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1 / 2)

容淩捂著腹部蜷縮在床榻間,上下牙都開始打顫。

她原以為榮青杉不過是糊弄小姑娘的伎倆,沒想到此人當真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狠毒。

疼痛來時,她真是恨不得能將榮青杉挫骨揚灰。

不知過了多久,這波痛終於緩和了些,明明是十月的天,容淩卻像是從水中被撈出來般,整個人都被汗打濕。

她翻身從床上起來,穿好鞋走出帳篷。

臨出門時,她又頓住腳步,回來從蘇栩栩帶的衣服裡挑了件不怎麼顯眼的灰色胡服換上。

馬場就在離帳篷不遠的地方,皇家林苑的馬匹都有專人看管,若容淩依舊是丫鬟打扮,定然會被人盤問。

然而她穿著這身胡服大搖大擺走到馬場去,就連看馬的小廝隻以為她是哪家的貴小姐,看著容淩挑了匹馬離開時還不忘行禮:“您慢走。”

容淩翻身上馬,環視四周。

獵場如此之大,她要想找到榮青杉談何容易,隻能先碰碰運氣。

不過容淩料定榮青杉應該是不會太深入林中,畢竟越往裡走,其中的怪獸便越凶猛,萬一受傷,那她女子的身份便會暴.露。

榮青杉是聰明人,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險境。

容淩沿著雲山腳下的溪流找人,若是聽見有馬蹄聲便提前避開,再加上她戴著層麵紗,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就這樣走出幾裡路,還真叫容淩把人給找著了。

榮青杉果然並未投入這場狩獵,而是慢悠悠地在馬背上閒逛,時而駐足欣賞風景,就連容淩靠近時也渾然不在意,隻當她是一個過路人。

直到容淩揭下麵紗:“榮大人?”

原本站在河邊觀賞楓葉的榮青杉這才抬起頭,她模樣看似俊秀,說出話的話卻是不留半分情麵:“你這丫鬟果真是大膽,竟然敢擅入獵場內,也不怕被人當成獵物給一箭射去?”

“……”容淩恨得牙根直癢癢,若不是她,自己何至於此,“廢話少說,把解藥給我。”

榮青杉似乎這才想起此事,輕輕“啊”了聲:“不好意思,此物榮某出門時忘記帶上,不如阿淩姑娘隨本官回營中去取如何?”

隨身備著毒藥,卻忘了帶解藥,容淩在榮青杉這兒上過無數次當,才不信她這番鬼話,隻是目光直直盯著她看。

榮青杉輕歎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過來:“此物每月病發時服用一顆即可,其他時候皆是無效……”

容淩哪顧得上聽她在說什麼,忙伸手去接,不成想指尖剛碰到還帶著涼意的瓶身時,榮青杉手背微抬,將其重新納入袖中。

容淩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便被榮青杉一把握住手腕向下扯。

她人在馬背上,原本隨著彎身的動作重心就不穩,被榮青杉這樣一扯,更是直直朝下墜去。

好在馬背不高,容淩並未磕著半分,反倒是被榮青杉接住。

她緊扣在容淩細腕處的手仍未鬆開,另外一隻手還順勢攬上容淩的腰。

容淩臉色黑了下來,抬頭看她:“榮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本官沒彆的意思。”榮青杉說得雲淡風輕,“隻是覺得你這小丫鬟總是這般彆人欠你銀錢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順眼。”

便突然心生戲弄之意,想從容淩臉上看出點彆的東西來。

容淩咬牙,推開她的肩後退幾步:“不知榮大人看夠了沒有?若是看夠了,便將解藥……”

然而容淩一句話還沒說完,幾十步外傳來一聲詫異的驚呼:“哥哥?!”

如此嬌翠欲滴的嗓音,除了榮妃還能有誰。

此刻她杏眼圓瞪,手裡牽著韁繩,看了眼榮青杉,又看了眼容淩。

方才被扯下馬之時,容淩麵上的輕紗也隨之落下,榮妃自然是認出她:“你、你們竟然……”

看她的模樣,自然是誤會了什麼,榮青杉忙不迭扭頭:“藕兒……”

“我不聽。”榮妃臉上的震驚之色變為悲痛欲絕,“你明明對所有人說過,爹娘不在,為了我這個妹妹終身不娶的,你騙人!”

她抹了把眼淚,重新坐到馬上,猛地一揮鞭:“駕!”

馬蹄嘚嘚兒地響起,一轉眼榮妃就不見了蹤影。

榮青杉麵色沉下來,也忙翻身上馬:“我往東,你往西,一並去找她。”

容淩被這突然其來的變故搞得措手不及:“乾我何事?”

榮青杉瞥了她一眼:“你若是還想要解藥,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自己沒有還手之力,容淩真恨不得直接將解藥搶過來。

她在心頭將榮青杉罵了千萬遍,上馬朝西而去。

隻不過比起榮青杉的急切,容淩倒要悠閒得多,完全就是做做樣子。

越往山林中走去,樹林茂密,午後的陽光從枝葉間泄露下來,容淩轉了一小圈,估摸著是時候走人了,正欲折返之際,卻聽見不遠處響起打鬥聲。

刀劍碰撞的錚然之聲從樹林中傳過來,還伴隨著馬匹的嘶鳴。

容淩並沒有管閒事的打算,正欲離開之際,卻有人冷冷清清道:“你們究竟是何人派來的?竟想要取本宮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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