩這種遊戲了嗎?”

聽見容淩的聲音,沈嘉欣一顆心這才落回實體,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不麵子:“我那都是在網上看彆人玩,哪裡知道……”

見沈嘉欣都嚇成這個樣子,一行人當然玩不下去,隻得離開了。

留下鬼屋的老板不住地拍著自己心臟:“可把我嚇壞了,幸好這小姑娘沒出什麼大事,要不然彆說你今天的兼職費,我隻怕還要搭上醫藥錢。”

“嗯。”一旁的人出聲回應,臉上還帶著麵具。

直到看著她們走遠,她才伸手將它取下來。

麵具底下,白臻肌膚乾淨,因為久久等在角落處出了些汗,一縷發絲粘在她的臉頰處,不知是不是因為熱的,她向來白皙如雪的臉龐隱隱有幾抹淡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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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開始,白臻居然到生活委員處交上了秋遊的錢。

正好生活委員方若若是容淩的同桌,收到錢後,她邊整理邊嘀咕:“不是吧,白臻家裡不是很窮嗎,她怎麼又有錢了?”

“咦?”容淩微微詫異,突然想起前世一件事情來。

前世也是這個時候,白臻沒錢郊遊,她的母親,也就是容淩的生母李萍私底下找到容淩,向自己哭訴她的日子過得有多麼不容易,希望容淩看在自己冒著違法的風險將她和真千金白臻交換的份兒上幫幫忙。

當時容淩動了惻隱之心,順手給了李萍兩千。

沒想到第二天白臻就有了去秋遊的錢。

現在想起來,莫非背後還有白臻的暗中攛掇,其實她早已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這一世,自從容淩有意識以來,李萍都還沒找上門過,看白臻忍辱負重的模樣,也不像是知道些什麼。

容淩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識側頭朝白臻的方向看去。

沒想到不知為何,白臻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容淩這邊,視線兩相交界,容淩抿了下嘴,飛快地彆過頭。

與鳳習徽交手過無數次,縱然心中對她有諸多怨懟,但容淩也很清楚,前世那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永遠都是一副受欺負模樣的小白花絕不會是鳳習徽。

鳳習徽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可從來不會哭。

她的動作很快,若不是看到容淩唇瓣無意間不滿地撅起,白臻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上課鈴陡然響起,宛如一道驚雷,白臻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隨即臉色沉下來,收回目光翻開這堂課的課本。

在對秋遊的盼望中,從周一到周五的時間滿得就像在地上爬的蝸牛,盼望著盼望著,高三四班的學生們終於等到周五下午。

“耶~~”同桌方若若背上早已收拾好的東西,第一個衝出教室。

沈嘉欣也在召喚:“容淩,搞快點,不然一會兒就搶不到車裡好的位置。”

在她們的感染下,容淩心情也不禁愉悅起來,背上自己的小書包,嘴裡甚至還哼起小曲。

一路到達周鄉景區,大巴車上都是歡聲笑語。

等到達景區的時候,剛好是晚上,帶隊的除了老周還有兩個生活老師,清點人數後負責管理女生的孫老師就囑咐道:“你們記住了,晚上就不要出門,等明天我們再出去。”

“好。”

孫老師仍是不放心,又看向人群中似乎格格不入的白臻:“白臻你就暫時當一下大家的組長,負責監督她們晚上不要出門和白天的安全,好嗎?”

畢竟這群人裡,白臻是成績最好性格也最穩重的,也就她最靠譜。

白臻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就這樣答應下來。

學生群中卻有人不滿地小聲嘀咕:“晚上多好玩呀,乾嘛不讓人出去,真是囉嗦。”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晚上,在酒店宿下後,容淩的手機就突然有人發來消息,是王旗的:“出來玩嗎?我們在院子裡牆邊上等你。”

容淩雖然心癢癢,但沒興趣跟這群小屁孩兒瞎逛,她躺在床上睡不著,推開酒店的窗。

說是酒店,但在古鎮裡,應該算是客棧差不多。

古香古色的屋簷梁柱,從二樓窗口向外望去,漫天星鬥,月光如霜般落在瓦上,興許是因為白日裡下過一場雨,空氣中還帶著草木清香的氣息。

客棧並不算大,好在他們提前包下了兩個,男生單獨在一個客棧,女生在另外一個,按照房間的床位抽簽睡人。

不巧,容淩和白臻分到了一個雙人床。

隻不過白臻被孫老師叫去叮囑關於做帶隊小組長要注意的事項,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一陣清風吹來,夜晚的古鎮要比白日安寧得多,容淩躍躍欲試,翻身出了窗。

這一方小窗戶正對天井的方位開著,窗戶下邊還是屋頂,容淩踩著瓦片,置身星幕中,頓覺心曠神怡,不覺吸了一口涼氣。

即便沒有靈力,但有基本功在,她腳踩在屋簷的瓦片上,依舊身輕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